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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津街到白石桥

 璇琮坑 2016-11-11

                     从文津街到白石桥

     在北京,从府右街北口至北海大桥之间的那段路叫文津街,虽不长,却很有名。因为街的北侧,紧临北海公园西门的那片建筑,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国立北平图书馆”(其前身可追溯到1910年成立的京师图书馆),解放后改名为北京图书馆,现为国家图书馆分馆。

从文津街到白石桥

外观,红墙绿瓦,金钉朱门,一对石狮分列大门两进得院内,可见两座华表立在青苍的松墙旁。东文源阁记石碑西北平图书馆记石碑(均为蔡元培撰文,钱玄同书)遥相呼应,为整个庭院营造了一种典雅、幽静的氛围

上世纪80年代初,有一段时间,我常去文津街,常去北京图书馆。

因为,“文革”整整荒废了我十年的光阴。虽然赶上了恢复高考后的头班车,但毕业留校任教后,深感底蕴不足。于是,恶补阅读量就成了我的当务之急。而且,谨记恩师张寿康先生等前辈学者的教诲,仿照他们的传统做法,边阅读、边做笔记,具体而言,就是把重要的内容与随时的感悟,及时地写在一张张的卡片上,然后分门别类,装在一个一个纸盒内。这样,日后查阅、使用起来就很方便。

 

任教第一年,学校要求我们坐班。没有课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泡在学校的图书馆、阅览室内。从第二年起,可以不坐班了,我便经常地骑车去位于文津街的北京图书馆。因为当时我住在南池子,只要出北池子,转向西行,经过景山、北海,就可抵达北图,还是比较近便的。往往是,上午去,下午归,中间带个面包充饥。

在阅览室,能经常碰到“熟人”。不是真认识,而是因为他们也是这里的“常客”。于是,一回生,二回熟,再见面时就会隔着几排桌椅点个头、笑一笑,至多挥下手,算是打过招呼了。毕竟,这里要求安静,安静得大家连翻书页时都小心翼翼,惟恐惊扰了别人。

偶尔,看书累了,我会直一直腰,借此功夫,环顾一下周围。甚或,会在心中不着边际地猜想那些年龄不一的“常客”都是什么身份:是准备报考研究生,还是在钻研某个课题?不得而知。赶上中午,在图书馆的走廊里,喝一口水,啃几下面包时,“熟人”间也会随便地聊上几句。但一俟面包吃尽,便相继回阅览室各自去看各自的书了。所以,一年半载下来,居然叫不出对方的名字。从文津街到白石桥

这样的“熟人”,可能会在某一天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同时,又会有一些新的“熟人”悄然出现。正是这些相继出现的“熟人”,默默地陪伴着我、鼓励着我,在书籍的海洋中潜入又浮出。

今,白石桥是个地名。看似不起眼,却很有来历。其得名,乃是源自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在此建造的小白石桥,距今竟有七八百年了。新馆占地7.24公顷,建筑面积14万平方米。其主楼为双塔形高楼,两侧有裙楼,取双重檐、大屋顶形式,上覆孔雀蓝琉璃瓦,墙体粘贴淡乳灰色瓷砖,楼前石阶为花岗岩、饰以汉白玉的栏杆。就建筑风格而言,既是传统的,又是现代的,其恢宏与壮观,足以充当国家级图书馆的载体。内有地上书库19层,地下书库3层,书库建筑面积6万平方米,设计藏书能力2000万册。就其规模而言,在世界范围也是数得着的大馆

较之文津街,白石桥的新馆不仅大,而且还有其他的方便。那就是,在新馆南区的一楼东南角设有饮食部。如此一来,中午充饥就可以有多种选择了。

1987年,北京图书馆新馆在北京西郊的白石桥落成。之后的几年里,我的住所也先后搬到了宣武门、广安门一带。于是,我再去北图,就直奔白石桥新馆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年,我的一部书稿基本成型。在出版前的终校时,为了核对书中引用的几段文字的出处,我又去了北图。还算顺利,下午三两点钟,就核对完毕。心情高兴,便去了南侧的紫竹院公园。

从文津街到白石桥穿行于竹林,徜徉于湖畔,一度,突发奇想:老北图东邻北海,新北图南近紫竹院,两个公园都有好大一片湖面。这种选址,是巧合吗?还是有意为之,取其用水慎火之意?无需细究,只觉有趣。

如今,我已退休,每每从新老北图(国图)的馆舍前经过,都会勾起我许许多多的回忆。这种回忆点滴零碎、不成系统,但却难忘。因为,它与“文革”之后、八九十年代努力奋进的时代氛围相契合;因为,从文津街到白石桥,几乎涵盖了我北大荒返城后从事大学教育的全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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