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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谶语说他有帝王命，于是他狠心在掌心中刻出“公孙帝”三个字 光武帝——名应图谶（之四） 工夫不负有心人，佐证还真让公孙述找到了。文献中的依据有：《录运法》中说：“废昌帝，立公孙”。 此外，早在汉昭帝时，宫苑中一棵大柳树歪倒在地，过了些日子竟然自己重新立起来，还有虫子啃食这棵树上的叶子，在上面形成几个文字，内容是：“公孙病已立”。 公孙述崇尚白色，也有他的考虑。当时川中流传一首童谣：“黄牛白腹，五铢当复”。黄色是王莽喜欢的颜色，公孙述要替代王莽，因而选择白色。这与五行的转化与生发相符合。 五行配五色。汉德尚火，为红色。五行之中，火生土，土生金，所以王莽尚黄，要让自己成为汉火的承接和转化者。公孙述的思路相同，蜀地在西，五行属金，是王莽之后自然的替代者，于是他把与金相应的白色当成自己的吉祥色。 这些东西，公孙述不但自己相信，更重要的是，要让别人相信，要让天下所有人相信。于是他多次致信占据中原的刘秀，宣示自己的正统性。 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群雄争霸，大家都想着皇帝的位置，现在又出来一个公孙述。公孙述的大志向与刘秀的雄心冲突，天无二日，争斗难免，总要有一个失败者。 不过，刘秀那边暂时还腾不出手来西征，只能劝说公孙述归顺。刘秀首先要打击他的信心，从他最脆弱的信念上入手，在回信当中指出，文献与图谶中所说的“公孙”，所指的不是他公孙述，而是汉宣帝。 比如汉昭帝时树叶上出现的“公孙病已立”，早已经在汉宣帝的身上应验。当初汉昭帝死后，昌邑王即位，二十七天之后被废，汉宣帝即位，他的名字就是“病已”。至于公孙述手上的纹路，更是自欺欺人的小把戏，不足为凭。然后刘秀在信中说： 君非吾贼臣乱子，仓卒时人皆欲为君事耳，何足数也。君日月已逝，妻子弱小，当早为定计，可以无忧。天下神器，不可力争，宜留三思。 字句之间，隐含威胁，信后的署名是“公孙皇帝”，明显是冲着“公孙病已立”那句话。这简直要把公孙述气死，于是他不再回信。 建武十一年，光武帝刘秀派兵征讨公孙述，又写信给公孙述劝降。此时的公孙述早已经以皇帝自居，认为兴废由命，哪里有天子投降的道理？
（刘秀灭蜀形势图） 建武十二年，大司马吴汉率军入蜀，公孙述誓死不降。生死攸关时刻，公孙述依然相信图谶，在占书上找到一句“虏死城下”，让他大喜，认为可以一战败敌。 公孙述出城，亲自率军力战。混乱之中，他的胸部被兵器刺穿，落于马下，当天夜里死去。算起来，公孙述正好做了十二年的皇帝，当年他的那个梦，果然没有欺骗他。 城破之后，公孙述的妻儿亲属尽被诛杀，宫室被焚毁。吴汉纵兵大掠，城中百姓惨遭劫杀，成为公孙述帝王梦想的牺牲品。 光武帝刘秀笃信图谶，对后世的影响很大，他的继任者格外重视谶书。所以整个东汉时期，谶纬之学成为显学，儒生们投入巨大的热情与精力，考证、钻研之外，又有许多阐述与发挥。 距离刘秀一百多年以后，太史令张衡上疏汉顺帝，认为谶纬之书都是儒生造作，虚妄不实，建议禁绝。 但图谶的信仰已经形成风气，张衡的建议作用不大。到了东汉末年黄巾军起义时，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四处传扬，起义军的领袖张角又派人在京城和郡县官府的大门上用白土书写上“甲子”。
于是，在距离刘秀登基一百六十多年之后，天下再次大乱，各路英雄都努力到自己身上寻找，希望能找到与图谶相应的特征。 汝南汝阳人袁术，字公路，少年时看到谶书上的一句：“代汉者当涂高”，袁术便牢记在心里，认为自己的名字与谶语相应。只要心思用到，让人振奋的征兆总能找得到，袁术又考察出，袁氏的祖上是舜的后代，原本居住在陈，地理居于中土，五行属土，五色为黄。而汉德尚火，火生土，袁氏是汉室天然的继承者。 ■未完待续 选自《原来皇帝也算命》于左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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