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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可说的,都能够说清楚;凡是不能说的,就应该保持沉默

 hongzhuanyidui 2016-11-07

凡是可说的,都能够说清楚;凡是不能说的,就应该保持沉默
 
文/雪影冰痕
 
维特根斯坦出生于奥地利,他是20世纪的西方哲学大家,他服过兵役、当过乡村教师,做过修道院的园丁,当过建筑师。虽然他不是科班出身的哲学家,但他的思想深邃独特,他的生活也是充满了神奇与曲折的。他的性格更是孤僻莫测。他的一生是令人惊叹的一生,他先后两次开创了哲学研究的新方向,成为逻辑经验主义和日常语言哲学的代表人物。

要弄清他的思想渊源,还不太容易。他刚开始学的是航空工程专业,在设计飞机发动机和推进器时,因为需要大量的数学运算从而对数学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为此他向当时的德国数学家、逻辑学家和哲学家、数理逻辑和分析哲学的奠基人弗雷格求教,而弗雷格则把他推荐给了罗素。他由此幸运地成为英国哲学家罗素的学生,后成为罗素的学生兼好友,罗素称这场相识是他一生中“最令人兴奋的智慧探险之一”。除此之外,对维特根斯坦的思想形成构成影响的还有叔本华、克尔凯郭尔、陀斯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当然,还包括中国的道教、佛教等等,由是观之,维特根斯坦虽然研究的是与科学密切相关的逻辑经验主义和语言分析哲学,但其思想深处涌动着的却是非理性主义和生命哲学的暗流。所以我们说,他的哲学思想充满着神秘主义。

维特根斯坦具有极为深厚的文化素养,对人类生存本质有着深刻的感知。维特根斯坦家族是一个有着浓厚的艺术文化氛围的家族,父亲卡尔·维特根斯坦是长期的艺术捐助商,勃拉姆斯、马勒等是这个家庭里的常客。维特根斯坦家族成员中音乐天赋不算突出的路德维希其单簧管演奏也很有造诣,同样,“被认为是有书面表达障碍的维特根斯坦的文笔却也十分精湛”。另外维特根斯坦十分喜爱奥地利文艺评论家卡尔·克劳斯的著作。然而“不幸”的是孤独和抑郁充满了维特根斯坦的一生,因为他是一个同性恋患者。(据其传记作者威廉·巴特利考证,维特根斯坦家族的兄弟五人里,包括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本人共有三名是同性恋者,这其中的两个兄长汉斯和鲁道夫早年分别自杀。)青年路德维希也常常有令罗素担心的自杀倾向,据称其本人参加一战就是为了“体面地自杀”。他的另一个兄长库特·维特根斯坦在战场上被俘前自杀,在战争里幸存但致残的最后一位兄长,保罗·维特根斯坦,是著名的单臂钢琴家。

维特根斯坦早期所坚持的逻辑经验主义和后期所坚持的日常语言哲学是实证主义哲学中的两个不同流派。它们都认为,认识不能超越于经验之外。实证主义者认为,我们能说的东西就是生活中所有要紧的东西——这一点是它的本质。但维特根斯坦所坚持的逻辑经验主义主张经验证实的原则,真理的标准在于经验的证实。根据他的观点,人类生活中所有真正要紧的恰恰是我们应当对之沉默的东西。他的逻辑经验主义与日常语言哲学相辅相成。

维特根斯坦认为,语言是由命题构成的,世界是由事实构成的。在命题和事实之间存在着一一对应的关系。因此,语言是对现实世界的摹写。他认为语言的使用是有界限的,这个界限就是经验世界的界限。通俗地说,就是语言是经验世界的语言,它与经验世界有对应的关系,是用来描述经验世界的。如果超出了经验世界的范围,则没有语言可以与之相对,也就是不能用语言来进行描述。如果我们一定要用语言来描述经验之外的世界,诸如上帝、神、善恶等这些非经验的对象时,我们的语言就会陷入逻辑的混乱之中。为此,维特根斯坦提出了为语言划界的问题。这也正是他的《逻辑哲学论》的命题所在。他所说的“为思想的表达划界”,也就是为能够由语言的表达的东西和不能够由语言表达而只能显现的东西之间划一条界限:在界限的这边就是实在的经验世界,它是可以用语言来表达的对象,在界限的另一边则是非实在的或非经验的对象,它是不能用语言来表达的。因此,他说:“凡是可以说的都可以说清楚,对于不可以说的就必须保持沉默!”

维特根斯坦的哲学主要研究的是语言,他想揭示当人们交流时,表达自己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主张哲学的本质就是语言。语言是人类思想的表达,是整个文明的基础,哲学的本质只能在语言中寻找。他消解了传统形而上学的唯一本质,为哲学找到了新的发展方向。他的主要著作《逻辑哲学论》和《哲学研究》分别代表了横贯其一生的哲学道路的两个互为对比的阶段。前者主要是解构,让哲学成为语言学问题,哲学必须直面语言,“凡是能够说的事情,都能够说清楚,而凡是不能说的事情,就应该沉默”,哲学无非是把问题讲清楚。后者又把“哲学”回归哲学,在解构之后是建构,创造一套严格的可以表述哲学的语言是不可能的,因为日常生活的语言是生生不息的,这是哲学的基础和源泉,所以哲学的本质应该在日常生活解决,在“游戏”中理解游戏。

维特根斯坦的前后期思想转变是比较大的,他自认为前期的研究犯下了致命的错误,当然,如果光有后面的成果,那维特根斯坦也不会成为今天我们所知道的哲学大师。应该说前期的作品为他后期的作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所以,我们要以他前期著作作为背景来理解后期哲学,这样才会全面。维特根斯坦思想转变来源于他自己的长期的独立思考以及他的老师或朋友的帮助。他的独立思考焦点在于如何成为一个“形而上学的自我”,一个可与世界进行不断信息交流的自我。他的老师或朋友,如经济学家皮耶罗·斯拉法则使他接触到语言社会性的一面,他们的观点对于纯正安静的逻辑世界是一种冲击,因而也有助于维特根斯坦走出纯净的逻辑世界,面向喧闹的日常语言交流世界。

我们再回到维特根斯坦哲学的核心问题上来。什么是“可说的”?维特根斯坦回答道:所有自然科学的命题都是可说的。那什么是“不可说的”呢?生命、伦理、价值、情感、宗教、激情、想象、直觉、形而上的本体……一切可以赋予人生以意义和价值的东西,都是不可说的。它们是如此神圣之物,以至不能被说,只能在沉默中显示。

凡是不可说的,只能显示。这就是维特根斯坦的本体论哲学之根本。

维特根斯坦在给他的朋友L.V.费克的信中这样写道:“本书(《逻辑哲学论》)的观点是一种伦理的观点。我一度想写在序言里的一句话,事实上并没有写。但现在我要在这里把它给你写出来,因为它对你来说也许是了解这本著作的一把钥匙。当时我要写的是:我的著作由两部分组成:写在这里的再加上所有我没写的。正是这第二部分是重要的部分。我的书可以说是从内部给伦理的东西的范围划分了界限。我相信这是划定那些界限唯一严密的方法。”
尽管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中讨论的都是语言和逻辑,但他却说这本书是一本伦理学著作。因为这本书里说的都是那些可说的东西。对人来说,不可说的东西远远比这些可说的东西重要得多。

维特根斯坦认为关乎人生的问题才是不可说的问题。这个我们前面已经说过,它包括生命、价值、情感等等,一言以蔽之,人生的意义何在?生活于现实世界中的芸芸众生都会遇到的问题,但是这些问题的答案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也不可能存在于任何可能世界之中,而只能存在于它们“之外”的某种超验的神秘领域之中。“进入”这种超验的神秘领域的途径只有一条,这就是:无条件地接受已经、正在和将要发生于你身上的一切事情,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安命”。在对世界的本质结构(或本质)问题和人生问题给出这样的回答之后,维特根斯坦接着断言:它们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似是而非的问题,因为它们的答案均不可言说。因此,人生问题的答案只能存在于可说的世界之外,只能到不可说的领域之中去寻找。所以,“世界的意义在世界之外”。

不可说的、只能在沉默中显示的东西,永远比可说的东西重要。

“生命和文化永远高于自然和技术”。

维特根斯坦说:“我们觉得,即使一切可能的科学问题都被解答了,人生的问题还是没有触及到。当然,那时不再有问题留下来,而这恰好就是解答。”“人生问题的解答在于这个问题的消除。”因为“世界和人生是一个东西”,“我就是我的世界(小宇宙)”。我们的语言的界限也就是世界的界限,换言之,我们的世界是语言所及的世界,所以说“我就是我的世界”——“世界和人生是一个东西”。如果我们追问“人生的意义”,也就是追问世界的意义,而“世界的意义在世界之外”。所以说人生的意义问题是无意义的。

所以说“凡是可说的都是可以说清楚的,凡是不可说的,应该保持沉默。”这就是维特根斯坦,一位哲学大师的简洁明了。

大道至简!简洁与单纯是哲学的最高境界。能将哲学还原至这样的境界,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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