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游牧,千里牧游”,这一民间俗称“牛羊转场”的恢弘场景,每年的九月中下旬在北疆阿勒泰地区上演。 晨曦微露,我站在山坡上,迎着那一片火红的朝霞,仿佛看见那“千军万马”从霞光里信步向我游来。 从九月开始,大规模的牛羊转场有组织有计划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是“先头部队”,妇女、老人、儿童骑着高头大马,骆驼驼着生活用品和帐蓬先行出发,从夏季牧场转向冬季牧场。 既定的路线、既定的时间,我们早早守候在山梁上,“迎接”羊群的到来,只见远处尘烟浮起,便知道“羊队”即将到达。羊群翻过山梁裹着尘土的硝烟冲向谷底,初升太阳的光芒恰逢照在它们的身上,我的眼前一亮,仿佛涌动的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当秋风终于掠过阿尔泰山的冰峰雪岭,吹的山洼里毡房的帘幔劈啪作响时,牧人们知道,北边的大雪就要封山了。 雪线下降,牛羊下山。转场的命令由县里下达,上百万只活泼乱跳的牲畜要在大雪封山前短短的十几天里从各个河谷走出阿尔泰山的高寒山地,进入海拔较低的额尔齐斯河谷。 这条狭长却是唯一的一条转场通道,在红山口演绎着波澜壮阔的“历史大剧”。 数个牧场,近二百万头牲畜不误时、不拥挤、不混乱依次走过阿尔泰山,走出荒丘嶙峋的浅山区,到达盆地的“冬窝子”。
“母爱”——迁徙的路上,有多少只襁褓中的羊羔夭折。这个中午,我等候在转场要经过的那片树林里,拍下许多张让我心仪的图片。而最难忘的是这张“母爱”。这只母羊走出树林又折回,寻找到掉队的“孩子”,并用乳汁哺育小羊羔。人类伟大的母爱此时在这“羊妈妈”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我靠在白杨树干上,静静地拍下它们母子,眼睛似乎有些潮热………。 矫健的羊儿还有这“飞檐走壁”的绝技? 一束阳光从垭口高处射进谷底,我守候多时、只为按动这一刻的“快门”,记录这一刻的“辉煌”。 我站在红石口的一处高坡上,焦急凝望着远方。只见山的那边烟雾笼罩,我的心不由自主加快了“跳速”。来了,先行的驼队、马队,随后是“主力部队”的羊队,最后是收尾的牛队。我仿佛站在观礼台上检阅一支即将征程的“英雄部队”。 那“硝烟”,是各方阵的“战旗、骑马扬鞭的牧人,是队伍的“将领”。
奔驰而来,呼啸而去。 “回家的路”——路漫漫其修远兮;风萧萧其行壮兮。 一千里艰辛的转场之路,数千年以来考验一个民族生存的信念和无法阻挡的前进步伐! 峡谷当中并不是总有空闲的河床留给人畜通过,在一些险峻处,无法开路或搭桥,羊群必须从山梁翻过去。 有些地段如登天梯,异常险峻。
这是喀纳斯景区向纵深行走很远的一条崎岖山路。在新疆朋友的带领下,我“钻”进这个山沟。这是名副其实的“古羊道”。
我想摄影人在这样一个清晨,遇到这样璀璨的阳光,都会像我一样兴奋不已。是呀,“人生能有几回博?”对于我来说:足以!
走出山地,走在宽阔的大路上,他们像凯旋的“勇士”。从容不迫,浩浩荡荡,引的汽车停靠,路人驻足。
阳光下、它们带着一身尘土,一脸疲倦向我们走来。生活本来就是如此这般,不经磨砺、哪有甘甜。 溢满阳光的草原,一片金色的大地,这就是它们温暖的新家。 年复一年、循环往复。明年春季、它们又将启程,回到夏季牧场。一场声势浩大的春季转场又会拉开帷幕。那时,不知我是否还会再来?! 转场,是哈萨克族等民族为了生存,遵循自然规律,上千年形成的游牧方式。随着天气的转凉转暖,他们游走阿尔泰山,久而久之演绎成今天这样壮观的场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