台湾老兵在眷村的真实生活揭秘
花莲市的荣民之家
那些随蒋赴台的老兵们,现在在台的真实生活,究竟怎样?两岸刚开禁时,他们曾经购买了大陆当时还少见的时尚的家用电器,风光的回大陆探亲,轰动一时。现在他们在台湾还好吗?怎样度过他们的晚年?这就是本文的话题。
荣民的由来
有些朋友可能对荣民还不是很熟悉,在此作一个简要说明。荣民,是荣誉国民的简称,类似于大陆的荣复转退军人,即为1949年左右随蒋赴台的大陆籍军人。这些人来自大陆各省,被台湾当地人统称为“外省人”,他们就是那些老兵。
外省人,这是一个笼统的称呼,其实外省人的称呼还包括那些去台的非军事人员,马英九就是政界外省人的后代。连战也是外省人的后代,他们家是1946年去台湾的。现任国民党主席朱立伦,他的父亲是1949年随军赴台的工兵连连长,所以他是荣民之后,真正的兵二代。亲民党的宋楚瑜,其父与蒋经国私交甚厚。新党的郁慕明,其父是1948年来台的上海大资本家,也是外省人。
台湾演员秦汉,其实不姓秦,他的父亲是国民党著名的抗日军事将领孙元良,抗日战争时期阻击日军于贵州省独山县境内,直到胜利,日军未能前进一步。所以秦汉是兵二代,不过这种高级将领不会住在眷村。
荣民,生活在固定的场所(即眷村),类似于大陆军营里生活的军人。其中以福建人居多。
当年,蒋在内战中节节败退至福建时,开始为最后一个容身之所台湾做准备,大肆在福建、浙江、江苏、山东、广东等沿海地区地抓壮丁。当年规定,家中凡有两个儿子及其以上的,必须抓走一个。有的村子,全村上下一次被抓走不下二百多人。加上那些打过仗的老兵,构成了荣民的基本队伍。
他们中的多数则没有打过仗,只是一些老实贫苦的农民,也没有什么文化,在部队里是级别最低的士兵。当然,在眷村里,也有一些是中下级军官,不多。
荣民们的思乡情结
这些被抓走的壮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20岁左右入伍,正是年轻力壮时。蒋到台湾后,一心想着反攻大陆,军纪严明,强行规定这些荣民不得退伍,不准成亲,直到80年代末小蒋宣布取消该规定。
你算算就明白,20岁入伍,到1989年开放荣民回陆探亲,已经是40年时间过去了,这些当年的小伙子已经步入花甲之年,新兵变成了老兵,可以说他们的一生都在军队效力,这些人无日不在思念着海峡对岸的家人。
到了上个世纪80年代,随着两岸关系的改善,回家成为荣民们的共同心声。自从一九四九年,他们从大陆各地来到台湾后,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家乡的亲人,可由于海峡两岸一直处于敌对状态,荣民们想回家是难上加难。
国民党元老于右任的悲歌《望大陆》,正是荣民心情的真实写照,他写道:“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
1987年,荣民,那些离家多年的老兵们,集体上街游行、请愿,要求当局开放回大陆探亲。一名荣民胸前的牌子上写着两个字“想家”。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写?他回答,“我离家快40年了,我不愿死在外面,我想回家!”
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1987年11月,蒋经国正式宣布:“基于人道立场,开放老兵探亲。”长达数十年的两岸同胞隔绝状态终于被打破。
当年12月,第一批荣民踏上了返乡路。台湾红十字会为这场“少小离家老大回”准备了10万份表格,在半个月内就被荣民们抢领一空。
到了开放回陆时,大批荣民踏上了回乡之旅。虽然那是贫穷的故乡,但对亲人的思念早已超越这些,有什么能比亲情更加重要的呢?老兵们终于要回家了!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些人回到家中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双亲的灵位牌,阴阳相隔;有些双亲长寿的,喜极而泣,满头花发的儿子跪在白发苍苍的老母亲面前哭泣,上演红尘中人生的悲欢离合......
这些荣民在大陆有子女的,多数选择了留在大陆,而有些家中已经没有亲属的则很多回到了台湾。
由于开禁后多数都已经年过50,因为年纪过大、没有文化、没有手艺,许多人因此没有成亲,无儿无女的老兵们必须忍受这最为凄凉的生活。
大我退舍老荣民刘家信的故事
荣民们都清晰地记得,蒋介石曾多次向他们允诺:“一定带你们回去”。
在那幻想“反攻大陆”的岁月里,每一名士兵都领到了一张“战时授田证”,台湾军方告诉他们,等到“光复”了大陆,每个人都可以凭借这个“战时授田证”领取一块土地。进入蒋经国时代,“反攻大陆”正式成为历史,荣民们把这张“战时授田证”都换成了十几万元的台币补贴。那些带回家的家用电器,就是用这些钱买的。
一部分回乡探亲的荣民,则娶了“大陆新娘”回来。另一部分,由于在部队时待遇微薄,且结婚限制严苛,退伍后又和台湾本省人“语言不通”,荣民们有许多到老了都还是光棍汉一条。
荣民刘家信就是这样的老光棍之一。1949年,国民党的败军路过山东,当年21岁的刘家信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当了兵。1982年,他在服役34年后终于退伍,住进台北的大我退舍,这是为老荣民准备的集体宿舍,仅在台北,就有十六处像大我退舍这样的地方。
1988年,刘家信曾回到山东老家一次,但那时母亲已撒手而去。刘家信用仅有的积蓄,为父母修了坟,为家乡筑了桥,喝了家乡水,见了故乡人,从此断绝了回大陆的念想,回到台湾继续做他的老光棍。
不过,正当刘家信为终生未婚“认命”的时候,一个比他小35岁的“大陆新娘”走进了他的生活,于是刘家信在年近80岁的时候,第一次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从1949年到现在,60个年头过去了,如今仅仅在大我退舍,荣民的数量就已从高峰时的数千人减少到了
800多人,并且他们的年龄大多都已超过80岁。
每当一位老荣民去世,大我退舍就多出来一个空房间。在无情的时间面前,荣民台湾这一特殊的历史群体,渐渐在走向消失。
荣民为建设台湾做出贡献
国民党退守台湾后,于1950年实施义务兵役制。原本随国民党来台的60万士兵逐步被年轻的本省新兵取代。大批士兵退伍,他们在台湾没有亲人,自己也身无长技,退伍后的生活成了一个大问题。
在这个背景下,台湾当局于1954年11月,设立了退出现役官兵辅导委员会,简称退辅会,以安置和辅导这些退伍官兵转业。
一开始,退辅会主任由台湾省“主席”严家淦兼任,副主任是蒋经国,而实际上严家淦只是挂个虚衔,主要工作都由蒋经国操办。
荣民,这个指代退伍官兵的概念由此产生,它的全称为“荣誉国民”。
蒋经国在退辅会上任不到半年,即为荣民们建立了屏东隘寮农场、嘉义大埔农场、宜兰三星农场、花莲寿丰农场、彰化二水农场等就业场所,让荣民们种植水果茶叶烟草和其他一些农产品,能够自食其力,算是对退伍军人的一种安置。导游曾经带着我们去购买茶叶和香烟,其中的高级产品,以前是特供蒋介石和宋美龄等高官的。
在花莲,还有一个玉石加工厂,也是安排荣民工作的地方,这里过去的礼品是作为国礼赠送外宾的。这里曾经制作一个一米九二七彩花瓶,赠送大陆,寓意两岸达成的九二共识。
后来,又在屏东、花莲、台南、新竹等地修建了“荣誉国民之家”,安置那些年老的荣民,所不同的是,这里安置的都是那些无家无室的老兵。我们参观了花莲的荣民之家。
1956年6月6日,台北的“荣民总医院”在蒋经国的推动下开始兴建,并于三年后投入使用。日后,这家医院不但成为许多荣民看病的地方,也成为国民党许多高层人物的病房。
1960年5月9日,国民党迁台后的第一项主要基础建设,中部东西横贯公路举行通车典礼。行政院院长陈诚和退辅会主委蒋经国出席。
这条公路穿越台湾险峻高耸的中央山脉,艰难险阻。在修建的过程中,施工方共动员了一万多名荣民作为开路工人,其中三百多名荣民因工程的艰险而伤亡。
中部东西横贯公路的作用在于将台湾的东西部连了起来,使得台湾东部的发展可以加速。然而对当时的台湾当局来说,修建这条耗资巨大,用工极多的公路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用意,那就是安置数量众多的退伍军人。几十万军队,小小的台湾养不起。
中部东西横贯公路的兴建,是蒋经国在退辅会干的一件大事。在施工前,蒋经国就带着荣民弟兄进山勘测。施工过程中,蒋经国又多次到工地为荣民弟兄打气。
为数众多的荣民就在这条公路建成后,在山区公路沿线扎下根来。一位荣民说:第一批上山的人,手上只有农场分给我们的约二十棵果树苗,谁能料定未来?在最初几年里,种下去的果树都不会有收成,只好在田畦间先种蔬菜,以维持生活。
后来这一带成功培植了台湾以前没有的温带水果,以及高寒地带蔬菜,改写了台湾的农业史。荣民为台湾的建设是作出了贡献,做出了牺牲的。
现在,这条公路及其旁边优美的山林、连绵的果园,成为台湾的重要旅游带。我们也游览了这里,以及这条公路上的太鲁阁大峡谷、长春祠等与荣民相关的景点。
眷村里荣民凄苦尴尬的生活
那些自己有了工作,结婚生子,还住在眷村的荣民和外省人,操着各地的方言,大家都住在一个封闭的社区眷村,一家烤肉三家香,各户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谁家儿子考上建中了,谁家女儿上了北一女了,谁家儿女上了台大了,那都是件大事情。
当然谁家大人小孩干了什坏事,犯了什么法,也都是邻里茶余饭後聊天的题材。眷村外省小孩在整个台湾社会中是属於少数人群,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在外游荡,为了不被欺负,必须比别人更狠,甚至必须拉帮结夥才能壮大声势。
在这样的生活方式之下,外省小孩很多就养成了好勇斗狠的个性,也产生了很多歃血为盟的兄弟夥伴,结成了团伙,也孤立了本身,成为社会上的特殊群体。
在眷村外面的台湾本地人看来,眷村的孩子,要么很好,要么很坏。即使是好孩子,大学毕业进入社会工作,得到升迁,本地人都会认为是因为他们的老爹以前是当官的,有上层关系,得到的照顾,而不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本事多大。台湾本地人,总是觉得受到外省人的压制。
眷村,本身就是一道藩篱,隔断了和本地人的交流,成为特殊的群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那些身无长技,没有工作,没有家庭的荣民们,只能孤寂的住在眷村里,每个月拿着为数不多的生活费过日子。
这些荣民在台湾的待遇是多少呢?每月一万三千新台币,约合2600元人民币左右。
不说台湾的物价比大陆高几倍,至少两倍有的吧(本博客讨论过)。也就是说,这些人虽然戎马半生,奉献了人生中最美好的40年青春,有的人还参加了抗日战争,但他们却只能享受到类似于大陆2600元的收入;独自享受孤独凄凉的老年生活;更为尴尬的是,这些为台湾的建设曾经贡献过汗水,贡献过血液,乃至献出生命的人,还要被那些日本殖民时期的皇民指着鼻子骂:中国猪,滚回去!
孤身的荣民,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春去秋来,忍受着寂寞凄凉的生活。
媒體報導,台中縣大雅鄉一名79歲的獨居老榮民,日前疑似在家中穿長褲時,不慎摔倒在地,後腦直接撞上地板重傷。鄰居昨日發現老榮民多日未出門,察覺不太對勁立即報警;警方晚間破門而入,卻發現老榮民已陳屍客廳。
檢察官與法醫今日相驗,查明其確實死因。
不知道若这种情况发生在朋友们的身上,你们会作何感想?
一位叫高秉涵的朋友,他曾经是2012年CCTV感动中国的一位台胞。他年事已高,因为过去几十年来思乡想娘留下终生遗憾,转而把满腔乡愁化作为台胞做善事,帮助已故台胞送骨灰回大陆老家。多年以来,他已将上百位台胞骨灰送回大陆,应该说他功德无量!
令人心酸的是,在2013年感动中国颁奖典礼上,当记者问高老手捧奖杯时想到了什么时,他却说了一句“俺想俺娘!”
一个78岁的老人说出这如此朴实的四个字时,多么令人心酸。老人像小孩子一样说想娘,绝不是老人矫情,而是由于这件事在老人的心里留下了太深太深的抓痕,久久难以自愈。试问,这么浓的亲情,得用多少乡愁的酒才能化解啊?
荣民的后代和大陆血脉相通
荣民里的中下级军官,因为有一些文化,有一点工作能力,甚至有一些手艺的,自己找到一份工作,和当地人结婚成家,生儿育女,后来就搬出了眷村,不过人数不多。
这部分人的子女,多数在军队服务,吃的是皇粮,是许多台湾人所羡慕的。
他们在工作单位,因为父辈有一些上层关系,比台湾本土人士容易得到重用,也容易升迁。这就加大了“外省人”和本土人士之间的裂痕。
早在老蒋来台初期的土地改革(台湾叫做耕者有其田)中,就已经产生了外省人和本土人士的矛盾,尤其是那些日本皇民(日本殖民统治时期的地主和有钱人)。
他们的子女,就是现在的兵二代,比如我们旅游团的台湾地接陈导。陈导说,他的父亲是一位文书(我看不像,比文书要高一点)。他父亲在大陆浙江的永嘉县有妻室,生有子女,也就是陈导的哥哥姐姐。虽然父母亲不在了,每年兄弟姐妹们都来大陆聚会在一起。这些人,和大陆是血脉相通的,怎么能割得断呢!
花莲市荣民之家附近的景色
花莲市荣民之家附近的景色
荣民之家
花莲市的荣民之家
我们和荣民后代,台湾地接陈导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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