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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村上春树不应该拿诺贝尔奖?

 三余无梦生 2016-10-15


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来得比往年都晚,和往年一样不变的,是获奖大热门村上春树。


他何时成为夺奖热门已无从考证,不过村上小说的著名译者林少华被这个问题困扰已经10年了。每每到诺奖前后,他就被穷追猛打 “村上今年一定能得奖了吧?”“村上凭什么没得奖啊?”林少华说自己衷心希望村上春树尽快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样自己就可以从无休止的循环中脱身开来。




在8月底的时候,村上春树“加V”的脸书发出了一条博文,“今年的诺贝尔奖会是村上春树年吗?”随后,该脸书又转了篇文章,说诺贝尔文学奖的某某评委希望今年村上获奖。虽然名人的脸书页面多半不是自己打理的,但很多媒体都说,村上春树已经“等不急获奖了”。


村上真的等不及吗?谁也不知道。他曾经说过,当畅销小说家(虽然他一直都是)的经历一次就够了,当初《挪威的森林》突然爆红的时候,自己被吓得不轻。如果真的得了诺奖,只怕他又要成为畅销小说家口中的“畅销小说家”,然后再被吓一次。


村上春树可能是世界上还在世的小说家中最有名的一位了,不过他终究是不适合得诺贝尔奖的。


他太不主旋律、太不正能量了,又太畅销了。


诺贝尔本人给文学奖得主的定义是——“在文学方面创作出具有理想倾向的最佳作品的人”。“理想倾向”一词可以有多重解释,不过无论哪种解释似乎都和村上春树的作品关系不大。


在获得耶路撒冷文学奖的时候,村上春树讲出了关于理想的名句:


“若要在高耸的坚墙与以卵击石的鸡蛋之间作选择,我永远会选择站在鸡蛋那一边。”


可是在他的作品中,理想都是拿来被吞噬的。


“一度仿佛足以摇撼时代的巨大浪潮也如失去风势的旗一般颓然垂下,被带有宿命意味的苍白的日常所吞没。”


“我现在置身的世界已经成了由更为发达的资本主义逻辑所统领的世界。说一千道一万,其实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被这一世界连头带尾吞了进去。”



猫、羊男和唱片是村上春树小说里的经典要素


村上春树小说里的主人翁,形象都大同小异:单身男性、独子、远离父母、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喜欢读书和听爵士乐、喜欢猫。他们根本无暇抵抗命运,也没有心思考虑高墙还是鸡蛋的问题,孤独才是生活永恒的主题。


“大家以不同的方式活,以不同的方式死,最后只有沙漠留下来。真正存活的只有沙漠本身。”


什么是沙漠?空虚寂寞冷。命运、高墙与鸡蛋、理想只不过是闪耀一时的光芒,而空虚寂寞冷的黑洞终将吞噬一切。


如何对抗孤独的黑洞?村上春树说,应该深深挖洞,只要一直往下深挖,就会在某处与某人连在一起。


用通俗易懂的话说,就是“遇见你的Ta”。


在《挪威的森林》中,渡边遇到了直子和绿子,最后直子被黑洞吞没,渡边娶了绿子。


在《国境以南 太阳以西》中,初遇到了岛本,不过由于岛本需要的是“不存在中间性的东西也不存在中间”的爱,她消失了。初为了逃离寂寞,选择继续和妻子生活下去。


在《1Q84》中,天吾和青豆都看见天上有两个月亮,在别人都只能看见一个月亮的世界里,他们最终相遇。


有人说,村上春树笔下的男人都很孤独、残缺,只有通过遇见“命中注定”的女人(也可能是猫)来获得救赎。当然,也有因为“命中注定”的人离去,而被彻底吞噬的主人翁。他们或许也在抵抗命运,不过是通过“遇见别人”的方法来脱离苦海,这太消极、太浪漫并且太缺乏“扼住命运咽喉”的勇气了。


随便在网上搜一搜“村上春树金句”,你得到的是这样的文字:


“年轻的时候,即使身无分文,一贫如洗,也会享受生活。在没有列车的时候,我和她和猫躺在铁轨上,安静地简直像坐在湖底,我们年轻,新婚不久,阳光免费。”


“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要伤害另一个人。”


“刚刚好,看见你幸福的样子,于是幸福着你的幸福。”


“对相爱的人来说,对方的心才是最好的房子。”


作为一个畅销书作者,村上难以摆脱“言情小说家”的身份。上面那些句子,且不论是不是他写的,要是没看过原著的人,兴许会以为这些句子出自《小时代》呢。在“由更为发达的资本主义逻辑所统领的世界”里,无论愿意与否,村上春树多多少少已经被投射上了“言情小说家”的身份。


“像小时代怪我咯?”


一个“擅长描写孤独的畅销言情小说家”拿诺贝尔文学奖?罢了吧。


作为村上春树的粉丝,想说让什么主旋律、理想倾向和批判性都去见鬼去。它们不也终究会被沙漠所吞噬吗?只有沙漠永存,所以沙漠永远值得细细品味。描摹把玩沙漠的人永远伟大。


一如村上春树说的,最重要的是拥有好的读者。任何文学奖、勋章、善意的书评,都比不上亲自花钱去买我书的读者,拥有更实质的意义。


“需要解释才能明白的,是怎么解释都不会明白的”。


最后送上村上春树的奇怪签名一张:






凤凰网综合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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