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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园来信 | 不忘过往,不惧来日

 海纳川369 2016-10-24

编者按

  幼年时,仰头看天上的星星,我们问:梦想是什么?

  少年时,扬头望前方的道路,我们问:梦想在哪里?

  这些问题,在我们站在燕园中时,云开月明,豁然开朗。走进燕园,梦想终于被紧紧抓在我们的手中。此时,我们能清晰感觉到,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欢呼。

  本文作者系天津市四十七中2016届毕业生、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日语系16级本科生李宣。

   
  不忘过往,不惧来日


  现在,我期盼了十二年的暑假已经快要过去了。虽然楼上的邻居还是不太明白我考上的是北大还是清华,但是每天看到我仍然激动地拦下我,建议我放炮庆祝。高中的回忆已经被我打包了,整整齐齐的,用胶带封好,一共八个大袋子,扔到废品收购站,换来了七十六块五毛钱。我的三年,被压缩成七十六块五毛钱,塞在我妈的口袋里。

  我竭尽全力地想写出一个回忆录,然而回望过去,仍是一片模糊。

  幼儿园的时候,我那白发苍苍的老师很喜欢我。虽然我不写作业不上课不听话,但是智力发育得似乎很快。那时候一夸谁家孩子聪明都会说:“这孩子就是北大清华的苗子啊。”我呢,自然也没少承受这样的夸奖。然而,我爸妈也就那么一听,谁会相信呢,估计连说话的人也不信吧。北大,天哪,那得是什么样的孩子才能去的,也就是许士林那样的文曲星下凡吧。

  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北大,并不比电视屏幕里的油焖大虾真实。

  真正感觉到高考和大学都真实可触是上了高中之后的事了。四十七中的14届高考大概是史上最成功的一次。看着校园里展板上他们的脸,照片下面是大学的名字,一个个遥远而虚妄的名字,除了名字之外我什么都不了解,但隐隐地感觉到这是以后我也必须经历的一切。高一的时候老师强迫我们写下目标大学。说“强迫”是因为我们这些刚体会过美好暑假的学生们,对于目标和未来都没有认认真真的打算。所有大学,对我们来讲,不过是一个个的名字而已,人尽皆知的名字或者静默无声的名字,仅此而已。茫然无措的我看着同桌,参考了其他人,胡乱写了一个以完成任务。

  我最怕这样的情形了。在很多的传奇故事里,主人公和宿命偶遇,投入梦想的怀抱奋不顾身。他们或为了理想的生存状态一贫如洗,或在自己的领域里如鱼得水。可是前提是,他们发现了自己的梦想。有很多励志故事或是鸡汤文学说,没有梦想的人只能烂在社会最底层的泥淖里。这些说起来轻而易举的文字让我不太高兴。难道有谁不想有梦想吗?说得太容易了,真正的梦想可是经常终其一生都找不到的啊。

  比如说我,我不知道这个真的能让我抛弃一切的东西是什么。如果说这个目标太长远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么高一的我面对高考茫然无措,完全不知道我喜欢哪所大学,就足够近,足够让人无助了。

  说真的,这段时间很长,一直持续到高三前的暑假。我参加了北大的优秀中学生夏令营。初入北大,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地形复杂,我只好每天跟紧一个认路的同学。虽然整天都生活在会迷路的担忧里,但是校园里充满历史气息和文化气息的建筑还是让我心醉神迷。第一天的考试我确实没几道会写的题,然而这并没有影响我的大好心情,因为我是抱着被大神虐的心理去的。(笑)经过五天在北大的生活,我得以全方位地了解了北大的风格和气息。从而确定了,如果以后能在这里学习生活的话,那就太好了。

  细细想来北大的优秀中学生夏令营、博雅计划我都参加过,前前后后的准备和慌乱也都切实经历过。虽然这些并没有在最后的高考上起到物质性的作用,但通过这两次,我得以见到以后可能会是校友的同学们,觉得以前以为是遥不可及飘浮在云端的神人其实也无非是勤劳的、愿意多了解世界的普通人。北大在我的心里不再遥远,而是更加亲近。虽然高考的过程甚至高三这一年都是坎坷不断,幸而兜兜转转还是你,最后如愿收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如愿度过了一个没有遗憾没有烦忧的暑假。


  在知道了结局之后,回望追逐北大的高三这一年,剩下的只有快乐和不舍,似乎所有不愉快的经历都被时间筛去了。高三是我十八年来最大的低谷期,成绩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下滑,如果看我高三的历次考试成绩,基本上是可以确认与北大无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年里我是不慌乱的,即使三模也是十几名,高考的时候仍旧对自己毫无缘由地充满信心。在高考过后的七月份,一个即将是隔壁学生的高中同学提醒了我,他说,那是因为你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在什么水平上,所以不管考试成绩怎么样,别人怎么看,你清楚地了解你可以。我想,这大概也是对北大的向往给了我信心,我知道自己有多么想要,所以相信过去基于愿望所付出的一切一定会有回应。


  高三的这一年当然是很累的,忙碌、烦恼、焦虑,甚至嫉妒,这些难以言说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伴随我们度过日日夜夜。但这些都不足以抵消和朋友们一起奋斗带来的快乐。回忆高三这一年,我首先想到的不是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书本和卷子,也不是在如墨的夜里埋头奋笔疾书,而是周六中午和同学们一起偷懒看的暴走大事件,是在大家争取到的体育课上,在操场上慢跑。


  对还在高三楼里学习的学弟学妹们,我想告诉他们:高三是用来享受的,高考也是。鸡汤是可以听听的,但千万别信。同学们的情谊一定一定要好好记住好好珍惜。然而这些还不是我最想说的。我真正想提醒他们的是,食堂的盘子一定要摞好,不要往水槽里扔勺子,玉兰别随便折,苹果摘得到就吃吧。你们享受这所学校的时间不多了,在剩下的几个月里除了好好学习也要好好生活。别总在午休的时候写字,对眼睛不好对身体也不好;体育课能上的话就多出来玩玩,总闷在教室里写字会憋出毛病来的;午饭晚饭别为了多写几道题就不吃了,玩命学习无可厚非吧(但是最好也别玩儿命),自己把身体作坏了就不对了。


  以前只是想想的北大,终于要成为现实。以前以游客身份参观的地方,我终于要深入地了解。从前仰望的名声,也终于会写进我的履历,成为人生的一部分。这个历尽时光的园子,迎来送往许多人,我也会是其中之一。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未来的路很长而且不辨方向,种种可能性都藏在一念之间。一个选择的差别可能导致我未来出现在不同的大陆上。人生是一个从迷茫到清醒的过程,这个过程不一定要多快,但一定要享受。


  在暑假的尾巴上回望过去,过去一切都好。在外人看来艰苦卓绝的奋斗和挣扎,其实是无限愉悦的有朋友陪伴的日子。在暑假的尾巴上眺望未来,未来不甚清晰。但以后更加独立的冷暖自知的日子,还是要自己不急不缓地慢慢摸索。


天津市四十七中2016届毕业生
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日语系2016级本科生
李宣

本文版权归北大讲师团所有,
转载前请与北大讲师团联系!
编辑
中国语言文学系16级本科生 苏熙然
物理学院16级本科生 张思远
生命科学学院15级本科生 苏逸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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