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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后，两三场清雨的拜访，让人切切感受到秋已经轻轻地依偎在了身边。 假日里浅踏郊外，雨水泽润过的旷野漾着一片湿润的黛青色。浸浴过雨水的树木花草，神采奕奕地透漫着鲜亮。稻子正在悄悄地丰润着谷穗，茂盛的棉叶里已是清蕾纷繁。再过些日子，那雪白纤柔的棉花就会盈放笑颜。 清郁和韵的秋天，宛若一位娓娓亲和的长者，孕育着果实的喜悦，也摇曳着时光的河流。 儿时记忆中，父母总是在忙碌着照顾一个大家。而自己上学前的很大一部分时光，都是有外婆伴随照顾。 年幼中的秋天，除了沁香的瓜果和金黄的稻子外，更多的是棉花们的节日。那一朵朵绽开的棉蕾里，溢满了白白柔柔的棉絮，宛若一张张笑容可掬的脸，纤和温暖，就象外婆溢满着亲切关怀的脸庞。 那些在阳光下开到最柔和时的棉花，被卷成棉条后，外婆就用纺车把它们纺成纤细的棉纱棉线，接着是染色，然后坐在织机前将它们织成各色结实的棉布，或家用赠人或换取贴补。忙碌的时候，母亲也经常会抽出时间过来帮忙。 那时候的时间，总像是棉纱一样又轻又长。 很多时候，玩累了，我就会安静地坐在外婆对面，看着棉纱像细细的溪水一样，从外婆轻曳悠扬的手里缓缓流出。看着锭子上的棉纱越积越多，听着纺车或织机古老悠闲地低吟，还有那梭子轻盈灵活地穿过棉纱时的声息。 看着我安静下来时，外婆也会缓慢了纺纱或是织布的速度，娓娓地逗我说话。间或用她那熠亮深陷的美丽眼眸，亲和地看看我，那恬静明亮的眼神里，好像总有温和的东西刚刚融化在里面。 记忆中外婆那神秘的鬟髻，总像是一个柔软丰润的棉纱团，一直是我年幼时候的兴趣和好奇。平素醒来时，外婆都已做好早餐，也梳理好长发。每天清晨看到的几乎都是一个插着类似银簪样的，整洁清丽的新鲜发髻。 喜欢看着外婆在盛夏的早晨洗头发，用一个大大的木盆，盛满了清凉的井水，加入一些冲泡过并滤去了茶叶的水，和其他一些我至今仍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那浸润在水里的长发，犹如无数条欢快轻盈的鳗鱼。那时我的手也会变成两个调皮的小螃蟹，在水里面欢快地游泳。 沐浴过的长发，在那个陈旧的木质梳子里被轻轻整理好。依然清晰地记得，在晾发时，那一头健康轻盈的直发，象瀑布一样散开在她和谐的身影上，风过处发丝微微飘动，宛若无数柔曼的纱线轻轻舞动，格勒着一个依然轻盈着的年轻美丽的背影。 时光，就像是一绺轻轻柔柔蔓延着的棉纱。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依然能够清晰地想象出外婆年轻时那美丽可人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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