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永生是可以实现的？

也许不快乐的源泉正来自我们用单一的视角看世界。——阿兰·德波顿《旅行的艺术》

---

不知大家是否跟未读君一样，每天看到热点社会新闻的时候，都会觉得特别特别悲凉。有些人仅仅因为更有钱，或拳头更硬，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以凌驾于他人的生命之上，就像那个在电梯里对劝阻自己吸烟的女性大打出手的人渣一样。 说到底，戾气大的根源是自大，是对自然和历史缺少必要的敬畏。有时候，我们总会有种很荒唐的膨胀感，觉得放眼望去唯我独大。这时还真得有人在旁边提醒着点我们：You know nothing，你屁都不懂。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有些看似不起眼的生命已经在世界上活了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跟它们相比，我们几十年的短短人生真的连个顿号都算不上。我们那些鸡毛蒜皮的烦心事，跟这些生命在几万年间目睹与亲历的世界巨变相比，简直让人羞于启齿。

	图片 | 蕾切尔·萨斯曼 (Rachel Sussman) 图中的这个东西叫做西伯利亚放线菌，它已经在地球上活了40至60万年。「它们可以在低于冰点的温度下进行DNA修复...没有休眠，而是一直活着」。它们亲历了众多物种的大灭绝，自己却顽强地活了下来，跟永生差不多了。瞧瞧人家的低调与坚韧，咱们这些凡人还真学不来。

治疗自大症的良方之一，就是多出去看看世界，尤其多看看那些世界上最老最老的生命。这话听上去很陈词滥调，但确实是那个道理：只有真的站到那些年岁上万的生物面前，我们才能自知渺小。它们已经默默地忍受了这么多个世纪的风雨洗礼，就算没人知道它们的存在，它们也活出了最高级别的尊严。

蕾切尔·萨斯曼 Rachel Sussman 是一位美国摄影师。从2004年起，她开始跟地质学家和其他志趣相投的科研工作者一起周游世界，寻找地球上年龄超过2000岁的生物。在旅途中，她遇到了上面提到的几十万岁高龄的细菌，几万岁的海神草「草甸」，神奇的地下森林，和被人用来当酒馆、监狱甚至厕所的猴面包树。

▼

除特殊说明，以下图文均摘自

蕾切尔·萨斯曼的摄影集《世界上最老最老的生命》

猴面包树
{ 年龄 }?? 2000岁	{ 地点 } 南非林波波省	{ 绰号 } 萨戈雷，帕富里，格伦科，桑德兰	{ 拉丁名 } Adansonia digitata

▏和巨杉一样，猴面包树也是屈指可数的几种既极为古老、又极为巨大的生物之一。猴面包树的中心柔软多汁，越老越容易空心，它们因此成了有名的难以确定年龄的树种。这些树洞可以作为动物的天然庇护所，但也常被人类不太道德地挪作他用，比如当成厕所、监狱甚至酒吧。

猴面包树改成的酒吧 | 图片来自网络

▼

密生卧芹
{ 年龄 }?? 3000岁	{ 地点 } 智利阿塔卡玛沙漠	{ 绰号 } 无	{ 拉丁名 } Azorella compacta

▏密生卧芹是伞形科的一员，因而是欧芹、胡萝卜、芹菜、茴香等一大堆你今天完全可能已经吃过的常见芳香植物的近亲...这种像藓类一样盖在岩石上的植物实际上是灌木，由数以千计的枝条构成，微小的叶子一簇簇地在枝条末端着生。它们长得十分致密，你甚至可以站在上面。

▼

针叶离齿藓
{ 年龄 }?? 5500岁	{ 地点 } 南极象岛	{ 绰号 } 无	{ 拉丁名 } Chorisodontium aciphyllum

▏从远处看，这里很不像是能有生物生存的地方，然而这里的绿色垫状植被却颇为繁茂。这时，同行之人在下面的海滩上已经移动了位置，我也只能赶紧找路，穿过成群的纹颊企鹅以及不那么友好的成年海狗和象海豹——其中有一只象海豹体形庞大，简直不像真的。

▼

挪威云杉
{ 年龄 }?? 9550岁	{ 地点 } 瑞典达拉纳省	{ 绰号 } 老西科	{ 拉丁名 } Picea sp.

▏如果你事先没有专门的知识就想邂逅这棵特别的云杉的话，你会发现找到它的机会异乎寻常地小。事实上，即使我和丽莎已经到了它所在的高原上，我们还是根本找不到它。出于保护的目的，它的精确位置对公众保密，但就算发现它的莱夫·库尔曼（Leif Kullman）给我们指点了方位，我们最后还是只能走回到自然中心求人带路。

▼

“地下森林”
{ 年龄 }?? 13000岁 已死	{ 地点 } 南非比勒陀利亚	{ 绰号 } 开普怀春李（及其他种）	{ 拉丁名 } Parinari capensis（及其他种）

▏在干旱而易发生火灾的灌丛草原生态区，木本植物的几个独特的种采取了一种不同寻常的适应方式。别的种会长出厚厚的不易被火烧透的树皮，但“地下森林”却不是这样。它们把植株的大部分转入地下，露在地面上的部分只不过相当于一棵树的树冠。这样一来，土壤就成了天然的防火墙，保护了它们庞大的地下部分。即使火烧到了地上部分，受损害的也只是最顶上的叶和幼嫩的一年生无性繁殖枝条；植株本身很容易复原。这就好比只是燎焦了你的眉毛——它们会再长出来的。

▼

“潘多”颤杨
{ 年龄 }?? 80000岁	{ 地点 } 美国犹他州菲什湖	{ 绰号 } 潘多，颤抖的巨人	{ 拉丁名 } Populus tremuloides

▏看起来是一片森林，从某种意义上说却是一棵树。这个叫“潘多”的颤杨无性繁殖群体拥有硕大的根系，群体里有47000棵树，其中的每一棵都是从这单一的根系上长出的茎，于是这个群体就成了一个占地106英亩的遗传上等同的巨大个体。

● ● ●

在这个项目进行到大致一半时，蕾切尔受TED之邀进行了演讲，引起了特别广泛的反响，因为这个项目不仅是艺术和科学的结合，不仅传达了生态保护的理念，更为人类寻求「永生」与长寿之道再度敲开了一个大门：如果我们能在不损害这些古老生命的前提下对它们进行研究和适度利用，全人类是否都可以延寿？癌症是否会有治愈的方法？这真的是个很诱人的课题。

TED演讲地址，有官方简体中文字幕可供选择，复制粘贴下面的网址就可以观看：

www.ted.com/talks/rachel_sussman_the_world_s_oldest_living_things#

因为社会反响太过强烈，所以蕾切尔将自己近十年的发现、五大洲中三十种已经持续存在了两千年以上的极其罕见的古老生命集结成书——《世界上最老最老的生命》。这本书曾雄踞《纽约时报》畅销书榜，《纽约时报》也给了它极高的赞扬——这本书「让我们得以在追捧新鲜与瞬时的文化氛围中，凝视那些几近永生的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