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要】这本书总体上谈了日本民族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样。国民党元老之一戴季陶以中国人的角度，对明治维新至20世纪初期日本政治及文化发展之观察而写成。 【脉络】作者探讨了日本本土的神道教与外来的印度中国文明间的激荡，及日本是如何吸收外来文明，以适应于本民族与社会的现实。作者还讨论了日本独特的武士道内容的扩大和变迁，它它如何在维新中成为政治道德的基础。对于日本能够发展进步的特质，作者认为是日本人热烈的信仰力和爱美的特性。作者以文化作为支点，把日本政治、社会、文化、经济的四点六面做了阐述，给读者一个对日本完整的印象。 【评价】作者对日本民族的理解相当深入，作者试图从信仰的文化视角以及历史变迁来解释日本是什么，日本为何是今天这个样子的问题。特别精彩的是对其国民信仰力和爱美特性的阐述尤其精彩。作者写作这本小书也是为了鼓励中国人了解日本，以提升自己。 此书写于1928年，中日战争尚未爆发，作者站的角... 【提要】这本书总体上谈了日本民族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样。国民党元老之一戴季陶以中国人的角度，对明治维新至20世纪初期日本政治及文化发展之观察而写成。 【脉络】作者探讨了日本本土的神道教与外来的印度中国文明间的激荡，及日本是如何吸收外来文明，以适应于本民族与社会的现实。作者还讨论了日本独特的武士道内容的扩大和变迁，它它如何在维新中成为政治道德的基础。对于日本能够发展进步的特质，作者认为是日本人热烈的信仰力和爱美的特性。作者以文化作为支点，把日本政治、社会、文化、经济的四点六面做了阐述，给读者一个对日本完整的印象。 【评价】作者对日本民族的理解相当深入，作者试图从信仰的文化视角以及历史变迁来解释日本是什么，日本为何是今天这个样子的问题。特别精彩的是对其国民信仰力和爱美特性的阐述尤其精彩。作者写作这本小书也是为了鼓励中国人了解日本，以提升自己。 此书写于1928年，中日战争尚未爆发，作者站的角度和立场相对客观公正，他认为日本民族的自信心和向上心，以及独特的审美趣味，尤其值得我们注意。战后世界格局发生剧变，日本从战争阴影中走出，凭借他的信仰力走上高速发展之路，势不可挡，至1980年代已傲视群雄，盛极而衰，90年代开始的长期衰退至今已有20年余，此番激荡，对日本政治、经济、社会、文化产生了剧烈影响尤甚，如今日本人的信仰、生活形态、审美趣味今非昔比，需进一步观察。 【心得】戴先生这本书完整细致地介绍日本的特性和他如何至此的原因，态度真诚、学识宽广、文字优美，是一本极好的了解日本的入门书。特别是他对于日本文化独特的地方如敬神、武士道、审美等的渊源给予了细致并令人信服的解说。 作者在许多方面的观点非常有前瞻性，比如，日本人很强的信仰力以及审美情趣尤其值得中国的青年学习，他们幽雅精致的个性也更胜一筹。日本好似一面镜子，通过他，中国人应该更清楚我们民族的特性，不会妄自菲薄，同样也不会盲目自大。 【关键字句与精彩书摘】 “日本人研究中国精细深刻，不遗余力，‘中国’这个题目，日本人不知放在解剖台上，解剖了几千百次，装在试验管里化验了几千百次；而中国人研究日本却粗疏空泛，对日本我们大多数人只是一味的排斥反对，再不肯做踏实的研究工夫，几乎连日本字都不愿意看，日本话都不愿意听，日本人都不愿意见，这可以说是‘思想上的闭关自守’。” 胡汉民：大抵批评一种历史民族，不在乎说他的好坏，而只要还他一个究竟是什么，和为什么这样？季陶先生这本书，完全从此种态度出发，所以做了日本人的律师，同时又做了他的审判官，而且是极公平正直不受贿托，不为势力所左右压迫的律师审判官。说日本是信神的民族，不含一些鄙视的心事。说日本是好美的民族，也并没有过分的恭维。一个自杀情死的事实，说明他是信仰真实性的表现。这一种科学的批评的精神，是我们应该都提倡的。 『中国人研究日本问题的必要』 戴先生说在日本读书的时候好些同学不愿意研究日语，一是说日语回国没用处，二是说日本本身没什么研究价值。前者是受了“实利主义”的害，后者是受了“自大思想”的害。“我劝中国人，从今以后，要切切实实的下一个研究日本的工夫。他们的性格怎么样？他们的思想怎么样？他们风俗习惯怎么样？他们国家和社会的基础在哪里？他们生活根据在哪里？都要切实做过研究的工夫。……无论怎样反对他攻击他，总而言之，非晓得他不可。” 『神权的迷信与日本国体』 就表面看来，日本最盛的宗教是佛教，其实日本治者阶级的宗教，却是神教。日本国体的精华，就是古来的神道。天皇就是最高的神的表现。中国和印度文化是日本文化的基础，后来日本文明逐渐发达，丰臣氏至德川氏时代，制度文物，灿然大备，传入日本千余年的印度、中国思想已经和日本人的生活，融成一片，于是日本民族自尊的思想，勃然发生，遂有山鹿素行创立日本古学派。 『皇权神授思想及其时代化』 日本固有的思想，不能不说是幼稚。然而这件事不能算是日本的耻辱。并且他幼稚的地方，正是他蓬蓬勃勃，富有进取精神发展余地的地方，绝没有一些衰老颓唐的气象。 在维新后一切学术思想、政治能力、经济能力，种种基础，都在此时造起。日本人之所以有今日，全靠这四五百年的努力。 武士是给大地主个人管理家务防御外侮的仆人。他的最初的事实，不用说只是一种“奴道”。武士道的观念，就是封建制度下面的食禄报恩主义。我们要注意的，就是由制度论的武士道，一进而为道德论的武士道，再进而为信仰论的武士道。到了明治时代，更由旧道德论旧信仰论的武士道，加上一种维新革命的精神，把欧洲思想，融合其中，造成一种维新时期中的政治道德的基础，这当中种种内容扩大和变迁，是很值得我们研究的。 在封建制度下面，武士阶级是社会组织中坚，一方面包含着名教宗法的特色，另一方面更是要具备一种人情世态的要素。所以高尚的武士生活，可以叫做“血泪生活”，血是对家主的牺牲，泪是对百姓的恋爱。我们见到德川时代的武士道之富于生活的情趣时，才可以了解武士阶级，所以能成为维新主要动力的缘故，这是研究日本的人所最宜留意的。 『封建制度与佛教思想』 一个宗教的制度思想的变迁，完全适应社会生活的要求，同是一个宗教，他所行的地方不同，所支配的阶级不同，他哪一个宗教的思想和制度，也就完全跟着变易的。 极平和的佛教，到了日本以后，顺应着封建时代的人心，也变成了一个“强性的宗教”，或者是为了宗派打仗，或者是为拥护一派的护法大名打仗。僧侣的本身，都带着“萨木来”的臭味。 佛教传入日本，明明白白分出三个时期：第一个是神佛对立的时期，拜神的思想本很幼稚，中国敬天敬神敬鬼的思想充实了不少的内容，同时输入的佛教与中国是两种不同思想，很不容易调和。久而久之，不能不想出种种的调和方法来，造出“本地垂迹说”来，把拜神信徒，拉倒佛寺来，把佛教的信仰投降到“神”的威力下去，这是一种混合信仰，便由此产生了，这是第二个时期。随着汉学的进步，封建制度的完成，与武家势力的膨胀，日本古学派哲学突然创兴起来，很严密地定出神佛的区分，这是第三个时期。由对立而混合，再由混合而对立，这是两个很大的变动，他们应该从里面学得很多的教训吧！ 『日本人与日本文明』 中国哲学思想，在德川时代，可以叫做全盛时期。他们在中国哲学思想里面，得的最大利益是什么呢？就是“仁爱观念”和“天下观念”。日本近代文明的进步恰恰和“仁爱观念”的进步成正比例，而这仁爱观念的发展的原因，全在于政治的统一和物质文明的进步，社会组织的管理。 日本有许多自大自尊的学着，动辄喜欢讲日本的特殊文明。文明是人类公有的，如果不是明白认定一个人类，一个世界，在世界人类的普遍性上去立足，结果一定要落到神权迷信上去的。但我们也要晓得，这一种自尊心，也是民族存在发展的基础。如果一个民族，没有文化的同化性，不能吸收世界的文明，一定不能进步，不能在文化的生活上面立足。但是如果没有一种自己保存，自己发展的能力，只能被人同化而不能同化人，也是不能立足的。 在这种地方，我们很看的出日本民族的优越处来。他们以赤条条一无所有的民族，由海上流到日本岛，居然能够滋生发展，平定吐蕃，造成一个强大的部落，支配血多土著和外来的民族，而且同化了他们。更从高丽、中国、印度输入各种物质的、精神的文明、而且能够通同消化起来，适应于自己的生活，造出一种特性，完成他的国家组织。更把这个力量来做基础，迎着欧力东侵的时代趋向，接受西方传来的科学文明，造成现代的势力，民族的数量，现在居然足以和德法相比，在东方各民族中，取得一个先进的地位。这些都是证明他的优点。我们看见日本人许多小气的地方，觉得总脱不了岛国的狭隘性，看见他们许多贪得无厌崇拜欧美而鄙弃中国的言行，又觉得他们总没有公道的精神，可是我们在客观的地位，细细研究，实在日本这一个民族，他的自信心和向上心，都要算是十分可敬。 『武士生活和武士道』 封建时代“武士”的生活条件，可以用极简单的话概括起来，一是击剑，二是读书，三是交友。武士的责任，就是“为主家”。这家系的观念，和宗法的神权迷信，当然有密切的关系。“轻生死”“重然诺”“当意气”是武士独有的特性。日本举国所赞美的武士道的精华，就事实上说明可以举出两件事，一件是“仇讨”，一件是“切腹”，“仇讨”是杀人，“切腹”是自杀。把这一种性格，从思想上学问上去奖励他完成它，是德川时代哲学思想的特色，而且是日本古学派哲学思想的特色。 我们看到日本人的风气，和中国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日本人在任何方面，都没有中国人晋朝人清谈而不负责，和六朝人软弱颓丧的堕落毛病。连最消极的“浮世派文学艺术”当中，都含着不少杀伐气。这都是最值得我们研究，最值得我们注意的。 『国家主义与军国主义』 孙中山在民族主义第一讲上面说:“民族和国家是有一定的界限，要区别民族和国家最好的办法，是从造成的'力'是什么上面去求，民族是由天然里造成的，国家是由武力造成的。” 日本建国的思想，是在一种“民族的宗教信仰”下面，统一起来的新兴民族。他们把古代的政治复活起来了，他们所信仰的，是男性万能的君主神权，是武力中心的统帅政治，而“祭祀”，是他们理论上的政权出处，在这样一个国家组织之下，又当思维环境恶劣至极之时，其由封建政治一变而为军国主义的近代帝国，这是毫不足奇，而且在当时也是很应该的。 军国主义不仅只是一个思想上的表现而已，一定要成为一种制度，才能成就一个伟大的势力。这一个制度，是以军事组织的力量，做政权的中心，一切政治的势力，国防、外交、财政、教育、工业，都附从在军事势力之下，一切政治的组织，都附从在军国组织之下，必须这样，才能成为军国主义的国家。 『信仰的真实性』 我们总可以感觉到日本的国民，是一个信仰最热烈而真切的国民，日本人的民族意识是很鲜明的。我们细细考察日本的信仰生活，的确比中国人要纯洁得多，我们很认识得出他们的信仰生活是较为纯洁的、积极的、不打算的。他们有一种把自己的身体，无条件的奉给神的决心。有一种“绝对的”观念。对于宇宙和人生，有一种“永久”和“一切”的观念。他们能够把自我扩大，造成一种“大我的生活。” 『好美的国民』 人类的生活，除了信仰生活而外，最要紧的，要算是“美的生活”罢。日本的艺术生活的特质，我们可以看出两点：一点是战斗的精神，超生死的力量；一点是优美闲静的意态，精巧细致的形体。前者是好战国民战斗生活的结晶，后者是温带岛国之魅力的山川风景的表现。 日本人的艺术生活，是真实的。她能够在艺术里面，体现出他真实而不虚伪的生命来。日本的审美程度，在诸国民中，算是高尚而普遍。如果我们从他的德性平各上去分析起来，崇高、伟大、幽雅、精致，这四种品性，最富的是幽雅精致，缺乏的是伟大崇高，而尤其缺乏的是伟大。 所以我论日本民族的特点，和寻他所以能发展进步的原因，第一我确实相信日本人具有一种热烈的“信仰力”。这种“信仰力”的作用，足以使他无论对于什么事，都能够百折不回，能够忍耐一切艰难困苦，能够为主义而牺牲一切，能够把全民族打成一片。第二个特点，我就举出好美这一件事来。这和信仰同样是民族最基本的力量。有了这两个力量，一个民族一定是能够强盛、能够发展。只要这两个力量不消失，民族绝不会衰亡，我希望中国的青年们要猛醒啊！ 『尚武、平和和两性生活』 一个小民族，要想发展进步，尚武当然是一个最必要的习性。我想要特别说明的，倒是充满日本社会的一种平和互助的习性。我们一定要了解，尚武的习性、组织、制度，一定靠平和互助的习性去调和它、帮助它，才真实的用处。尚武是为竞争而有的德性，平和是为互助而有的德性，两者同时是天成的。 尤其使我们特别注意的，就是日本社会生活当中一切平和的习性，都是佛教种种教义、教仪、教礼的表现和中国文化的“礼教”的表现。直接渊源于日本固有神道的思想行为是尚武，直接渊源于中国印度的思想行为是尚文。 今天的日本，变化的方向，可以一言蔽之，就是“由安定向不安定，由平和向不平和。”日本人的自信力减少，社会的民族裂痕便一天一天扩大，迷信却比以前加多了。任何阶级，都是被打算的商业心理即日本人所谓的“町人根性”支配着。 “ 日本文明创造性的发展，坚持了两个基本点：一是坚持本土文明的主体作用、一是坚持多层次引进及消化外来文明。可以说，在世界文明史上，没有任何一种文明像日本文明如此热烈执着本土文明的传统，又如此广泛摄取外来的文明、如此曲折的反复，又如此艺术地调适和保持两都的平衡，从而创造出具有自己民族特质的新的文明体系。” 1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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