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阅读《报任安书》,太史公一腔悲愤之情起乎始,达乎终。我们跟着太史公的文字一起悲愤,一起感慨。如果把这种感情比作滚滚激流,那么,文章本身就是九曲弯环的长江黄河。其文脉贯通,可谓天然。再如陶渊明《归去来兮辞》,文章的内容随着作者的情感而展开,情到景到,无意而工,一切顺理成章。我们读起来就像走进了陶渊明的内心,和他一同享受回归田园的快乐,感受着行云流水般的田园生活意趣。我们读《三言二拍》,那一个个脍炙人口的故事,不管情节如何曲折跌宕,却都合情入理。故事里的情节发展,都和人物性格相吻合。不论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或是沈小霞重会出师表,或是写市井小民,或是写才子佳人,其小说读来,一路自然,丝毫不觉人为加工痕迹。 这些好文章之所以读来生动顺畅,是因为作者为文时遵循文章的各自特点,自然成文。写散文,感情就是理所当然的线索,作小说,人物性格就是情节的最好设计师。如果我们主观干涉过多,就要起反作用。《拿来主义》里偏离中心挖苦梅兰芳和“新女婿”;《红楼梦》第九十四回,林黛玉竟说海棠花冬天开放是宝玉用功读书的感应。这样人为的挫折和失误,与原来的立意大相径庭,成为文章的赘疣,破坏了文脉的婉转和流畅,使文章不能简练,使形象黯然失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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