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斗牛节开幕式 | 展望美好前景,学好了西班牙语,就可以畅通无阻地在那里生活,吸那里透明的空气,看那里无比蓝的天空,欣赏那里看也看不完的美术馆博物馆。然后,去墨西哥,去南美,一路畅通。
但是把原本完全陌生的一门外语学好,那是一件多难的事啊!曾经有一位在英国生活了十多年的人,他还是在大学里教书的,中国人,在英国的大学用英语教书,那已经是很了不得了。但是他对我说,英语实在太难了。他说,咱们通常学习的英语,其实只是一些最普通的,而要谈到真正学会了英语,学到和一般英国人一样,那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说,他虽然在英国的大学里教书,但是,要他用英语写一封合格的信,写出来之后要让英国人也看不出破绽,他仍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他还说,他是学文学的,但是,读原文的莎士比亚,还是不行,障碍太大。所以说,语言的问题,不光是能够说,听得懂,还有后面更深的民族习惯、文化传统、民族性格、俚语,等等复杂的因素在阻隔着。关于这一点,我们反过来一想,就会明白。比如说现在活跃在中国的一些老外汉学家,像马悦然、葛浩文、顾彬等,他们很牛气的样子,好像比中国的文学批评家、学者还要权威,更具有对中国文学说三道四的话语权。对这一点我一直都是不服气的。 我曾对著名汉学家葛浩文说,中国文化是非常博大精深的,当然世界上所有的文化都不简单,我作为中国人,我是非常知道中国的文化很丰富也很驳杂,一个外国人,再怎么中国通,他都通不过中国人。我对葛浩文说,中国人比较爱说段子,借着段子抖机灵,逗乐。这里面,就包含了非常独特的中国文化,中国语言的一些特征。我说一个段子,里面有许许多多的双关、谐音,以及暗喻、互文等修辞,你要是能听懂,你就真是中国通。再进一步,中国的灯谜,那就更不容易为外国人接受和掌握。比方说,我出一个谜面,无边落木萧萧下,谜底是一个字“日”,为什么?不用你猜,你能说出来为什么,就算你狠。我这样说被边上的几个中国作家认为是大不敬,可是我不敬什么了?他不是汉学家吗?大家不是都对汉文化、中国文学热爱并从事研究、推介吗?那么这种深入的探讨不是非常有益吗?葛浩文先生是个美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贵为著名的汉学家,他当然有着不一样的胸怀和视野,他自然并不以为我这么说有任何不敬,反而兴致勃勃地交流,谈笑风生。 但是真正跟西班牙人打交道,才发现,完全靠自学,可能这辈子都学不好。一些简单的问答,问个好啊,问个路啊,点个菜啊,买点东西啊,自然很快就掌握了。但是,真要对起话来,你会发现,西班牙人的舌头,是世界上最灵活的人体器官,他们总是在你勉强听懂一个单词的时候,把几十个单词都一股脑儿地抛了过来。在说话上头,他们一点儿都不善解人意。没法交流,有时候急了,只能把手机上的翻译器打开,让他说的时候,他又是在几秒钟内说出一篇千字散文。你请他少说点,慢慢说,一句一句说,虽然是翻译器,但是,毕竟你说那么多那么快,它也会吃不消。但是不行,他们的嘴只要一动,就像机器被发动,就会亢奋得任何力量都无法将其阻止。 西班牙语的难,让许多生活在那里的中国人望而却步。我居住的Usera地区,有很多华人,有一个哥们对我说,他来马德里十多年了,一句西语都不会说,数数都不过十的。 其实——我也要像毕飞宇一样说到“其实”了,但我绝对不敢说“其实学外语很简单”,我知道很难——但是,其实,西班牙语也有它相对容易学的地方,只要你掌握了读音规律,你看到任何单词,都能瞬间读出来,这是比其他语言要容易很多的地方吧。当然我不再迷信自学,我决定要做一个正规的老学生,再去马德里,立刻去语言学校上学,每天背着书包迎着眯眯笑的太阳公公,去上学,认真听讲,积极提问,按时完成作业。相信这样通过一学期两学期的正规训练,才能真正让自己基本掌握这无比奇葩的语言。
本文刊于2016年11月24日《文汇报·笔会》,原题《外语其实很简单?》。 ……………………………………………… 2016年,笔会创刊70周年。 衷心感谢您这些日子以来的关注, 也期待未来的岁月里, 我们依然能照见彼此…… 回复“201610”,您可收到上个月的部分好文推送: 潘凯雄:《书店之美,到底美在何处》 曾泰元:《“牛津英语词典”里的“长征”》 李天纲:《复旦创办之初,最重要的课程是西哲》 戴 冰:《茶说》 倪志量:《我的车行,我的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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