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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女传·辩通传·卷六之九》 敢于辩白
关键词：姬列其事 提示：这是一桩大冤案，齐威王的女姬娟，谏齐威王，罢免擅权的破胡，反遭诬陷，幽闭于九台之上。诬陷一个女人，就是说她有作风问题，与某某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手段低劣，但是每每有效。遭此奇耻大辱，虞姬没有自杀，她不能糊里糊涂地死去，不能为后世留下污名。虞姬利用再次见到齐威王的机会，倾诉衷肠，说明原委，辩白事实，明晰事理，咬定破胡的罪恶，为自己伸冤……
虞姬者，名娟之，齐威王之姬也。（齐威王，妫姓，田氏，名因齐，齐田午桓公之子。公元前356年至公元前320年在位。这一名叫做娟的虞姬，是齐威王的女姬。）威王即位，九年不治，委政大臣，诸侯并侵之。（齐威王即位九年来，“好为淫乐长夜之饮，沉湎不治，委政于卿大夫。百官荒乱，诸侯并侵，国且危亡，在于旦暮。”[《史记·滑稽列传》]有名的历史故事《邹忌讽齐王纳谏》，说的就是谏齐威王的。）其佞臣周破胡专权擅势，嫉贤妒能，即墨大夫贤，而日毁之，阿大夫不肖，反日誉之。（国君不理朝政，佞臣专权，贤能受到打击。佞臣破胡是一位擅权的人。即墨大夫一种说法是田单，另一种说法，是“田种首子”。阿大夫，就是守阿的大夫。即墨大夫贤，被打击，阿大夫不肖，被重用。都是那个破胡搞得鬼。）虞姬谓王曰：“破胡，谗谀之臣也，不可不退。齐有北郭先生者，贤明有道，可置左右。”（虞姬虽居深宫，但是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她主张罢免破胡，重用北郭先生。“北郭先生却楚庄王之聘不仕。”[《韩诗外传》卷九]可见此人是个大贤人。）破胡闻之，乃恶虞姬曰：“其幼弱在于闾巷之时，尝与北郭先生通。”王疑之，乃闭虞姬于九层之台。（打击女人的方法，就是污蔑她有作风问题，和什么人不干不净，勾勾搭搭。这位齐威王也是“棉花耳朵”，把虞姬“幽闭”在九层台上。《书·吕刑》“宫辟疑赦”《孔传》载：“宫，淫刑也，男子割势，妇女幽闭，次死之刑”。“幽闭”不是坐禁闭，而是对女性犯人实施的宫刑，使其永远无法进行性生活。）而使有司即穷验问，破胡赂执事者，使竟其罪，执事者诬其辞而上之，王视其辞，不合于意，乃召虞姬而自问焉。（用金钱贿赂办案人员，是最聪明的一招，又是最愚蠢的一招。生杀大权握在齐威王的手里，和他的想法，就是真的，不和他的想法，就是假的，所以他要自己来问问虞姬。）虞姬对曰：“妾娟之幸得蒙先人之遗体，生于天壤之闲，去蓬庐之下，侍明王之燕，泥附王着，荐床蔽席，供执埽除，掌奉汤沐，至今十余年矣。（爹娘生我于非常偏远简陋的乡下。后来“待宴”与明王您的身边，我依附与大王，为你铺床叠被，打扫房间，伺候您吃饭洗漱，已经十多年了。）惓惓之心，冀幸补一言，而为邪臣所挤，湮于百重之下，不意大王乃复见而与之语。（我对大王是一片拳拳之心，希望大王能够听我一句话，我是冤枉的，受到了权臣的打击、诬陷，幽闭在这里，没有想到我还能再次见到大王您呀。）妾闻玉石坠泥不为污，柳下覆寒，女不为乱。（玉石是不会被玷污的。自己做得正，就是坐在柳下惠的怀里，也不会淫乱。）积之于素雅，故不见疑也。经瓜田不蹑履，过李园不正冠，妾不避，此罪一也。（“素雅”在此作“平常”解。平常我就是一个不避嫌疑的人，这是我的不对。）既陷难中，有司受赂，听用邪人，卒见覆冒，不能自明。（我落入难中，受到诬陷，办案的人又受到贿赂，冤屈没有地方可以辨白。）妾闻寡妇哭城，城为之崩。亡士叹市，市为之罢。诚信发内，感动城市。（“寡妇哭城，城为之崩”孟姜女就是例子；在集市上把士丢了，于是就不要这个市了。虽然“寡妇哭城”，“亡士叹市”，都是无济于事的，但是表达的则是精诚，因此也是可以感动世人的。）妾之冤明于白日，虽独号于九层之内，而众人莫为豪厘，此妾之罪二也。（自己受到冤枉，却不起来伸冤，弄得大家都不知道，这就是我的罪过。）既有污名，而加此二罪，义固不可以生。（既然我被人家诬告了，又有“不避嫌疑”，和“有怨不审”的罪过。我还活着干什么？）所以生者，为莫白妾之污名也。（我之所以还没有死，是因为我的冤还没有申明，罪名还没有免除，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且自古有之，伯奇放野，申生被患。孝顺至明，反以为残。（冤枉得不到申明就白白地死去的人不是没有。周宣王时重臣尹吉甫长子伯奇，因废立之事，得罪后母，被父亲尹吉甫放逐，“编水荷而衣之，采苹花而食之”，自知无罪，清晨履霜，作琴曲《履霜操》以自明。申生是又一个被冤死的例子，申生是晋献公与夫人齐姜所生之子，齐姜死后，晋献公把骊姬立为夫人，所生之子奚齐，千方百计地诋毁太子申生，骊姬也乘机加害之，太子申生在新城曲沃自缢而死。本人忠心无二，反而被人诬陷，成了残疾。）妾既当死，不复重陈，然愿戒大王，群臣为邪，破胡最甚。王不执政，国殆危矣。（致死咬定破胡就是一个佞臣，就是一股子邪恶势力，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他，国家就会亡。）于是王大寤，出虞姬，显之于朝市，封即墨大夫以万户，烹阿大夫与周破胡。（事情弄明白之后，齐威王公开地给虞姬平凡昭雪。齐威王召见即墨大夫，赞赏他，“田野辟，人民给，官无事，东方以宁”封之万家。而阿大夫，齐威王指责他“田野不辟，人民贫馁……是子厚币事吾左右以求誉也！”第二天“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资治通鉴·周纪二》]）遂起兵收故侵地，齐国震惧，人知烹阿大夫，不敢饰非，务尽其职，齐国大治。（罢免破胡，收复失地，收拾人心。不敢饰非，就是官员不敢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不敢不承担责任。虞姬得到昭雪，有功者赏，有罪者罚，方为治国之道。）君子谓虞姬好善。诗云：“既见君子，我心则降。”此之谓也。（这里引用的是《诗经·召南·草虫》中的句子。意思是：我既然见到您，心中的忧愁全然消除。） 颂曰：齐国惰政，不治九年，虞姬讥刺，反害其身，姬列其事，上指皇天，威王觉寤，卒距强秦。（峻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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