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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来侃侃上海老城厢艾家弄那些事儿

 laodiziajn 2016-11-06

也来侃侃上海老城厢艾家弄那些事儿

 

看了不少网友关于上海老城厢家弄的文章,感慨颇深,上海南市老城厢一带果然是藏龙卧虎,对于家弄这样一条区区小弄,竟然曾经有诸多豪门大族入住,也确实引起了人们的猎奇、探究的极大兴趣。

漫步家弄窄窄长长、曲里拐弯的小道,放眼望去,那些陈旧的深宅老屋,虽历经沧桑,依稀还隐隐残存有昔日的容貌,仿佛仍要不甘的向世人述说自己往日的辉煌。关于家这个大家族的往事,网友已探究得很详细了。这里要说的是家弄另一个曾经的豪门大家——66号对面的81家。说起家,家弄大部分的老住户或他们的父、祖辈都不应该陌生,因为他们的住房的房东或者说房主,正是多年前已迁出的家!其实,直到上世纪40年代末期,家弄由87号(弄)开始直至弄底甚至包括虹桥弄等绝大部分住房(除了家等少数几家外)都是属于家的房产;若用今天的眼光来看,这已经够令人羡慕嫉妒的了。然而如果将历史再向后翻过几页,那么我们就会吃惊地发现,直到上世纪三十年代,家的房产竟然还包括了张家弄、大白栅、西唐家弄、天灯弄等多处房产,且每一处都不小于家弄的规模,其价值即使在当年也是令人咋舌,更不用说按如今的价值起码可达十几亿了!按现如今的说法应属于房地产大鳄了。

人们不禁要问,是什么样的人大手笔打造了如此庞大的房地产基业?又是什么样的人在掌控着它?他(她)们有着什么样的深厚的历史背景?如此一座产业巨厦又是怎样衰落以致倾倒的?


    让我们掀开尘封的历史,一探究竟。众所周知,姓乃汉族大姓,各地均有分布;而我们故事中的这一支氏,其根源可上溯至北宋时期的理学大家载,北宋末年,随着金朝的侵入,有史称“靖康南渡”的大迁徙,大批的北方人口随宋室南渡,氏先人亦随之辗转南迁至江、浙一带,其后的数百多年间,氏家族开枝又开枝,散叶复散叶,并幸运的避过了宋末、明末的大杀戮,氏的这一支最终迁至今上海嘉定南翔一带并定居于此,在此后的年代中,这一支氏成功的融入了当地社会,并逐渐发展壮大起了自己的家族事业,以医道、商贾等业竭诚服务于当地民众,但也不乏文才粲然的名士,氏为嘉定南翔一带的经济文化繁荣作出了自己的贡献,作为名门的氏先人亦得跻身当地名人之榜(前些年,当地还存有氏祠堂及祖先坟茔)。

至十九世纪中叶,随着列强入侵、国内太平天国及小刀会等各地农民起义风起云涌,满清朝廷派兵疯狂镇压,战乱迭起,江、浙一带已经变得不再安全,大批人口尤其是富商纷纷避入上海。氏族老审时度势,为保家族免遭兵燹之祸,遂遣族人携资金、技艺迁入上海以图发展。然而,此时的上海,租界由于大量的人口涌入,虽然带来了大量的资金、人才,但也产生了诸如住房地皮的高度紧张致使地价房价暴涨等一系列严重的社会问题,况氏之主业为中医,不如在传统环境中发展更为有利,而此时的上海老城区由于不少富家避战祸迁入租界,故遗有不少环境、价格均较合适的房地产可供选择,氏的一支遂决定向上海老城南市一带发展(有研究指出:氏的这一决策不能说是错误的,尔后的发展也证明了这一点,但其后不断的在南市一带购进巨量的房地产业,想以此作为家族基业,恐非明智之举,纵观南市老城厢一带龙蛇混杂,如强敌环伺,决非表面那般平静,虽说此地豪门世家不在少数,即如家弄内的等等大姓,其实力决不下于氏,但它们仿佛都信奉低调方是生存之道,最后俱都选择了去租界发展或干脆移居国外,这似乎才是智者所为吧,可以说,如氏那般高调行事,实乃取祸之道。我们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氏会热衷于大量购、建南市一带的房地产?毫不起眼的家弄,竟能吸引诸多豪门大族竞相迁居于此,是风水特好?还是旺运旺财?这本身就是个谜团,总令人欲要一探究竟)。

历史的车轮前进到了上世纪初,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拼搏,氏在上海南市庞大的产业格局已定,正处于辉煌的颠峰时期,而它的主人乃其时的氏家主张洛君。与一般人的想法相反,这位家老主虽拥有万贯家产,但生活却不糜费,仍操持着家祖业——中医馆,医馆位置正是今天的家弄81号及左右前后几十处房产(似乎犹嫌不足,甚至张洛君本人还在医馆所在处大兴土木,盖造了一大片房屋,真让人费解),规模颇大,凡挂号候诊就诊医治抓药乃至内堂制药煎药各室悉数具备,极大的方便了沪南一带的民众。

氏医馆图                    张洛君

    馆主张洛君虽承祖业,对医术却是兢兢业业,并无丝毫懈怠,据其在日记中所述:“余深知医道一事,关乎人命,故每遇病患,自把脉及断症以至开方,无不殚精竭虑,如履薄冰,思之再三无误乃敢下笔,务使用药对症,及至病家服药后病症缓解乃至痊愈,则余心方释矣”,可见这位家医馆的掌门人医德之高,实话说,现如今这样的医者也是少见了。刻苦钻研再加勤奋实践,使张洛君在医术上成就斐然;在医学理论上独树一帜,而其医术也在前人的基础上又有了创新,在沪上同行中声誉很高。但他并没有当“甩手掌柜”,仍亲自过问、决断馆内诸事,尤其是药局一块,虽有专人负责,但每逢进药(包括一些参、茸、芝等名贵药材),必亲自以看、摸、闻、尝等手法严格把关,凭着其炉火纯青的眼光,不合格的药材自是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连一些几十年的老药工也很佩服;张洛君常说:药事无小,关乎人命的事,岂能当做儿戏!对于不合乎要求的药材则坚决退货,为此即使医馆遭受损失也不惜,他深恶痛绝员工为了私利弄虚作假,据其日记所载,有药工为了拿回扣对一批不合格的乳香放行,张洛君得知后采取坚决手段处理,不但退回不合格药材,还辞退了那名在医馆工作多年的员工,其敬业态度之正,即今人亦多有不如。而对于药材的炮制加工,氏医馆也有其严格的规范工艺,无论是配方药,还是丸、丹、膏、散等成品药,都是货真价实,很让人放心服用。而氏医馆的一些秘方药,更是成了紧俏货;例如其内堂据张氏祖方所秘制之舒通丸、百全膏对内患及外伤颇有疗效,令人惊喜的是二药并用,比只用一方的效果要提升很多,其机理还不清楚,若再辅以氏独门的针灸手法,即使是对中风这样的凶症,也有着不错的疗效,作为中药是很难能可贵的了(据说对某些肿瘤有特效,但尚未证实),但因用到了几味名贵药材,致使成本、售价一直居高不下,大多平民病患难以问津。此事成了张洛君的一大心结,决心要攻下此课题;凭着精湛、扎实的药理病理学识基础,经张洛君悉心研究,对原方各味用药予以增删,对几味名贵药代之以较为常见的药材并更改炮制工艺,为不降低疗效,巧妙地将改方按病症范围不同分为三类,医者只需据患者病症之不同投药即可,疗效并不逊于原方,有时竟到了一药而愈的地步,难得的是成本却下降了,大众得到了实惠;整个研制过程费时费力,耗时3年;对原方药则仍然保留以供富家病患选用,如此“病家皆喜” ,一时声名大噪。据张洛君日记所载,他本人对此也很满意“余自愧才学有限,仅赖祖荫…此番改药事,对自家药理、病理学识之考较真乃之前所绝无,实感心力交瘁,但侥幸功成,自觉尚可,应无辱先祖之名也”,看得出来,还是有点小得意的,当然他有那个资格。

洛君本人医技虽高,却是并没有一点名医的“范儿”,医馆内虽有几名医师坐堂,张洛君仍然坚持经常亲自诊断,对一些棘手的疑难杂症,也谦虚地邀他人一起探讨解决,并没有藏着掖着,凭着他扎实的医学功底及丰富的临床经验,常能从迷雾中廓清患者病源,令人霍然起敬,而其他医师的技艺也有了提高,这一点实在是难能可贵;在张洛君的影响、带领下,医师们彼此相处的很好,大家的医术也都是互通有无,共同提高,而不是敝帚自珍,氏医馆的工作气氛是很融洽和谐的,病家也都愿意来此看病。不过用今天的话来说: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本着对患者负责到底的态度,氏医馆的大堂入口处设有“鉴方处”,有一资深老医师,专责对本医馆所开的处方作最后的鉴定,以判定有无不当、谬误之处,鉴定无误后则盖章,之后方可按方抓药,虽说麻烦了些,但到底是对患者有益的事,病家仍很配合;一般说来,大多数方子虽无出彩之处,但也是中规中矩,少有差错,惟独张洛君所开之方,往往令其沉吟、斟酌良久,有时还要请洛君来当面讨论,乃至双方发生争论亦为常事,实因洛君所开之方,总因人、因病、因时而作变动,虽说疗效更好,但若无药理病理的精深学识,一般人焉敢随意改动?他也曾在医馆中提倡这么做,惜无人敢应,也只索罢了。

氏几代人凭着高超的医术,坚持不懈的努力,挣下了偌大的产业,但他们并没有那种为富不仁的常见恶习,相反,张洛君经常提醒馆内众人,医者仁心,对贫、富病家要一视同仁,遇有穷困病家则常施医舍药,至于张洛君自掏腰包为贫困患者解决衣食盘缠,在氏医馆已被视为常事。那时的国内,普通民众的卫生意识并不强,作为一名医者,他深知“治不如防”、“防病为要”,不懈的向病家、周围民众倡导诸多讲卫生的良好习惯,并强调这不仅是为大伙,也是为了自己的健康,当然,这些知识在今天看来早已成大众皆知的卫生常识了,但在当时情况下此举无疑是有其积极意义的;每逢时疫易发季节,氏医馆总会按自己的秘方熬制中药汤剂,免费供大家服用,对提高民众的身体免疫力、抑制疾病的流行是功不可没的。历史上,淮河、长江水灾频仍,据张洛君日记所载,民国初,苏、皖发大水,灾民多携子拖老逃往苏南沪上一带,其时,沪上南市一带灾民拥来极多,“状极可惨,宿则当街屋檐下卧之,食则沿街乞讨稀糜而已,更有老幼,饥寒交迫,嗷嗷待哺,且日有病饿倒毙者,其亲属号啕,令人心酸”,而其时民国政府的赈灾又不得力。面对此,张洛君毅然决定尽自己所能帮灾民一把,他联系南市一带的善人绅士共同出资赈灾,并呼吁本地民众,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救一个是一个”,他自己则是腾出南市老城厢、家弄一带的十多处房产(包括关闭多家店铺、退租多家住房),将流离于家弄一带的灾民安顿下来,还发动了医馆的全体员工(为此医馆暂时歇业)为灾民送医送药,“…且为其安排衣物宿处,食则施以稠粥小菜,辅以面饼,至老、幼、病者则另以细食食之,夙夜操劳,月余方理得头绪”,须知其时申城全城灾民、难民大量涌入,已大大超过了本地人口,粮价为之大幅度上涨,氏等人能做到如此供给实属不易,可见有钱人也并不都是为富不仁的。灾后,不少灾民返乡时感其仁义,跪地拜谢,挥泪而别;亦有灾民贪图沪上谋生易为,不愿返乡,张洛君等人并不嫌弃,恐其堕入邪路,反奔走为他们安排营生,使其能自食其力,其中不少灾民原借住张洛君的房产,此时求告张洛君曰算租房,待有进项后再付房租,张洛君却是一一应允,大多灾民日后果然如约交付了房租,但也有一些灾民无赖性起,既不租又不买的住了下来,张洛君竟也未与其计较,任其赖租,却没有想到极大的损害了氏后人的利益。

如果认为张洛君仅仅只是一位医德高尚、医术高明的医师,一位热心公益的善士,那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其实,对于国民大业如教育等他也是相当热心的。据张洛君日记(其中记载了大量疑难医案药方及其辨证施治方案心得,实为中医药业的瑰宝)所载:早年黄炎培先生曾突患急病,事甚危笃,径投氏医馆,经张洛君施展妙手,乃得转危为安,先生甚是感激,二人遂成好友,氏为国民教育奔走于沪上亦多得氏之鼎力相助,氏医德医术之高可见一斑。其时,张洛君本人年过三十,正可谓年富力壮;若论家产、事业均已无憾,唯一困扰这位家老主的最大心病便是:子嗣!没错,确实是子嗣!可叹的是与家业的富足程度正适相反,氏家族的人丁岂只单薄二字所能形容(与同为乡邻的氏相比直令人无语)!张洛君本人兄弟并无子嗣;先,张洛君娶妻生得二女,余皆夭折,别无所出,不得已乃纳一妾(系家弄另一大族家的丫鬟,低微的身份令她在氏的地位可想而知),然子嗣上仍是艰难,据其日记所载:曾于月夜在院中设香案,对天祷告:愿留子,不留身!意即唯愿得子,不惜毁自身!可见这位家老主已经强烈意识到了后继乏人的急迫性!也许是上天为他的诚意所打动,其后的事情对氏家族来说,真不知是喜还是忧?公元一九一八年,其妾终于为他生下一子,不幸的是张洛君本人也于此时病逝,年仅三十八岁。如此的巧合,人们不禁起疑:难道是氏一语成谶?抑或冥冥中真有上苍在左右一切?只怕我们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对氏族人(仅几位妇道而已)来说,真可谓悲喜交加了。无论如何,随着这位氏少主的呱呱坠地,家应是“有后”了,那庞大的亿万家产的继承也似是有了着落了。豪门大家,规矩是必不可少的,此幼子自当归长房名下,对其生母也只以“新娘”呼之(此新娘非彼 “新娘”),自此家中诸般事宜,悉由长房执掌,虽能力平庸尚能勉强施为。风光、奢华的丧事办过,作为家族眼下情况的应对措施,医馆自是无法再开,连同一应原医馆中所聘人员亦全数遣散;另将庞大的家产中几处出息较少的产业作价变卖,再加多年医馆收益,更有其余房产的租益,维持大家族的日常所需当绰绰有余,而作为这庞大产业的唯一继承人的家少主今后人生当是一片坦途了,家老主的溘然逝去似乎并没有给这豪门大家带来太大的影响,整个家族也似乎可以托庇着祖荫、靠着那亿万家产安享富足日子了。殊不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家那庞大的产业,早就令各方宵小垂涎欲滴,但氏老祖在日,犹如定海神针,凭其德高望重的声望,周旋上下,摆平各方,故并无人去招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如今没了主心骨,再加妇弱子幼,这个家族的亿万财富,就如非洲草原上离群的野牛,那硕大的身躯,正成了饿狼们口中的美味!面对氏家族亿万财富这样一个巨大的诱惑,且掠夺的风险又很小(一帮弱妇加幼子,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于是各方势力纷纷登场,露出獠牙,伸出利爪,有官府的,有商贾的,有黑道混混的……,或明争,或暗夺,或蚕食,或鲸吞,有冠冕堂皇强买的,也有私下胁迫掠走的,更有无赖房客乘机浑水摸鱼,欠租、赖租、霸房(如家弄××号等几处原属氏房产就这样被房客据为己有),凡此种种,无所不用其极,面对强盗们如此肆无忌惮的打压、侵吞,又哪里是氏家族的弱妇幼子能够抵挡的?于是只能是一让再让,一退再退,直到上世纪四十年代,曾拥有老城厢庞大房产业的氏家族,仅余区区家弄氏医馆及左近的一片房产而已,与先前的庞大产业相比,真可谓十停中去了九停九!可叹氏家族祖上几代人呕心沥血拼搏百年攒下的家业,几乎全部丧失殆尽,悉数为他人作了嫁衣!所幸尚护得家人周全,虽全家生活一落千丈,却还未至一贫如洗地步,凭着剩下的家弄几十处房产租金及老底子,维持一个小康生活水平还是有保证的,然也仅是温饱有余而已,惶论其他。有研究观点指出,若是张洛君寿数能达到50岁,或是氏少主早出生20年,则氏家族应不至于沦落至此,氏庞大的产业也很可能仍然屹立沪上南市一带,那么氏家族的兴旺也就是可以想象的了,想法当然是很美好的,可惜历史没有“如果”一说,正如名人所说,历史往往喜欢同人开玩笑,应该走进这个房间,却偏偏走进了另一个房间,结果当然是大相径庭。其实若论责任,则张洛君自己恐怕要担当大半,须知对一个大家族来说,其家族传承才是攸关重要的,财势、权势等总有起伏,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然而一旦断了传承,那这个大家族的命运可想而知了,这是古今中外,无不如是;其次,张洛君的大妻也有不小的责任,按说她理应早为洛君张罗纳妾以续夫家香烟,然而她似乎并没有这么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之还是缺乏对氏家族的归属感,另外,如前所述,氏选择南市做为基业的落脚处以及其后的大肆扩充产业之举对于家业的败落亦不能说毫无关系。

生活仍要继续,岁月照常流逝,历史的脚步走到了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这位曾被整个家族寄予全部希望、却已经是空有其名的家少主亦早已长成自立,且娶妻生子。正如鲁迅在《呐喊·自序》一文中所指出的: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吗?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氏家族大厦的倾倒所造成的恶果,使这位氏少主在其成长过程中,领略了世间的炎凉,造就了其叛逆的性格,促使其走上了革命的道路。解放后,已经成为一位党员领导干部的这位氏少主(让我们姑且仍然这么称呼他),对于祖上仅存的几间陋房(相比以前,也确是如此了),却是作出了在今天看来令人十分费解的举动:他借巨贷维修之后,不顾尚健在的大母、二母(生母)的反对,将家仅存的家弄81号及左近的几十处全部房产,悉数上交政府(实际是交给了房管部门,到了今日,又转到了各房客的私人手中),当然他应该是没有考虑到自己的5位子女(32女)的未来需求。而据了解,氏后人子女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如意的,甚至到了拥有自己的住房成为一种奢想的地步,有鉴于此,那位氏少主的慷慨举动就更加让人难以理解。有观点认为他此时的身份使他对自己非工农出身异常痛恨,连带着对与其相关的一切事物也必欲去除之;但也有看法认为这一切应该是非自愿的,毕竟没有谁会真的脑残到甘心抛掉自己的家业,众说纷纭,但这些都是今天人们的猜测,当事人已逝多年,根本无从证实,因此,我们只能说这一切是历史所造成的;当然历史所造成的类似事件何止万千!所幸大多已得改正,相关的人及事亦已获得了应有的尊重及补偿,那么,氏后人的合法权益也理应得到保障,我们拭目以待。

正如网友所说“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后裔,大多因历史原因游走海外,赶上大流老屋拆了,他们回来也没有办法;一看没拆当然会提出他们的要求…”。

当然,造成的后果还是很严重的,实际情况是,家上交政府的家弄81号及左右前后一带的房产,其租客们大都已在外赁房居住,只等拆迁分款,老屋则借与外来人员收租牟利,而房屋的真正房主氏却被无视,即租户反客为主,成了房主,这也成了一大怪事,此事在老城厢家弄一带的房客圈子中成为了笑谈!造成的后果是,这一带的租房业务特别的热门,却极少有房屋出售的,人们总在想着天上再掉下一块馅饼到自己头上,这也是令人始料不及的。

家的故事叙述到此似乎是结束了,但我们的心情仍异常沉重。今天,当我们站在家弄81号门口,那老旧的门扉,似乎仍在向我们诉说那百年的沧桑,人们仿佛看见:氏医馆那门楣上高挂着的刻着“思恩堂”几个颜体金字的牌匾,医馆繁忙的业务,豪门大家曾经的辉煌,令人惊心动魄的争斗,大家族的逐渐没落…,凡此种种恍若眼前,回过神来,物是人非,百年时光已逝!令人不由的感到历史的脉搏在强烈的跳动。现而今,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夕阳西下,残阳带给了弄内行人长长的影子,哦不!并没有什么长长的影子,弄内的居民说,前些年弄口对面的张家弄及大白栅一带造起了一大片高层住宅楼,早就妥妥的挡住了西来的阳光。抬头仰望那高高的现代化的楼群,似乎在傲视着脚下这片沧桑的老宅,然而,老宅虽然低矮残旧,其深厚渊远的历史文化背景所给予人的,又岂是新起的水泥楼群所能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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