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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3 14:01 | 豆瓣：斯弥 9月30日，我们一早出发，去獭獭的奶奶家。车开出小区地库的时候，wood感慨说：“回家咯”，獭獭纠正他：“去奶奶家。”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那个位于大别山里的“老家”，只是wood的老家，不是我和獭獭的。 出发是上午8点多，下午3点一刻抵达。一路上獭獭只睡了一个小时，其他时间全在看风景，吃吃吃，和我们聊天，全程自己坐安全座椅，没有一句哭闹。她越来越适应跟我们走南闯北啦。 下车时天有些微雨，凉凉的空气里都是桂花的香气。 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此时开得正盛。 第二天一早下雨，我们坐在屋檐下听雨，桂花树的枝叶间有几十只小鸟在躲雨。我公公说，几天前下过一次大雨，他怕小鸟把花弄坏了花枝，就驱赶它们，一时间飞出来上百只小鸟。 我们就笑，为什么要驱赶呢。花开开也就落了。 我公公说，今年夏天又热又旱，他每天给桂花树上浇两次水来降温，所以今年花开得特别多。 花落的时候，我婆婆在花下放了一块木板，用来接落花，晒干了做桂花茶。   院子里还有两棵柿子树，树很小，却挂满了柿子。我婆婆已经摘下很多，或送人，或晾在阳台上准备自己吃。 我们走的前一天，獭獭的姑姑带着獭摘柿子，摘下一桶，树上也没见少。   院子的另一头，种着各种蔬菜。熟透了的瓜果基本上都是用来喂鸡鸭的。     今年春天獭的奶奶养了十几二十只鸡，夏天獭獭住院回来后，他们来看望她，带来两只。这次回去一共吃掉了四只，所以剩下没几只了。他们平日里很少杀鸡吃，荤菜基本上是蛋，总是想把好吃的留给儿孙，然而不管是獭还是她表哥，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啊。 我婆婆养的鸭子随着她去河边两次之后，就自己认得路了，每天一大早排着队摇摇摆摆去河边玩，到了傍晚五点多，又排着队走回来。以前我家很少养鸭子，我不知道鸭子竟是这样的聪明。 平日里，我公公每天早上沿着山路散步，一边走一边摘路边的野豆子。豆子可以用来做耙（轻微发酵，类似于馒头），也可以磨成粉做一种卷起来的面片状的“豆耙”。 獭獭特别喜欢和爷爷一起剥豆。一边剥豆一边和爷爷聊天。把爷爷逗得哈哈笑。 剥完豆子，爷爷说“谢谢”，她就强调“谢谢猫獭獭”。以前我公公婆婆都不愿意叫“猫獭獭”这个名字，觉得太奇怪了，坚持叫她小水什么的（大名里有个水字，所以是水獭）。现在在獭的坚持下，我公公只好说“谢谢猫獭獭”。    除了家务，我婆婆还帮附近的一个小厂子扎鞋底。大鞋底打一个需要一天，得10元，小鞋底一天可以打三个，每个5元。我和wood都表示，这么低廉的酬劳的活儿就不要干了，她说闲着也是闲着，也不指望靠这个养家。 10月1日那天一直下雨，所以我婆婆决定在家里做“毛香耙”。 粑的颜色和香气来自于一种植物，据描述，我觉得像鼠曲草，但是我婆婆坚持认为长在河边的和长在松树下的不一样，做毛香耙只能用长在松树下的。 粑的外皮是糯米粉和粳米粉混合而成，馅是咸的，豆干和肉切碎了加辣椒炒过之后包在皮子里，然后上锅蒸熟。 毛香耙做好后，叫上住在附近的所有亲戚过来吃，wood的堂姐带着堂兄弟们的几个小孩，wood的两个姨，加之wood的妹妹一家，热热闹闹一大家子的人。吃完了我婆婆给他们都装上几个带走。有邻居从门口的路上走过，也要分几个给他们。 10月1日和2日都在下雨，偶尔雨停，我们带獭在家附近转转。Wood家处于小镇上，现在整个镇子是沿着国道两侧最为繁荣，以前则是另一条老街最热闹。老街保护不及时，现在已经比较破败，最近半年，政府出资整修，路上铺了石板，河道两侧砌了栏杆。 我们过河时，因为下雨河道里有混黄的山洪滚滚而过。桥是三条石板搭的，没有护栏，我獭毫无惧色直接就走过去了。Wood说他小时候四岁时不敢独自过桥，要妹妹牵着过。 老街上有个方氏宗祠，现在是个棋牌室，摆了三张麻将桌。我们进到里面去看看，从两侧的楼梯走到上面的戏台上瞧一瞧，戏台顶上画着哪吒闹海，画得非常……稚拙。整个祠堂显得很破旧，后面的屋子里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而且似乎还有人住在里面。 老街尽头有个惜字亭，可能有两三百年了吧。亭子上时常有小广告，隔一阵子又被抹掉。 10月2日的傍晚，天放晴了。我胸口挂着相机，wood胸口挂着娃子，我们一起去转山。 转山是我们每次到这边都要做的事情。山中没有东南西北的概念，只有往上走和往下走。我们一般都是往上走。 天空中云层在渐渐散开，起初只有一小块蓝色露出来。后来蓝天渐渐成为主色调，云朵成了天空中的点缀。太阳在云中穿行，奔向山后。我们时而走在阳光下，时而走在雾中。远望最高的山，一条云带缠在山腰。 山回路转，每一次看山都不一样。 路边常有栗子树。三年前的这个时间，我和wood两人行在山中，边走边捡路边的栗子。这边的人都遵循着一条规矩：落在地上的栗子可以随便捡，但不能去摇晃栗子树让栗子掉下来。三年前，我们每次出门都能捡到很多栗子。而今年栗子几乎是绝收的。 山路边的栗子树常常长得很高大，圆圆的树冠非常规整。我们在一棵大栗子树下，遇到一个认识的老人， wood跟他聊了几句。离开后，wood告诉我，那个老人是个本家，他让wood转告我，老家在这里，根在这里。 3号和4号，天气都很不错。我们每天早上七点出门转山，到八点多回家吃早饭。山中的日头很烈，到九点钟就很晒了，我们开始躲在家里。午饭后陪着孩子睡个长长的午觉，到下午四点才能再次出门。 3号的那天晚上，在院子里就能看到好多星星。于是我们带着獭獭走了一些路，去没什么人家的地方看星星。 我们站在一棵大树旁边仰着头看天空，一条银河横跨天穹，像一条轻盈的丝带，不像河流。星星闪闪烁烁，漫天都是。我们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这么多星星了。一直呆呆地看着，心里生出许多感动。 獭獭是第一次看星星，起初更吸引她的是远处停在路边的汽车上闪个不停的双闪灯。后来当她发现星星之后，就一直不愿意把眼睛挪开，还时不时把她爸爸的头掰过来朝着天空。 回去的路上，我跟wood说：“以后她可能会跟小伙伴说‘我奶奶家有很多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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