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头南山 薛富太 （2014.05）
我在东鹿头村生活已经七年了。我的窗子正对着村南那座很不起眼的小山。当地人叫它“南山”。两侧山坡较缓，山巅两侧不远处有对称的两个小山峰，成“山”字形，当地人叫它“搁笔架”。从风水学的角度看，鹿头江家清代出了很多文人（如江应铨）和官僚，盖与此有关吧。这在曹钢琴先生的《江家大院》中没有提到。曹氏研究的是江氏的家史和大院的文化。 南山 在闲暇之际，我曾多次涉足南山，或至山腰，或至山巅，或至更远处；有时疾行，有时缓步；或近观山石、树木、花草、蜥蜴、飞蝶，或极目远眺；或与同伴闲聊，或高呼以听回响。登斯山也，可令身心回归自然，涤荡生活中的不快。登斯山也，可锻炼体魄。 初春之际，鹿头较县内其它地区气温低。登南山，徒见一些无叶的树木、枯枝败草、光秃秃的山石和脚下的流砂。一片荒凉景象。 但鹿头南山有其特殊地貎奇观会让你不虚此行。此山之石不同于大理石（石灰岩）和形成河卵石的红色坚硬岩石。它受风剥雨蚀，极易风化，表面层层脱落，形成各种形状，多成卵形。脱落的岩石碎粒，形成流砂。覆盖在山坡表面，使土地沙化，很难生长植物。山坡光秃秃的，十分难看。只有在那些砂层较浅的地方，生长些蒿草和灌木（荆棘类）。能露土的地方也会长些矮小的草本植物，如泡当花、打碗花等。南山在较平缓的地方和山谷里生长了许多洋槐树。山坡上看到的是一片巨大的乱石阵。 这些石头形状各异，表现不一，形成特殊地貌。有的形如大球、有的形似鸡蛋、南山有的形如动物；有的石头是独立的、有的是几个石头的有机组合；有的稳如磐石、有的似乎随时欲滚下山坡。有一次，我带儿子上山。他指着图中的球形石头担心地问我：“这个石头会不会滚下去？”我说：“不会的。”他问：“为什么？”我告诉他：“虽然它是球形的，但是它是岩石表面长期风化而成。下部仍然与山体相连，不是独立体。没有谁的力量能使它与山体分离，除非地壳运动。” 在山巅之东侧平缓出，立着三块约2.5米高左右的奇石，两石间只允许一人侧身通过。我戏称之为“一线天”。也许其与鹿头江家出了文人有关？形似三支笔，如土木河村的“文笔塔”吧！ 虽然初春，山上没有生机。但当你穿过乱石阵，仰面看到山腰的两棵小松树。他那绿色的身躯点缀着这片荒山，令你心情振奋，焕发出你的斗志。你便会不顾疲劳、不顾荆棘牵衣，一口气爬上山顶，爬到“制高点”。任微风拂去你的汗水、吹去你的疲倦。你会倚在山巅的小树下稍息；也会极目远眺；也会在山顶这块不大的平地上做些运动；还会放声呐喊，呼出胸中的浊气。 站在山顶俯瞰，可看到怪石嶙峋的山坡和几条缓缓延伸的条岭。放眼望去，北面是东、西鹿头村、小叶峧、龙泉寺。左有王家岗、壮口、核桃树角。右有符山窑、太行庄。极目望之，高大的符山阻挡住了视线。转身南望，东南、西南有两座稍矮的小山峰。一座光秃秃的，另一座上植有柏树；一座坡面稍缓，一座坡面陡峭。我都曾通过条岭攀登至峰顶。登峰环视，各有所收。西南再远处，被高大的花尖山所阻挡。东南视野较为开阔，近处可以看到前寨、后寨，远可望见赵峪、偏店、东寨、南寨诸村。再远是隐约的群山。 南山 山顶的两侧，西面坡度较缓，易攀登。东面较为陡峭，多荆棘，不易攀登。人多走西侧。而我多自西侧上山，由东侧下山。途经“一线天”，自东侧条岭小道跑步而下（因岭上有流砂，坡陡不宜慢步），一直到戏园，过鹿溪小桥而回。 到了农历四月，南山的景色逐渐美丽起来。先是不多的几株杜梨树，开出了白色的花，唤醒了这沉睡的山坡。山脚下的杨树、核桃树、花椒树也发芽、吐绿了。坡上的洋槐树也不甘落后，那坡上坡下的荆棘也吐出嫩叶来。霎时间，荒凉的南山有了生机。那绿色一天天由浅入深，由嫩绿变葱绿，那些丑石有的被绿色包裹，有的被树木遮挡，在远处竟看不到。
四月上旬，正是洋槐树开花的季节，那漫山遍野的洋槐花竟相开放，整个南山处在一片绿白相间中。远远望去，煞是好看。此时，洋槐花吸引来许多蜂农。他们将蜂箱驻扎在山下较平缓的地带，支起帐篷，打开蜂箱。那一群群蜜蜂循着花香，在那像雪一样的洋槐花丛中，翩翩起舞。你看那黄色的小蜜蜂在那白色的花丛中上下翻飞、忽左忽右，慢慢地接近洋槐花，最后找到落脚点，停留在上面，用那纤细的前足采集花粉。辛勤的蜜蜂把花粉运回蜂巢，再酿成蜜。那天，我询问了蜂农槐花蜜的作用。 蜂农介绍说，槐花蜜具有清火的功效。 我又上网查了一下： ①槐花蜜其性清凉，具有槐花之去湿利尿、凉血止血之功效，能保持毛细血管正常的抵抗能力，有舒张血管、改善血液循环、防止血管硬化、降低血脂血压等作用，并用于预防中风，同时亦有清热补中、解毒润燥之功效。 ②蜜中还含有刺槐甙和挥发油，可抗菌、防腐和止咳；清热解毒、祛皱消斑、养颜正气、解郁通络。 ③蜜中的钾进入人体后有排钠的作用，可维持血中电解质平衡；慢性肝炎、肝功能不良患者常吃蜂蜜能改善肝功能；对于肺结核、胃肠道溃疡等慢性病患者，蜂蜜是良好的营养品，能增强体质。 此外，还可直接用蜂蜜外敷或涂抹来治疗刀伤、创伤和烧烫伤、冻疮。 蜂蜜还是一种天然的美容佳品。作为润肤剂经常外擦，对皮肤的表皮、真皮起直接营养作用，可促进细胞新生，增强皮肤的新陈代谢能力。 南山 大约半个月的时间，槐花花期一过，蜂农带着蜜蜂又去找新的蜜源了。 到了农历五月上旬，荆花开放，蜂农又带着蜜蜂来放荆花了。南山的山坡上和上沟里，那一簇簇的荆条开着紫色的花。那些可爱的小蜜蜂又飞出蜂巢，循着花香，在这绿叶紫花间翻飞采蜜。 十几年前我曾经问过蜂农荆花蜜的功效。 荆花蜜具有美容、健体、润燥、祛风解毒、润畅通便、促进消化助吸收、开胃健脾、调理肠胃、益气补中、发汗散热、散寒清目的功效。适合气血不足、伤风头痛、目赤、失眠者。 我不禁赞叹：这小小的蜜蜂和这贫瘠的南山对自然和人类有着这么大的贡献！ 阳历7、8月份我不在此地生活，无法饱览这一时期南山的美景。我想，在这个多雨、炎热的季节里，南山定会吸足水分，让植物生长更茂盛。你看那山顶的几株小树在几年的时间里，已慢慢地变得高大、挺拔。 雨水和炎热对南山的赠与还在于9月份的收获。 那山坡上的荆棘枝上挂满了红红的酸枣。人们采摘后，可以卖给收购者，增加了经济收入。 还有那山脚下的核桃树，结满了核桃。到了收获的季节，人们把核桃打下来，装了袋，运回家。褪了皮，晾干。大部分卖掉，成为经济来源之一，获得较高的收益。 这里的核桃真多：有的一棵树就能产几百斤。每年每家都有几百斤的干核桃收入，有的甚至是上千斤。除了主人收回去的核桃以外，其他人还能从树上、地上、草窝里摎到好多核桃呢！ 这里的核桃品种也很好：果大、皮薄，产油率也高。深受收购者喜爱。 10月下旬，瑟瑟秋风，吹枯了草木，染红了霜叶。凋零的柿子树枝上挂满了红灯笼似的柿子。她们在秋风中摇曳或跳跃。霜降时节，农民们把它们采摘回去，加工成柿饼销售。柿皮留下作为食物。 冬日的南山，草枯叶落，一片荒凉景象。待那寒风裹着雪花的日子来临，南山笼罩在风花雪月之中。特别是连日大雪，整个南山便处在银装素裹之中，分不清沟壑、辨不清高矮，成了一片银的世界。 我曾在雪后登山。虽然积雪没了脚踝，行走比较艰难，但是，听着踩雪的声音，品着雪中行走的滋味，心情自是不错。远观南山笼罩在雪中，一片银白。近观：那路旁边的矮土堰和高大的树木头顶雪帽，还能看到其身躯。特别是乱石阵，平时那些大石头高矮不一，形态各异。远看就是一大块白布。近处细看：球形石和卵形石上半部为积雪所覆盖，而下半部却露出本体来。下面的地上没有积雪，露出地面或荒草。 当回头看那来时的路上，自己身后留下那一串串脚印，不由人想起那首歌“洁白的雪花飞满天，白雪铺盖着我的校园。漫步走在这小路上，脚印留了一串串。有的直，有的弯。有的深啊有的浅。朋友啊，想想看，道路该怎样走？洁白如雪的大地上，该怎样留下脚印一串串？” 是啊，人生不也正是如此吗？人生也有四季——春夏秋冬；人生也有播种希望和收获；人生也有失意和磨难；人生更有顺风和逆行。试看南山石，体会世间苍桑和悲凉。回味采蜜蜂，人生意义贵在勤。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