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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市黄陂区姚集镇石桥村周家湾有对七旬贫困夫妇，爹爹叫卢训尧，婆婆叫刘双泉，他们住着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土砖房，走近这个贫寒的家。屋内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家具和衣服全都是破破烂烂的。更让人唏嘘不已的是，在他们家的牛栏房里还关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中年男子。屋内灯光昏暗，随地都是大便，臭气熏天。裸体男子躺在铺满稻草的地上。老两口说：这位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在这个牛栏房里关了23年了。为什么要把亲儿子关到这阴暗潮湿的牛栏房中？老两口到底有什么样的苦衷和心酸的故事呢？记者对此进行了采访。 打工三年的工资被偷受刺激 帅小伙疯了 1992年18岁的卢志身高1米75，长得浓眉大眼，团团的脸蛋，是个帅小伙。从16岁开始就在武昌徐家棚一个工地上打工，这个工地一直拖欠工资没有发，老板许诺工程完工后一起发。那年8月，老板兑现承诺，将三年的工资全部与卢志结清。一下子拿到五六千元的工资，对于十八岁来自贫困家庭的小卢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他欣喜若狂，给侄子和父母卖了一些礼物后，其他的钱都放在一个书包中，准备第二天拿回黄陂老家。哪曾想他第二天起床后，发现压在床铺下面的钱不翼而飞，他找遍了工棚所有地方没有找到。第二天工友们都回家了，只有涉世不深，性格内向的他一个人独自在武汉街头流浪。七天后，附近村的小卢工友到卢训尧家中告诉卢志出事了，找不到他。得知儿子钱被偷，不知去向。卢训尧心急火燎地赶往武昌徐家棚工地，空荡荡的工棚里，卢志一个人躺在哪里，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父亲卢训尧连忙去买来肉包子，卢志接过包子砸向了他。恶狠狠地说：“你想毒死我，你好狠的心呀！”说完发疯似的跑了出去。父亲卢训尧追上他，卢志又哭又打，父亲卢训尧无奈用绳子将他捆起来，坐车回到了黄陂姚集。回到家后，卢志依旧疯疯癫癫，见人就打，给他端过去饭，他和碗一起扔到地上，而且蹲在地上一时大哭一时大笑。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卢训尧跑到姚集镇卫生院去咨询，根据卢训尧的描述，卫生院的医生说这可能是因为打工三年的钱被偷，神经受到了刺激后得了精神分裂症，俗称神经病。医生让卢训尧赶紧带儿子到汉口六角亭医院去治疗。贫困的家庭拿不出那么多的医药费，住了两天院后，病情趋于稳定，卢训尧给儿子拿了一些药就回家了。回到家后的卢志稳定了一段时间，能吃饭能睡觉不狂躁。哪曾想卢志去撵村庄里的鸡，被村里人骂是神经病，是疯子。这些话又刺激到了卢志，他的神经病再次发作。而且这次发作比上一次更厉害，家借了许多钱去医院看，也没有治疗好，这一疯就是23年。 为防疯儿子惹祸 老两口含泪将他锁进了牛栏房 彻底疯了的卢志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经常无缘无故地操起家中的冲担、铁锹等跑到村里去打人，村里多位老人和妇女被他打伤，卢家几乎得罪了全村人。卢训尧告诉记者，卢志不仅经常无缘无故殴打村民，而且连他们夫妻俩也经常被打。卢训尧回忆说，有一天半夜卢志的神经病发作，操起铁锹砸开了他卧室的门，要用铁锹砍他。卢训尧来不及穿上衣服夺门而逃。但是发了疯的卢志在后面追来。年龄大的卢训尧眼看跑不过儿子，趁漆黑的夜跳进了村庄东边的一口池塘中，在水中一直泡到天亮才躲开了疯儿子的追打。为了不让儿子再惹祸制造事端。卢训尧和老伴刘双泉商量，自己下田干农活时将儿子锁到家中。然而，事情并没有老两口想的那么顺利。第一回将儿子锁在家中后，他们外出干活回来一看，家中所有的东西，堂屋椿台上的菩萨，厨房里的碗筷，卧室里的柜子衣服全都被他砸得稀乱，撕的乱七八糟。面对这样的场景，老两口的气不知道往哪里出，想打死儿子的心都有了。但再怎么样卢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老两口最终无奈用铁链锁住卢志的脚，将他固定在空无一物的牛栏房里，牛栏房外面再加上一道门和一把锁。当初老两口也是于心不忍，听到儿子在牛栏房里哭叫，老两口也流泪了。但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儿子锁进牛栏房后，婆婆刘双泉做好饭就送进去。然而，儿子卢志经常将白饭和白面连碗扔到地上，没有肉就扔碗筷。那种瓷碗不知道被打碎了多少。后来换成铁腕，铁腕也被打瘪了。母亲刘双泉说：“他们这个穷家薄业的，哪有钱给他买肉吃，他不吃白饭就只能饿着。”即使用铁链子锁住儿子腿，他也不老实，总是上窜下跳想挣脱。牛栏房里阴暗潮湿，加之铁链与腿部的长期摩擦导致肌肉腐烂。腿被铁链锁住两年后，卢志突然有一天站不起来，下肢瘫痪了。从此，卢志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牛栏房，每天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个十多平米的空间里。看到儿子瘫痪，老两口深深地自责，以后再也没有用铁链锁过儿子。但是瘫痪后的卢志出现了一些怪异，只要穿上衣服他就发狂似的撕扯，要赤身裸体才舒坦。看到儿子这般，作为母亲的刘双泉心理很不是滋味。她经常半夜来给儿子盖被子。冬天的时候为给儿子御寒，他们将地上铺垫了很多稻草。卢志就这样长年累月睡在地上的稻草上，屋内到处都是大便，恶臭扑鼻。在这种环境里，卢志生活了20多年。 老两口担心他们去世后疯儿子会饿死，期盼社会和政府救助 如今年过七旬的卢训尧和刘双泉老两口最担心的还是身后事。卢训尧说虽然这些年得到了一些政府照顾，年龄大了田地种不动了，将土地流转给了种植蔬菜大棚的农业公司。6亩田地，每亩一年补助300，一年有1800元，政府给儿子卢志办理了残疾证和低保，一个月加护理费有四五百元。老两口每个月有一两百的养老钱。加起来一年全家能有1万多元的经济来源。在农村种点菜，买点米吃饭是够用了。但是随着一天一天地老去，老两口的身体越来越差，病疼也越来越多。如今，他们老两口都有疾病。卢训尧说他有糖尿病，一个月吃药就要大几百，有时候病倒了进了医院几天就把一年的所有收入都给花掉了，因此他不敢病。目前，老两口最关心的还不是经济来源问题。而是他们俩去世之后，儿子谁来照看的问题。曾经他们打算把儿子送到福利院，但是福利院看到卢志这种情况，担心福利院人员的人身安全，婉言谢绝了。老俩口也知道，儿子这种情况，送到福利院也是给别人增加个累赘。如今，老两口都七十多岁了，对于自己去世后，儿子的抚养问题成为他们日夜思考的问题。卢训尧说：现在他们老两口有口饭吃，儿子就有一口，一旦他们去世了，儿子怎么办？肯定会饿死。因此，他们希望在生前能为儿子安排好今后的生活，希望社会和政府提供一些帮助，解决他们老两口的后顾之忧。 已经作者授权发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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