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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科名医专访 | 王秀霞:龙江韩氏妇科——中医妇科的传承与诊疗服务核心究竟是什么?

 369蓝田书院 2016-11-17
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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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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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

龙江韩氏妇科是近代医学史上具有影响,名垂史册的妇科流派,肇始于清宣宗道光年间,至今历时175年,中医妇科界素有“南罗北韩”的美誉。王秀霞教授师承龙江韩氏妇科第三代传人韩百灵,在妇科疾病上颇有心得,为此,大型系列纪录片《千年国医》摄制组对王秀霞教授进行采访。


王秀霞
黑龙江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教授、主任医师,中医妇科名师,国家名老中医。


(小心流量,请在wifi下观看哦O(∩_∩)O~)
访
黑龙江中医药大学成立渊源

黑龙江中医药大学是1961年建校的,开始制定学制是三年,后来又改成五年,所以我们这一批学生,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批中医院校的首届毕业生,我当时有幸被留在学校工作。能成立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应该感激当时高仲山老厅长的坚持,是这位老人从一无所有做起。


刚开始办学要跟省教育厅打报告,当时厅里就反问高老,第一没有教材,第二没有教师,第三没有校址,凭什么想办学。但是我们这位高厅长办学的意愿很强烈,真的就向上级打报告,他说没有教材他可以带头编写,没有师资也可以寻访,当时黑龙江省牡丹江市有一个疗养所,可以借助于那个条件来开办学校。他很坚定的就和省里请示,后来省里很快的就批复了这件事儿,所以就招收了我们这一界学生。一开始我们是没有教材的,高老就把内经,中药、方剂这些基础讲义给我们印出来。


“南罗北韩”之北韩

中医讲传承,中医界里常常提到“南罗北韩”,在岭南有“南罗”,“南罗”是指以罗颂平老师的父亲罗源凯教授为带头人形成的流派,一直延续至今。在东北有“北韩”,就是以韩百灵教授为带头人的流派,他和上文提到的建校的高仲山老师是同时代的人。黑龙江有高、马、韩、张“四大名医”,就是以高仲山老师和韩百灵老师为代表的。韩老师一直从事中医妇科,我们对他的学术思想,不仅是要继承下来,而且还应该沿着他的足迹继续往前走。他最有代表性的处方百灵调肝汤,几十年来我都会带领我的研究生,做这方面的研究工作,研究怎么通过现代医学去证实它能够通过疏肝解决调经问题,通过调经助孕解决怀孕问题。

我选择中医系,一是因为我父亲是中医,另外我觉得女孩子学中医比较合适,后来事实也证实了我这个想法。说到中医对我影响比较大的当然是我父亲,当时我父亲在当地做医生,很受周围人的敬仰和爱戴,所以我对父亲也颇有三分崇拜。我知道虽然我没有受他的师承来学中医,可是我如果要选择中医这个职业,他从心里应该是非常高兴的,所以就选择了中医。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很小的时候家里开了一个小诊所,基本上是我父亲一个人操持,还有个姐姐来帮助他,做压药、抓药、投方这些事情,我这个姐姐,是父亲一个最好的助手。

黑龙江比较重视中医工作,所以给一些名老中医成立了工作室。我有一个名医工作室,我给它起名叫坤秀堂,我的初衷是,我要为妇女的健康事业做一点事情,在这个房间里我要认真工作,贡献我的余年。在我的工作室里,我认为我做到了医教研结合。医疗上这里是我出诊的地方,每年我都在这里诊治病人,教学上我现在不招研究生了,但是我的研究生学生们,都愿意到我的工作室里学习,他们也还真是得一一的排队才能进来,因为一次不能容纳太多的学生,包括他们所带的国外留学生,到黑龙江去学习的一些人们,也都愿意到工作室去看一看,体验一下中医是在怎么做事情,我觉得这些也都是我的一些工作内容。虽然我现在不直接从事第一线的科研工作,但是我觉得科研的素材应该来源于实践,来源于医疗常见的一些疑难病或者常见病的诊疗。我们这些素材的积累,是靠每天每日工作过程当中所遇到的问题,所解决的问题,所以我觉得我的工作室,也是产生科研苗子的摇篮。

现代医学角度下中医妇科诊疗思维

用中医的辨证思维去审视疾病的各种病因,实际上不孕的因素有很多,尽管我是做中医工作的,虽然我们今天的医疗方法,医疗处置是用中医药,但是方方面面的检查毕竟得和时代的步伐和今天的医学进展相同步,应该结合现代医学的疾病诊治,在这个基础上再去看这个病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孕,是她发育上的问题,比如子宫发育大小,输卵管不通,还是月经失调引起的不孕。就月经失调引起的不孕来说,因素也是多方面的,人的情绪对月经这个性线轴的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有的人受到突然的惊吓,引起闭经也比较常见,所以说方方面面的因素,我们也得从不同的病情,不同的问题,用中医的角度,中医的思维方式来辨证,这就体现出中医理论的精髓部分,就是辨证施治。


中医的思维方式核心问题是辨证施治。当然有一个特点性的东西,就是说同一个问题,在男士来看可能是小问题,在女士那儿可能就变成了一个大问题,记在心里,女人有女人特殊的心理状态,所以自古以来也认为“女人多郁”,所以肝郁存在的几率很高,疏肝解郁就是其中一个多见的方式。从生殖角度来讲,生殖是以肾为主,肾为先天之本,生殖之根,所以应该根据患者的具体体质,禀赋,以及诱发因素引起的具体病症,所以韩老师注重“肝肾学说”。现代社会女人除了要做女性应该做的事情,还有家务负担,比男士方方面面负担的多,这些精神上的压力,造成肝郁的机会也比较多。

 另外,目前人们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了,但是来自方方面面的条件和因素,用中医的三因学说来说,内因,外因,不内外因,都可能给肝郁病带来影响造成肝郁,比如好多人月经前乳房胀,或者心情烦燥,这些对生育来说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包括现在一些不好的饮食习惯也会对身体包括子宫造成影响。南方爱吃甜的,东北爱吃咸的,这就是一个不太好的习惯,人们得通过一定的认知才能逐渐改掉这种不太好的习惯。吃咸的容易造成高血压,高血脂,对妇女来说也有影响,所以说像不孕里边的多囊卵巢综合征,它就从全身状态,引起局部卵巢功能受影响,也影响生育。《黄帝内经》讲不单纯是子宫,女子七岁肾气升,天癸至,任脉冲,太冲脉盛,月事以期下,这个时候她才具备生育的基础条件。《内经》把男人和女人一生的生长壮老已的生命过程描写的淋漓尽致。

中医的教育传承与弘扬离不开“师承”

说到中医的教育问题,我们那个时候没有多元化的教材,很单一,认知水准跟现在相比算初级阶段,现在无论是教材还是现代的教育,孩子们接受外边的知识领域面都比我们那时候要广。教育一直是随着时代的脉搏在逐渐成长,逐渐完善,中医教学也不例外。“研究生教育”和“师承教育”有很大区别,中医过去倡导的是师承,从1956年到现在,我们有了正式的院校,一批一批的培养硕士、博士,整体教学是在不断前进,但中医药教学在师承问题上有特殊性,这是和其他的教学不一样的地方。“师承教育”不止是建立师生关系,指导临床实践,日常的工作过程也是一种耳濡目染的教学,所以学到的东西,可能是平时的只言片语。


我很赞同“师承教育”“师承教育”这个形式还要继续存在下去。现在接受“师承教育”的都是一些高材生,他们毕业以后,既有好的理论功底,又有现实的实践经验,再去继承某些老中医,某一点或者某个问题上的长处,这个时候学进去的东西是最扎实的,而且它所选中的这些科研课题都是最富有可行性和前瞻性的,这是和课堂教学不同的地方。


中医的未来是要走入现代化,中医要走向世界,西医中医都是医学,医学是为人类健康服务的,作为我们国产的中医这是出自于我们中国,我们的国粹,在它对人类的贡献来讲,世界都应该互相共融共享,所以我想中医也会和西医一样,各国互相交流,用现代科学手段,再来进一步研究中医的一些有效的东西,把它加以放大,发扬光大,这也是势在必然。

健康是中医对世界的贡献

中医不治已病治未病,人的体质、禀赋不同,会表现出不同的个体差异,有的人容易患高血压,有的人容易不孕,这和他的体质根本状态有关系。所以将来改善人类的健康问题,如何让现代人主动的去关心人类健康,这是中医对世界的贡献之一。

    

病有显性的有隐性的,有些疾病是我们意识到的,我们感觉到。而且事实证实,经过客观检查也是真的有病。还有一些疾病,不一定有实质上的病理性的物质存在,人的自我精神就能感觉到疾病状态。比如人类不管男性女性都要跨过更年期,这是生理上的一个过渡时期,是一个必然过程,有的人有症状,有的人没有症状。


有的人没有实质性疾病,然而有些自我恐惧心理,也可以管它叫疾病,如果预先从思想意识上注意这些问题加以防范那它不一定会成为疾病。这些人本来就是健康的人,只是自我认为自己有病,所以医生要鼓励人们用阳光的一面去对待生活和疾病,还要尽量诱导病人去看阳光的一面,帮助他们解决和战胜他们所认为的疾病,也帮助他们去医治他们身上真有的疾病。所以人类的健康问题,应该由我们自己去主宰,医生能解决的问题就是帮助病人战胜问题,解决问题,这也是医生的职责。所以我感觉到我最值得骄傲的是我选择了做医生,我选择为自己的健康做主导,为病人去做奉献,这是一种愉快的职业。
中医与人类繁衍

人类生殖繁衍是每个女人肩负重任的一面,也是每个家庭追求的一个必然,我们对待就诊的病人要多加以宽慰和心理上的疏导,做人做事都不要求之过于完美,过于完美不一定是客观的真正完美,所以要用一个和平的心态来对人对事,包括对待生育,我这个讲法可能没法完全令人满意,比如说有的人本来就不能生育了,那么就不要苛求自己去做那些我所不能及的事情。

 

比如子宫发育不正常,就不具备那种生育能力,辅助生殖只能使相关问题得到解决,如果真正实质的子宫发育不行的人,那同样也解决不了,那么我们对待这一部分人就应该是劝其放松自我了。对待这一部分人就应该让他把繁衍后代看的淡一些,人生毕竟是你自己一个人从生来到终了,医生应该结合病人的具体条件帮助病人把这个问题看得淡一些。对于具有生育能力的人来说,经过医生的努力,经过客观的帮助,能够实现她的未来,这也是我们乐意看到的结果,应该努力尽到我们能做的,剩下的也就应该归给机遇和条件了。


对未孕想孕的人来说,不要把怀孕看的太机械化,在我们的生活领域里面不管对待自己的身体条件,月经情况,还是对方情况,我们应该正确看待这些问题。一部分女人对外来的精子不能接受,因为将来生出来的这个孩子,将面临生父与养父的困扰,在人类的生殖繁衍问题上,如何看待这些问题,这是要去好好解决,认真对待的事情。

有时候,会遇到这样的患者,年轻的时候由于工作学习压力不想要孩子,一个一个做掉,等到四五十岁的时候,突然意识转变了想要孩子,甚至跟医生要求哪一天要送给我孩子,这种急切的心态和要求,不管男士女士,都应该摆好自我的应有心态,能够做的去努力,不能够实现的应该放弃,这样才能使自己活的愉快,给社会都少增加负担。


学中医这个差事要说苦也很苦,因为它有些东西是古老的文字,有时候开始是很难消化的,只有你走进去了,再回味的时候又觉得它是不可多得的至理名言,所以对年轻的人,我还是提倡他们要用最佳时期的最好记忆,要记一些经典的东西,要把那些大家都认为是有用的信条刻苦的背下来,踏踏实实的为未来打好基础。作为一个中年医生,应该认认真真的学会看病,认真看病,用心看病。我们一方面是用医术来看病,另一方面医生也应该意识到,我们更应该用心去看病人,把我们的身心投放在病人身上。把物质生活看淡一些,把职业问题看重一些,把你的精力投放更准一些。


下期预告:妇科名医专访 | 罗颂平
罗颂平
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妇产科主任,广东省珠江学者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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