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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C头条:昔日棉纺“王国”辉煌已成往事, 可怜了这十万纺织人!

 蜚菲 2016-10-30

一条棉纺路,五家棉纺厂。十万产业工人围绕着棉纺路,建立起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王国”:相似的工作、相似的居住环境,相对固定的活动范围,使他们都有着相似的装束和生活轨迹。

在包豪斯工厂和红砖红墙围起来的半独立世界里,他们曾经是让全郑州艳羡的群体。他们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成为那个时代的标杆,而这也是棉纺路“王国”里的集体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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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建于上世纪50年代的老房子,在几个棉纺厂家属区里还十分常见,而且都有人居住。老房子也见证了棉纺厂里几代人的成长,和棉纺厂外大环境的变迁。

衣:终于穿上自己产的牛仔裤,一辈子都没穿坏

圆筒形白帽、印着厂名的白色围裙、厚实耐脏的袖套,是当时棉纺厂女工的标准装束,这样的装束反复出现在不少影视、文学作品当中,可谓是一个经典的中国产业工人形象。

郑州国棉五厂职工张玉芬的家里,还保留着几件这样的“装备”,“生产车间里都是飞转的机器,女工必须把头发盘好塞在帽子里,这是人人必须遵守的安全准则。”

和老照片中一样,那个年代,就是靠着织布机间的这些“白帽子”,才生产出一匹又一匹的布,再大批运送出去。

下了班的女工有时候顾不上换衣服,穿着这身装备走在社区里,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而在更多时候,她们是衣着时髦的大媳妇小姑娘,整个郑州市,就数她们最新潮。

身处纺织行业,棉纺路上的职工们倒是很少能穿上自己工厂生产的产品,因为当时各厂生产的精品布匹,主要用于出口,为国家赚取外汇。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各厂尝试改革创新,拓宽产品线,国棉五厂推出了“蓝雀王”牌牛仔布和牛仔服,还曾获得国家优质金奖。

这样的牛仔服,张玉芬老人家也有,某一年厂庆,五厂给所有职工发放了一套“蓝雀王”牛仔服,工人们这才穿上了自己生产的衣服,“又宽大又厚实的牛仔裤,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辈子都穿不坏。”

食:放个锅在烩面馆排队,洗澡出来能轮到你

棉纺路最兴盛的时候,号称有“十万纺织大军”,这支庞大的队伍首先养活的,就是大批饭馆。

提起西郊的美食,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咖喱汤烩面。为啥只有郑州西郊流行吃咖喱烩面,烩面馆店主们也说不清了,大致是在改革开放前后,棉纺路上出现了不少推小车卖饭的个体户,各家互相模仿而形成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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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梅记烩面的生意最是火爆

百花路上的梅记烩面就是专营咖喱烩面的老店之一,如今的店主杨女士回忆道,1982年是自己的亲戚推小车卖烩面,逐渐有了门面,后来自己又接手经营,梅记如今已经是一家三十多年的老店了。

百花路是上万职工去国棉五厂上班的必经之路,梅记生意最火爆的时候自然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棉纺厂效益最好的那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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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梅记烩面吃碗咖喱烩面,已经成为不少国棉五厂人寻找旧时味道的方式

“店里生意最好的那几年好到什么程度?那个时候家里没有热水器,都是去工厂的澡堂洗澡,你拿着一个锅去澡堂,路过店里把锅放下排着队,洗完回来差不多能轮到你。”据杨女士的儿子王先生形容,那个时候的就餐高峰时期,吃碗烩面差不多要排两个小时的队。

随着棉纺厂的关停,曾经摩肩接踵来吃烩面的大批工人不得不另谋出路,梅记的生意也今非昔比。“现在每天烩面卖个两三百碗。”他说。

虽然生意不温不火,但是王先生全家人却从没想过放弃这家店,“我自己就是吃着店里的烩面长大的,现在也有自己的生意,不指望这一个烩面馆赚大钱,而是希望延续着全家人乃至咱们整个棉纺路街坊记忆中的味道。”

住:“二七塔附近还是平房 我们已住上三层楼”

如果说北京的记忆是回荡在四合院的大气厚重,上海的记忆是留存在石库门的流金岁月,那么郑州的记忆则很大程度上定格在棉纺厂的苏式建筑上。

郑州作为新中国成立后新兴的省会城市,在当时中苏友好的历史环境下,城市建筑在很多方面都受到了苏联风格的影响。很多苏联专家参与了郑州重点项目建设或设计,而有些建筑则参考苏联图纸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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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建于上世纪50年代的老房子,在几个棉纺厂家属区里还十分常见,而且都有人居住。老房子也见证了棉纺厂里几代人的成长,和棉纺厂外大环境的变迁。

如今在国棉三厂生活区,顺着棉纺路一字排开,仍能看到几栋典型的“苏式家属楼”:红砖红瓦结构,三层楼带烟囱,加上左右呈中轴对称,平面规矩,回廊宽缓伸展;标志性地具有“三段式”结构,即檐部、墙身、勒脚。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些居民楼单独围合成一个四合院,与我国传统的民居四合院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虽然这些三层小楼在如今看来已经显得破旧拥挤,但是在当时是不折不扣的“高档小区”。仍住在小楼里的郭大爷说,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即使是郑州的市中心二七塔一带,放眼望去也是一片平房,“当时我们棉纺厂的就住上三层楼了。”

苏式小楼虽然洋气,但是毕竟过去生活条件差,住房非常紧张,国棉五厂的“棉一代”职工冯大娘说,当时各家都住得挺拥挤,“我大儿子十来岁上初中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人还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在计划经济体制下,职工的住房都由工厂分配,严格按照等级、工龄等指标论资排辈。上世纪90年代,国棉五厂启动过一次集资建房项目,退休职工张玉芬排在了厂长前面,“整个小区的房子,我比厂长先挑选。”

社交:一天相亲三四次 下班都不想回家

棉纺路上的每个厂有食堂、澡堂、医院、学校、球场,国棉三厂原职工吕志刚说“到大学以前,都不用出厂。”齐全的生活配套和繁忙的工作,将棉纺厂的职工限制在一个很小的社交活动圈内。工人们自己也不大爱跑远,因为“都没有厂子里好,啥都有,出去干啥!”

社交圈的稳定和固化,使得职工们的婚姻问题也常常不用“出厂”就能解决,因为当时能做个棉纺厂的工人,工资高,待遇好,结婚对象也不愁找。曾几何时,郑州坊间流行一句话:“纺织厂的闺女,铁路局的女婿,建筑工人不用提。”

说起当年的情景,77岁的李大爷合不拢嘴,因为是国棉四厂的职工,工资比干部的高,又长得帅气,20刚出头,就不断有红娘上门介绍对象。“一天三四个,那时候下班都不想回家。”

最后,他有天在厂里看到了比他大一岁的刘奶奶,“两条大麻花辫,眼睛水汪汪的,可好看。”后来,他写了封情书,托人给刘奶奶送了过去。那时候就是个看脸的时代,刘奶奶也早对李大爷有好感,一封情书就换得美人归。

“找木匠做了张大床、衣柜,凑够了36条腿。”李大爷说,三个月,就把刘奶奶娶回了家。

这样的爱情故事在棉纺路上俯拾即是,不少人“自己是纱厂的,亲家是纱厂的,儿子媳妇也是纱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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