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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种起源—正传:09. 达尔文登场

 科学声音 2021-04-08

拍摄于1930年的照片,后来水晶宫毁于大火

水晶宫的场馆设计师就找到了欧文,来找他干什么呢?他来找欧文那就是为了把水晶宫打造成一个恐龙主题公园。欧文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所以他就同意了。他就找到了雕塑家霍金斯,两个人搭档一起来干这件事。霍金斯凭借他非常丰富的想象力,还有配合着欧文非常扎实的古生物学的功底的,复原了好多恐龙的模型。这些模型有大有小,大概有15类,一共33种恐龙模型就安放在了水晶宫周围的人工岛上。水晶宫周围有好几个人工湖,湖里面有人工岛。当时的场景是非常壮观的,因为这些恐龙的个头都很大,而且公众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所以大家也能想得出,如果水晶宫一开幕,会产生什么样的轰动效应,不仅如此,欧文还玩了一把行为艺术的,他晚上开宴会,黑灯瞎火的请了一大帮名流士绅来吃饭,然后大家吃饭啊,喝酒啊,都很开心,然后一直折腾到了第二天天亮,等到早晨他们从吃饭的地方出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这场宴会是在禽龙模型的肚子里完成了,所有的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所以大家都非常惊奇,哪儿来这么奇怪的庞然大物。到后来新的水晶宫开幕的时候,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都来参加了开幕仪式,4万多观众就涌进了水晶宫。当时整个公众都炸锅了哇,这是什么东西?太新鲜了!这是恐龙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面亮相,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过去即便你是从事古生物研究的,也只是看到一堆的骨头,大家都没看到过这栩栩如生的复原模型。人们都在问,这个庞然大物是哪来的?这些动物现在还是生活在地球上吗?作为欧文来讲,他一定会回答普通的公众,这些个动物早就已经灭绝了,一只也不剩了。那大家问怎么会灭绝的呢?为什么它们会干干净净的死的一个都不剩了呢?欧文就会回答,你们都记得圣经上记录大洪水吗?这就是上帝没事儿干就格式化地球玩儿,就把地球上所有的动物给擦光了。所以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个恐龙,就是上帝格式化以后剩下的那个骨头。毫无疑问,欧文坚持的还是居维叶当年的那个大灭绝的概念。

在他们眼前立着的这只禽龙,他虽然长得非常巨大,可是人们从来也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一只动物居然只靠两条腿站立,而不是四条。当时欧文他们建造模型的时候是怎么也猜不到这一点。人们都认为像犀牛啊、大象啊,这么庞大的东西一定都是四条腿着地的,可是禽龙恰恰不是这样的,他只靠两条后腿就可以站住。这还不是唯一的错误,更有趣儿的是,欧文发现了一个圆锥形的骨骼,不知道该往哪放。他怀疑是鼻子,于是他就砰的一声给安在了鼻子上。这东西还不小,大概有十多公分那么大吧。距离禽龙被发现后五十多年,一直到1878年在比利时的一个煤矿里面就找到了三十多具擒龙的骨架,其中有十七具,那是比较完整的,所以呢,他们就发现了原来这个圆锥形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鼻子,而是它爪子上的一部分,欧文当时搞错了地方。

不管怎么说吧,当时水晶宫展出的这些个恐龙模型,那就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欧文当时名声也是非常大的。可你要知道,欧文并不是恐龙的发现者呀,它只是恐龙这个大类的命名者。真正最早发现恐龙的是那位曼特尔。他也指望着凭着自己的这个发现能够啊,都发一把能够名利双收。但事实上这个人过得比谁都惨。

可怜的曼特尔!1833年,他发现了另一个庞然大物——雨蛙龙。曼特尔善于收集骨头,也是个杰出的医生,但他不能一心二用。他医生职业就扔到一边儿去了,同时他掏出来大把的家产来买化石,还要掏钱自己出书,偏巧他的书买的人寥寥无几,比如1827年的《苏赛克斯的地质说明》只卖掉了50本,倒贴了300英镑,这在当时不是一笔小钱。

曼特尔灵机一动,把自己的房子改为博物馆,收门票赚钱。但他意识到这种商业行为会损害他的绅士地位。作为一个科学家,也拉不下脸来干这个。于是他让人免费参观他家的博物馆,走免费路线了。现在高喊免费的互联网企业都是烧的天使投资人的钱,哪有烧自己的钱的。没几天他的钱就烧光了,还欠了一大堆着债务。最后,为了还债,他卖了他的大部分收藏品。不久,他的妻子带着娃离他而去。这叫妻离子散啊。但这才仅仅是厄运的开始,他后来搬家到了伦敦。他好端端的坐在马车上,也不知怎么稀里糊涂的就从车座上掉下来了,还被受惊的马拉着跑了好远,这次事故造成他的背部的脊柱弯曲,走路也常年疼,腿脚也瘸了。他再也没有恢复健康,这后半辈子都过得非常的难受。

理查德·欧文

要说欧文这个人吧?他这个人品还真是有问题。你要是看到他那照片儿,你就会同意咱们中国那种算命的那种说法,他那个面相是透露着某种奸诈的意味。欧文就开始利用他手中的权力,慢慢的把曼特尔的名字从整个生物学的系统中给清除出去,就开始慢慢的屏蔽这个人,曼特尔给物种起的名字,欧文重新起一个,这样一来曼特尔的痕迹逐渐都被一点一滴的抹掉了。曼特尔还想搞些学术研究,但是写的论文,欧文都压下来不让发表。后来这个曼特尔实在不堪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1852年,他就吞食了32倍治疗剂量的鸦片自杀了。你别忘了他是医生,那时候鸦片也是常用的麻醉药,所以他有的是机会拿到过量的鸦片的。后来他那个变形的脊椎骨,也被取出来作为标本都送到了皇家外科医学院,这个骨头就落到了欧文的手里,皇家外科医学院的亨特博物馆就是欧文当家。就把这个骨头被保存起来了。到后来二战德国轰炸的时候,一颗炸弹准确的击中了这个骨头,于是这个骨头就灰飞烟灭了,再也找不到了。曼特尔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所以曼特尔很有理由高喊一声,“谁敢比我惨!”

欧文一辈子的最后一件大事,是有关一桩化石买卖。这事儿不发生在英国,这事发生在德国,德国的生物学家冯迈耶宣布他发现了带羽毛的化石,这在是非常罕见的事儿。因为羽毛这种柔软的物体很难被保存下来,骨头容易保存是因为骨头很硬。羽毛的痕迹保存下来比较罕见。一个多月以后,冯迈耶又宣布在同一个地点发现了比较完整的化石标本,化石是说完整呢,其实还差一块,它缺了个头。后来冯,迈耶给他起的了个拉丁文名字,那就是古代的翅膀的意思,我们中文的翻译那就大大的有名了,叫做始祖鸟。其实不仅仅是冯迈耶,还有别人也得到了始祖鸟最早的化石。有一位医生就哈勃兰他也拿到了一块始祖鸟化石,这块化石,那并不是他自己挖出来的,而是当地的工人找他看病了,没钱付账。于是他就答应了,工人们可以用化石标本来付账。所以工人们慢慢的就把各种各样的化石送到他手里,他手里面收集的化石非常非常多,有一千多块。后来她女儿要出嫁,他又没钱,于是呢,他就想这一堆化石是不是能够卖了换点钱。当时人们对,过渡型物种还是非常关注的,大家对这些东西都格外留神。但是当时德国的权威,慕尼黑大学的瓦格纳教授对此却不以为然。他从来不认为会存在什么过渡性物种,他觉得,这种所谓的始祖鸟啊,就是古代一种普通的鸟类。但是很多人还是认为这是国宝,不能流出德国,他们甚至恳请德国皇帝威廉一世,掏钱把这块化石买下来,但是威廉一世显然没有兴趣买。后来一帮学者向国会申请禁制令,禁止这一类物品被卖出德国以外。但是很遗憾,禁止令生效之前,这批化石已经被卖出去了,买主正是英国的欧文。本来英国的自然历史博物馆也并不怎么想要这批化石,他们授权欧文,五百磅之内,要是能搞定那就买下来,超过五百磅那就算了,欧文冒风险跟对方谈价钱谈到了700磅,包括这块始祖鸟化石以及剩下的1700多块化石打包一块儿买了回来。欧文还跟人家说好了,分期付款,分两次把款结清。他中间还拖拖拉拉的,死活都不想付款,说白了就是想赖账。这七百磅的钱差不多也就是一个教授60%的年薪吧!

欧文买回来的这一块始祖鸟化石被称为“伦敦标本”。欧文为什么火急火燎的宁可冒险违规多花钱也要把这一堆化石买到手呢?而且他还着急忙慌的就写了论文发表了,他不但要把这堆标本控制在自己手里,他还要掌控整个标本的解释权,那他又居心何在呢?因为带羽毛的恐龙显然是个过渡性物种,在欧文看来,对他的理论是非常不利的,他的学术对手到是很乐意看到这东西的存在。那个人就是达尔文。达尔文虽然和欧文算是朋友,但是他也知道,此人人品有问题啊。从后来欧文的表现来看,他奸滑的一面显露无疑。

说到这里,我们的大主角终于登场了,要知道达尔文的名字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简直成了进化论的代名词。但是在当时他远没有现在这么显赫的名声。达尔文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家族。他家祖上也曾经默默无闻,但是到了他祖父这一代,就陡然之间发达起来了。达尔文的祖父是一代名医啊,连国王都要请他看病,而且还想请他当御医,但是他祖父谢绝了,咱离国王远点。所以他祖父很早就是英国皇家学会的会员,要知道,这个英国皇家学会的头衔比咱们国内的院士还要更高。你要是能署名后边带上个FRS的缩写,那就牛得不得了。这是英国皇家学会的缩写,那是无上的荣誉。达尔文家族在英国皇家学会的历史上都是非常突出的家族,他们连续六代出了十个人,都是英国皇家学会的会员。那时候很多医生啊,平时都爱搞点儿博物学研究,他的祖父也不例外,他祖父还是一个诗人,平时还爱发明的各种各样的机械。他的爷爷在自己的作品里面,很早就表达了进化的思想,拉马克多少都受到他的影响。这个达尔文的爷爷呀,估计也是个情圣。他一共有两任妻子,两位情人,前前后后给他生了13个孩子,活到成年的有10位。达尔文的叔叔这一代也有英国皇家学会会员,而且也是学医的。当然他进入皇家学会,老爷子的大力推荐是少不了的。到了达尔文这辈儿的也让他学的医学,但是很不幸,达尔文看见血就发晕。他观看别人做手术,居然都能晕过去,所以他实在是干不了这行。所以他家又送他去剑桥神学院读书,希望他将来干个神职人员,说白了就是给上帝打工。

达尔文就是个普通的男孩子。最喜欢的是打猎、养狗、收集标本、还有抓虫子。有一阵子跟姐姐的几个闺蜜走的比较近,其中一个女孩子算是达尔文的初恋。那时候正是简·奥斯汀的小说流行的时代。达尔文手把手的教女孩子骑马、开枪、打猎,在那时候也算是少见的。那时候达尔文刚从医学院退学,还没进入剑桥大学去学习神学。因此达尔文有大把的闲暇时光,家里老是说他不务正业。那也拦不住他出门去玩儿。他跟女孩儿常常一起抓虫子,但是达尔文太痴迷于抓虫子了。看见前面有一个奇异的甲虫,他上去就抓。又看到一个,再抓一个。两只手都占满了。看到第三只漂亮的甲虫,他没手去抓了,一张嘴把手里甲虫含在嘴里。腾出手去抓新的虫子。虫子在他嘴里分泌出非常恶心的液体,他也顾不上了。他从小就是个痴迷于抓虫子的孩子。女孩就发现,他俩的谈话内容只限于虫子。达尔文甚至想不起来去见她,除非女孩儿抓到了奇怪的虫子。后来两人慢慢的疏远了。后来女孩和别人订婚了,没多久又解除了婚约。她又回心转意,想起了达尔文,大概他还是觉得,发小比较可靠。但是达尔文根本无暇顾及这事儿。科学研究远比儿女私情要有趣的多。因为达尔文就要扬帆远航,踏上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奇妙旅程了。

咱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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