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说是“罕有的两首回前诗”，其一是因为各种版本一般不存在两首回前诗的例子；其二是主流红学家看好的甲戌本、庚辰本都不存在这两首回前诗。第一首回前诗好像仅存在于“蒙古王府本”，第二首相对常见一些。笔者为什么要对两首不常见的诗做试探性的解读，原因是笔者曾经忽视它们的积极意义，甚至一度认为第一首回前诗就是糟粕。既然有新认识，自然应该拿出来与朋友们一起分享，请朋友们不要见笑。第一首“回前诗”：
【请君着眼护官符，把笔悲伤说世途。作者泪痕同我泪，燕山仍旧窦公无。】 这一首诗按理说不应叫做回前诗，因为大多数版本的主人不是“袁厉害”，没有人收留他们。兼之难以判断出自谁人之手，所以应该划归批语一类。这首诗的作者，唯一可以排除的人，是曹雪芹本人，因为书中所有诗词歌赋没有此等语气。这首诗虽然长期被忽视，但诗作者独具慧眼，开先河之风气，提醒读者“着眼护官符”，却是值得注意并尊重的。 但就“护官符”的字面意义讲，它在书中不占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包括政治家、红学家在内的读者大多忽视了“护官符”的重要意义。像欧阳健教授那样对“护官符”嗤之以鼻的也大有人在。毛泽东曾经对“护官符”表现出高度的关注和极大的兴趣，但是他老人家并未破解得了“护官符”密码。红学大家周汝昌先生对曹学、脂学、文本都有较高的造诣，但是也忽视了对护官符的研究。护官符的政治意义和历史价值，体现在脂砚斋为其所作的批语上，遗憾的是，除甲戌本以外的本子几乎见不到关于“护官符”的脂批。一向坚持历史唯物主义的周汝昌先生，其精校本同样删去了存在于甲戌本的“护官符”脂批。但是本诗的作者却郑重提出重视“护官符”，笔者感觉他可能是曹雪芹原创旨意的知情者，起码是一个理解者。他同时自我爆料与作者流一样的眼泪，而根子在于都没有如窦燕山一样的父辈。好像他和作者的不幸都是因为父辈的“无能”，当然其中或许有被冤枉被迫害等诸多因素造成的。如此分析，这首诗还真有点像脂砚斋的手笔。 “护官符”的解读咱们留至下文，先看一看诗作者为什么羡慕窦燕山一样的父亲，为什么埋怨自己没有这样的父亲。 窦燕山，本名窦禹钧，五代时期人。据传窦燕山家境殷实，但为富不仁，不仅以势压贫，还借机盘剥佃农和借粮的百姓，“小斗出，大斗进，小秤出，大秤进”，是他公开的秘密。三十多岁了，尚无子女，被邻人讥为阴损缺德所致。直到有一天晚上做梦，他死去的父亲对他说：“你心术不好，心德不端，恶名彰著天曹，如不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仅一辈子没有儿子，也会短命。你要赶快改过从善，大积阴德，只有这样，才能挽回天意。”从此，窦燕山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缺德事不做了，凡是好事他都做，他就是那个时代的雷锋郭明义，因而受到了人们的广泛称赞。他的妻子从此也成了“功勋母亲”，一股脑为他生养了五个儿子。 窦燕山建书房四十间，买书数千卷，聘请文行之士为师，教授五子和四方街临求学的孩子。不知道老师是不是偏心眼，也不知道其他孩子有什么样的出息，反正窦燕山的五个儿子个个都是“品学兼优”出类拔萃。他的四个年长的儿子学而优则仕，先后“举进士”，并且都是朝廷命官。他最小的儿子虽然没有“进士及第”，但也做到了北宋的“左补阙”。后人因此夸张为“五子登科”。 以上所举，即是诗作者钦羡窦燕山的第一层原因。第二层原因笔者不想赘述，回顾一下胤礽及其兄弟们的作为，对比窦燕山及其五子，答案即在其中。第二首回前诗： 【题曰：捐躯报君恩，未报躯犹在。眼底物多情，君恩诚可待。】 本首回前诗与文本中其他诗作相比，显得更晦涩、更难懂，因为它与第四回书的故事情节几乎不沾边，而且这首诗的字面意义多有矛盾之处。但是越是这种情况，越有可能承载着作者的某种意图。我们不妨分析一下： “捐躯报君恩”，是指诗作者或者是某个书中人物，甘愿为君为国献身；究竟为报恩？还是为报忠？或许兼而有之。只是我们一时理解不了罢了。 “未报躯犹在”，大意是报效君国的挚情无人领受，也就是平常所说“报国无门”，是否可以引申为“皇帝老儿不识好赖人”？值得推敲。 “眼底物多情”，世间万物，变化无常，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啊。这倒有些回归到第一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的境界中来了。 “君恩诚可待”，那就只好慢慢等待了，或曰只好等待皇帝良心发现了。当然最后一句也可以解释成：“皇恩浩荡”值得期待。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