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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一年,我的第一本书出版了

 汉青的马甲 2016-10-21

写下这篇文字时的心情是忐忑的,我的第一本书就要与大家见面了。


“十一小长假”刚刚过去,天气开始冷了。想起写作这本书时,也是从冬季开始的,经常是凌晨三点踩着热水袋坐在书桌前。去年冬天很冷,室内暖气温度不够,还要开着电油汀。


十一个故事敲下最后一个句点,我自拍了这张照片,发布在豆瓣广播上。豆瓣网友说,有一种贤者时间的感觉。我自己觉得,这是一张气血两虚的照片。




写作的过程有多么辛苦,只有自己知道。而今时隔半年有余,我回头去看这些深夜敲下的文字,很庆幸自己挨了过来。但如今这种写完顺利出版,也并没有给我增添勇气,接下来要写的故事,我心中仍然充满了畏惧,迟迟不肯下笔。我畏惧冬天,我冬季里经常失眠。它是属于害怕的季节,我笔下的人物命运悲戚,我为他们哭泣,受尽折磨,替他们挣扎着寻找出路,我也是一个希望故事的主人公能有happyending的人啊。我不敢不写。我总觉得,如果不写出来,构思好的人物,就像是一直坐在我的房间里,幽怨地看着我。有时候,我也不敢去想,那些人物真的是我虚构的吗?感觉更像是他们从另一个空间穿越过来找我,逼迫着我代替他们诉说。


辞职,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这本书出版的时间,刚好在我辞职满一年。这...年里,当我介绍自己是全职太太,总是有人觉得好舒服啊。不理解我辞职的人,看到我写小说,就说: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辞职了。我在白羊座面前语塞,解释不出来。这似乎也是我创作的起点,就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的感觉。因为不被理解,所以孤独,虽然因频繁失望而放弃了沟通诉说,但心中还是存着一点儿希望:一定会有人理解的吧,人类的痛苦,能有多特别啊。所以,现在这本书呈现在大家面前了,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期待,希望写下的故事能让读者看了心有回响。我的孤独的感觉,就能少一点儿吧。


那些不理解我在原本是该欢庆的时刻选择放弃的人,也许只是没有看到这些故事吧。读者也没有看到过,去年这个时候,我蜷缩在床上,眼泪没完没了的。“你有多特别啊,别人都受的了的生活你就过不了?”这句别人会责问我的话,我也数次责问自己。还有很多时候,我一遍遍回望走过的路,作出的一次次选择,寻找那个至关重要的错误,决定一切的开关。有时候我后悔自己吃不了苦,后悔大四那年9月通过了司法考试之后从昆明来北京,后悔放弃了去律所努力。有时候我怨恨自己聪明过了头:想着曲线救国,迂回策略,到后来迂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那些日子,从小到大一丁点儿的小记忆都会浮现出来,不紧不慢地述说着我的失败。


这些艰难的过程,我写进了故事里。借用人物的经历,变成深夜里心脏被握紧一般的沉默忍耐。


写作,一开始就是我的梦想


这本书里,第一个写完的故事是《穿睡衣的男朋友》。在天津的丽思卡尔顿,凌晨三点,苏先生跟朋友在楼下喝酒回来,我跟他说,我写完了一个小说。那天是我三十岁生日,我妈第一次忘记了,我哭了一场。


如果说孤独是这本书的第一主题,那第二主题是失去。这本书的十一个故事,是目前的我全部人生经验里,能够写出来的最好的作品。我倾尽全力倒了出来,十一个故事是十一种色彩,我没有给自己留一点儿后招。如果说他们有什么相同之处,那就是有关“赵小青”这个名字的故事。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在开始独立的前面几年里,心里以为着这将是多么绚烂人生的开始,却面临着种种失去。我们长大了,失去了被宠爱、任性、挥霍光阴的资格。哭的时候要检查有没有弄花妆容,发脾气会被认为情商低。爱做梦的人开始变得务实,说坚持的人开始妥协,还要熬一碗鸡汤给自己笑着喝下去说这就是成长。我并不是个悲观主义者,但我始终认为人生的过程是在失去,得到的无法填补,没有量化的可能。在时间面前,我们也注定失败,我们只是在努力着败得有尊严。


辞职在家哭了几个月之后,我想起高一那年,我的高中同学婧。我们那所重点高中从高一开始就每个月月考一次,排名分班。晚间自习课,她把我潦草书写的小说,一个字一个字工整地抄写在方格稿纸上,下课的时间拿过来给我,厚厚的一叠,让我寄出去。我当时没有说过感谢的话,只是向她描绘着什么。


十年过去了,这个场景历历在目,我现在知道了,那是黑暗的高中三年里我拥有的最珍贵的记忆。在十年之后,它提醒着我最初的梦想。所以,这本书是我给自己的交代,也是写给她的答卷。


感谢每一个陪我走到这里的人


这本书的出版,要感谢长江文艺出版社的肖总,他收到稿子的第二天便微信发来一段话:


“书中每一个故事都在一种冰冷的格局里打开人僵化的内心,而人物不经意间的一句短短的对白,便轻易地让人泪腺崩溃,是感动吗?不是,是感同身受的怀念和痛彻心扉的领悟。往后看,到处都是碎裂的痕迹,往前看,所有的裂痕都长出了鲜嫩的芽。”


这段话促成了我们的合作,也奠定了后来合作顺利的根基。这段话十分切中我心。在写作的时候,每一个人物我都付出了充沛的感情,但在写的时候,却又极为克制。有时候因为构思出一个击中内心的情节,我会趴在枕头上哭一阵,情绪太激动无法坐下来写。我不是那种灵感来了坐下来一气儿写下去的人。每个情节都在心里盘了又盘,心里跟着翻江倒海,搁一阵子,再像旁观者一样,安静地陈述出来。在动笔之前,我便已耗下了极大的心力。因此能被这样读懂,我深感安慰。


感谢插画师李树子姑娘,虽然我们至今尚未见过面。这本书里的每一幅画,都是她在几年之前画下来的,在我其实已经打算放弃书里使用插画的时候,偶然的被我发现了,简直是要立即放鞭炮庆祝,再也没有谁的画作更适合。她的作品非常有想法,有着自己独特的脑洞,充满想象力和令人意外的反转。这样的画作与故事文字的相遇,让我激动,也十分感恩。




感谢这本书的封面设计师mirro先生。他在去日本休假的间隙里,熬了几个通宵为我这本书做设计。


也感谢每一位在这本书的出版过程中付出了智慧和汗水的人,感谢你们。


感谢这本书的推荐人畅销书作家丁丁张老师、《悟空传》编剧黄海老师,《花千骨》编剧饶俊老师、水木年华卢庚戌老师,《快把我哥带走》作者幽·灵老师。感谢你们对一个写作新人的赏识与支持。


感谢一直陪伴着我的苏先生,感谢他为我写诗。结婚四年多,他保持着一个浪漫的习惯,是每年2月14日情人节为我写诗。我在他的四首情诗里看到了变化的丰沛的自己。他守护着我全部的骄傲。


感谢即将通过文字建立情感联系的读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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