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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快报

 kikiru 2016-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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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王小波,大家都不会陌生,被誉为“浪漫骑士,行吟诗人,自由思想者”,去世将近20年来,一直都是人们谈论的对象,成为一个时代不可磨灭的文化偶像。




不过,客栈今天要说的不是王小波,而是他的父亲王方名。


王方名1911年出生于四川渠县,父亲是当地一个很有名的烟商,因此从小就受到了正规的教育。王方名在上中学时,接触到了共产主义思想,像很多热血青年一样,组织成立了一些进步团体,还因此被学校开除过。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王方名跟另外六个同学,徒步去了革命圣地延安。因王方名的学问很好,组织安排他到抗大任教,后来又被调到了山东,担任胶东抗大三分校政教组长、胶东公学副校长等职。也正是在山东期间,王方名跟宋华结了婚,也就是王小波的母亲。


新中国成立后,王方名因在教育方面的成就,被任命为山东省教育厅督察,后来又调到了北京,在高教部工作。


1952年,“三反”运动开始后,高教部也展开了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运动,要求大家多提意见。王方名以一名知识分子的单纯和热情,兴奋地写了很多意见,甚至还把信寄给了中央。


其实说起来,高教部开始这个运动不算错,王方名提意见也不算错,但错就错在王方名的做法上,任何一个领导都是很忌讳这种事的,于是,王方名就被打成了反动分子,被开除了党籍和公职。


请注意,王小波也是在这一年出生的,时间是1952年5月13日。



(图:左二为王小波)


王小波的母亲宋华后来还写过一篇文章,记述了为什么给他起名叫王小波:“你为什么叫小波?是由于1952年5月13日你出生的前两个月,你父亲就遭到特大不幸……这真是晴天霹雳!这场波浪,非同小可,带来的灾难,几乎毁灭了我们的家庭。我之所以给你起名叫小波,当时的想法有三:一、记载这一历史事件;二、寄托着我们的信心与希望,相信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还事实以真面目;三、鼓励自己在革命的长河中,要顶住任何风浪,要善于把大风大浪化为小波小浪。


王方名被开除后,去了中国人民大学附属工农速成中学当临时教员,有一次开会时,他在上面发言,下面的领导席中正好坐着一位他当年的同学,也就是当年跟他一起去延安的一个同学,名叫李新,这个时候正担任中国人民大学的教务长。


会议结束后,李新找到王方名,了解了他的情况,就把他安排到了人大逻辑教研室工作。


或许是有了经验教训,王方名在人大逻辑教研室很少说话,而是埋头研究逻辑学,并很快成为国内逻辑学方面的佼佼者。


有一次,王方名认为苏联的逻辑学体系有问题,就专门写了几篇文章加以反驳,发表在《教学与研究》杂志上。王方名此举,完全是学术方面的动作,但当时的社会背景是中国与苏联正开始交恶,王方名无意中的批判苏联,恰恰符合了这个社会背景,因此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连毛主席都亲自请他吃饭。


据王小波的一位朋友回忆,当时王方名赴宴回来后,非常兴奋,不停地说毛主席请他吃饭的一些细节,还说江青亲自给他做的鱼。


能得到毛主席的宴请,可想而知是一件非常难得、非常荣耀的事,因此王方名的地位也急速上升,担任了人大逻辑教研室主任。


不过,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王方名的党籍也没有得到恢复。一直到“文革”结束后,才终于得到了平反。


王方名共有5个孩子,3男2女,王小波是第二个儿子,哥哥叫王小平,继承了父亲的逻辑学。



(图:后排右一为王小波,中排右一为李银河)


王小波在《我的精神家园》里记载了他跟哥哥小时候的一些事:“我十三岁的时候,常到我爸爸的书柜里偷书看。那时候政治气氛紧张,他把所有不宜摆在外面的书都锁起来,在那个柜子里,有奥维德的《变形记》、朱生豪译的莎翁戏剧,甚至还有《十日谈》。柜子是锁着的,但我哥哥有捅开它的方法。他还有说服我去火中取栗的办法:你小,身体也单薄,我看爸爸不好意思揍你。但实际上,在揍我这个问题上,我爸爸显得不够绅士派,我的手脚不太灵活,总给他这种机会。总而言之,偷出书来两人看,挨揍则是我一人挨,就这样看了一些书。虽然很吃亏,但我也不后悔。


再说王方名,晚年时身体一直不大好,1985年9月3日,正值抗日战争胜利40周年之日,家人都出去参加活动,只剩下王方名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等妻子宋华回来后,发现丈夫已经去世了,终年74岁。


他的老同学李新,在纪念文章中写道:“他的一生既无愧于天,也无愧于地,更无愧于任何人……他自己虽然心安理得,死而无愧,但那些处理过他的人和组织,也能无动于衷吗?


12年后,即1997年4月11日,他那个有点玩世不恭的儿子王小波也病逝,年仅4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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