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洁白和嫣红

刘军的菩提树常 2016-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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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30

——记白鹿原里最具反抗精神的两位女性：白灵、田小娥

她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全家的心肝，她是坚定的革命战士、不屈的魂灵，她是陈忠实笔下“白鹿精神”的代表之一。
是的，或许你已经猜到了，她，就是白灵。
就像一株洁白的百合开在封建礼教统治下的白鹿原上。
她是旧社会中的新女性，是白鹿原的女性里自我意识成长的代表。
她至刚至烈，令人尊敬，她激烈地反抗父亲白嘉轩的专制和逼婚。
当白灵在城里搬完尸体回到家中，当白嘉轩知道女儿还要去继续革命后就急了，把白灵反锁在小屋里。还从门缝外对白灵说，“王村你婆家已经托媒人来定下里日子，正月初三。”白灵的反抗是：“王家要抬就来抬我的尸首！”
然后她开始大声演讲大声唱歌……深夜里，她在白土粉刷的墙壁上用镢头尖刺刻下“谁阻挡国民革命就把他踏倒”然后跑去革命了，而白嘉轩用一句“从今往后，谁也不准再提说她，全当她死了”结束了自己和白灵的父女情。不料一语成谶。
她将共产党当作她唯一的信仰，尽管如此，还是被党内的奸人陷害，她被“自己人”“活埋”！令人触目惊心。虽然1950年共和国成立后，因为她，她的家被挂上“革命烈士”的牌子，我还会为陈忠实把她写死了而难过。
而田小娥则不然，在我的心目中，她的生命颜色就像一抹嫣红，醒目地飘在白鹿原的上空，经久不散，醒目地画在白鹿原上每个人的心中，撞击着他们的灵魂。因为田小娥死后，白孝文看见“一只雪白的蛾子在翩翩飞动，忽隐忽现，绕着油灯的火焰，飘飘闪闪”，而后昏厥扑倒在炕上；黑娃看到坍塌的黄土覆盖着原先的窑洞后，旋即到处找人报仇；鹿三杀死田小娥后不时地听到“啊……大呀……”的声音，陷入了“无法排解的忧郁之中”，一切似乎都在控诉可怜无辜的生命被无情地毁灭。
她只是一个穷秀才家的女子，因为家贫由父亲包办而被迫嫁给了七十多岁的举人当二房。作为郭举人的小老婆，一方面，她要负责家里的日常饮食劳作；另一方面，她是郭举人的性工具。更为人震惊的是，郭举人“娶下那个二房女人不是为了睡觉要娃”，而是作为他延年益寿的工具，于是她将干枣泡在尿盆里，以此来反抗强加于自己的种种侮辱。
反抗的一系列动作中的重头戏就是跟着长工鹿黑娃跑了。跑得义无反顾，毅然决然。为了逃离那个人间地狱，也为了爱情，更是为了自由。
小娥与黑娃的交往到相爱，本是无可厚非的，但在封建家族文化看来就是大逆不道。举人休了小娥，众人也骂她是“祸害”，是“最淫荡的一个女人”。就连小娥的亲生父亲也以此为耻，整个白鹿原都排斥他们。
本来他们可以在远离村子的的破窑洞里安安稳稳地过着他们的小日子，一穷二白中白手起家，远离了人群就远离了是非，虽苦也甜。但是运动来了，城头的大王旗不停地变换着，对于没有判断能力的她来说，不知如何是好，从当上妇女主任到运动失败遭受皮肉之苦，到失去黑娃，她陷入了绝望之中。
为了生存下去，她不得不被逼出卖身体。
我同情她理解她。
她一生所有的抗争都是为了使自己以一个“人”的姿态活下去。在那个男权社会中，女性没有自我，没有社会地位，甚至没有尊严，她不得不以男权依附为途径，以性为手段，仅仅是为了“活着”。
她是弱小的孤立无援的，没有知识文化，不知道怎样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有依靠男人。她是一个没有任何机遇和可能接受新的思想启迪，纯粹出于人的生理本能和人性的合理性要求，盲目地也是自发地反叛旧礼制的女人。
我想在那个年代，不止只有一个田小娥和白灵
对于她们的抗争精神，我敬佩，对于她们的命运，我唯有叹息。
古今中外，有抗争意识的女性很多，比如红楼梦里的尤三姐，晴雯，鸳鸯，司棋，芳官。比如巴金《激流三部曲》中的琴，比如《离魂记》中的倩娘～～～还有我最喜爱的简～爱，《飘》中的斯嘉丽～～～在男性为中心的社会里，这些抗争命运的不屈灵魂何等珍贵，她们对封建礼教和所谓的道德准则的叛逆精神以及独立自主意识让我倾心，敬佩，励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