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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疲力尽》戈达尔的破坏性美学

 PIAO949 2016-10-15

  戈达尔成长于20世纪0、0年代的欧洲,那时欧洲的哲学风气盛行。黑格尔的辩证法,以及受黑格尔影响的存在主义者们(萨特、梅洛.庞蒂)也掀起了一阵知识分子热潮。黑格尔认为行动和生活的源泉就是矛盾:“所有的事情都是矛盾的,这个原则超越一切表达了真实。”这种哲学思潮影响了戈达尔在电影中对矛盾的探寻。

  戈达尔运用黑格尔的矛盾说,认为美和真实不是交替或是合成在一起的,而是矛盾间的有意识的探索。比如米歇尔在车上夸帕特丽夏的美丽,导演给了帕特丽夏后侧面的镜头,展示女性脖子泛光的轮廓美,显然米歇尔深深爱着这个女孩,却又总是强调“你让我想吐”。帕特丽夏在知道米歇尔是杀人犯之后并没有惊吓失色,而是帮助米歇尔逃走并与他一起偷车,享受暂时脱离现实的疯狂和恋爱的美好,但她却在他们可以双宿双飞的时候报了警,她对米歇尔这种矛盾的爱令人困惑却又感同身受。

  198年-1962年法国新浪潮的产生有着特定的历史背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长期制度僵化的社会造成青年一代的幻想破灭。法西斯垮台,斯大林去世,阿尔及利亚战争和越南战争等等政变,使得这一代的青年人充满了对政治的不满失望和极具反叛精神。

  在这种背景之下,新浪潮的影片从主题到情节,从表现风格到手法都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戈达尔的“破坏性”主要体现在叙事结构和剪辑逻辑的破坏,不考虑是否合乎电影化的原则,也不照顾观众的心理习惯。

  1、间离观众和观影的关系

  在通常的叙事电影中,戴君竹会用尽全力将观众固定在座位上,使用各种叙事技巧吸引观众让观众忘却自己正在观影的事实。但是戈达尔借用了布莱希特的“间离效果”,采用了一种在影片中造成间离和疏观众的做法。

  在影片之初,米歇尔驾着偷来的汽车在马赛奔向巴黎的路上不停的自言自语,突然转过头对着镜头说话。他的这个举动,刻意的让观众意识到“银幕”上脱离常规表现手法的他和摄影机的存在,从而导致观众意识到自己是在看电影。这种表现手法防止观众对电影里的人物产生投射和情感上的共鸣,以便于让观众能够以清醒的自我对影片进行判断,重新构建了“观影关系”。

  2、反常规的叙事手法

  米歇尔射杀警察的那场戏——第一个镜头:警察从远景中开摩托车向米歇尔停在路旁小道的车驶来;第二个镜头米歇尔去车里拿枪;第三个镜头直接切到米歇尔的头部特写,以及警察警告不许动的画外音;第四个镜头顺着手部到枪的特写;第五个镜头枪的大特写;第六个镜头随着一声枪响,警察倒地;第七个镜头就是米歇尔在广阔草地奔跑的全景。在这一段描写里,省略了大量的动作,让我们对米歇尔的杀人意图以及作案细节产生了疑惑,造成了观影上的障碍。

  、“跳切”技法的创造

  在影片的前部分,米歇尔去找帕特丽夏,开车送她的片段,运用了大段的跳切。在前一个镜头中,车外的场景是一条笔直的马路;下一个镜头中,帕特里夏还是在画面中相同的位置,而车外的场景就变成了另一个街景。按照通常的观影经验,这样剪接的方式是错误的,但在戈达尔手中,就便成了表达自己观点的剪辑手段。

  对于这种全新的剪辑手法,戈达尔的说法是出于影片的节约成本,而且他说这种缩短影片的方法是为了合乎影片的整体节奏。“跳切”对影片时空系统所造成的大规模断裂,既是一种纯粹形式的改革,也是建立新的声影时空观念的表现。

  、无意义剧情的插入

  戈达尔在自己的影片中加入了大量无关的剧情,但却没有对影片的叙事效果起到推动作用。影片中帕特丽夏参加的一场小说家的招待会,小说家是一位与剧情毫无关联的角色。他在记者招待会上的回答充满了对男女关系的戏谑,最后帕特丽夏问他:“你最大的抱负是什么?”他说:“不朽,然后死去。”这对于剧情的发展并没有明显的关联作用。

  、不明确的叙事目的

  电影结尾处,米歇尔中枪倒地,帕特丽夏俯视他,他做了三个鬼脸后说了一句:“这让我想吐”,就死去了。与观众一样疑惑,帕特丽夏最终做了一个米歇尔招牌式抹嘴唇并向摄影机提问:“想吐是什么意思?”之后转身淡出,影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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