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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耀司今年已经73岁了，却依然酷爱用手工制作服装。这个爱抽烟的小老头有一本著作，名字就叫《做衣服》，中文版的封面下部，还有颇为惊悚的八个字——“以命相抵，制作服装”。本文摘选自（RET睿意德：retweixin） 对于所有从事设计业或者时尚业的人来说，山本耀司的名字已经是一座高山。当时尚界还在以西方传统的紧身衣裙展现女性曲线时，山本耀司率先突破传统，从和服概念出发，用垂坠、层叠与缠绕等效果，将女性曲线覆盖于中性化的服装下，并与川久保玲、三宅一生一起，成为高端时尚界的亚洲象征，创造出时尚界的日本新浪潮。 他也被称作“黑色魔术师”，运用富有质感的布料及各式的黑，让传统的、用途狭窄的黑色，告别丧礼，一跃成为时尚的化身。其与主流时尚背道而驰、又能引领潮流的魅力，至今不辍。 在他的身上，有着西方所少有，甚至中国时尚界也缺乏的那种纯净与通达。 吵架吵出来的大师 没有人知道山本耀司大学时学习的法律专业与他后来的事业有什么关联。或许，只有在经济快速发展阶段，这种跨界成功的大门才会对一个一无所有的年轻人敞开。 山本耀司的父亲死于战争，家里人连他是在哪里牺牲的都不知道，山本耀司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或许正是受到母亲的影响，山本耀司才会走上服装这条路。 1965年，刚刚大学毕业的山本耀司和他的朋友横跨西伯利亚，几乎游遍了整个欧洲后来到巴黎，用他的话来说：在踏上站台的那一刻，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传遍全身——这就是我的城市，我可以在这里生活。 出于对服装业的喜爱，山本耀司选择在裁缝店里帮忙。母亲虽然不喜欢念法学的山本待在一家小裁缝店里，但对山本的溺爱还是让她妥协，并让山本进入文化服装学院学习，以掌握更专业的剪裁知识。 进入文化服装学院的山本可谓如鱼得水，在1969年他获得了装苑奖，这个比赛在当年被称为“鱼跃龙门之赛”。然后山本又斩获了远藤奖，这是一个为文化服装学院在校学生设立的奖项，获奖者在汇总和报告巴黎时尚界情况的前提下，可以到巴黎居住学习。这是山本第二次来到巴黎，这一次他在这里住了一年。 也正是这个时候，山本耀司感受到了巴黎的另一面，经历挫折的山本在彷徨中开始堕落，然后逃离般地回到日本。 此后，每次回到巴黎，都好像专门去吵架。 1981年，山本带着他的作品来到巴黎发布会。但他的设计却和西方传统着装规则背道而驰，他在破坏西方人眼中的时尚。整个法国时尚界对此毁誉参半。 1982年，法国《费加罗》报评价山本的作品“像遭遇了炸弹一样颓废的服装，让你似乎看到了世界的末日”。而美国著名的时装界报纸《WWD》则在山本耀司和川久保玲设计的服装照片上打了个大大的×，文章标题是“Goodbye”。 对此，山本耀司只能报以苦笑，他并不是刻意和西方审美对立，只不过，他喜欢的东西正好和他们不同罢了。 但也正是这些破坏与重塑，让法国人认识到了山本耀司的美学，一年又一年，他逐渐通过巴黎发布会确定了自己的大师地位。 东方与西方的碰撞 从一开始，山本就不接受西方时装界对形体美的阐释。 西方的服装哲学强调贴身合体，只有体现人体曲线的合体剪裁才是完美的设计。而山本的设计则是要让空气在身体和服装之间微妙的流动，按他的话说，在他设计的服装之中，有“间”。 “间”这种美，是日本的说法，有点象中国的“留白”。从音乐的角度来说，蓝调是黑人音乐的代表，但是他们最重视的是“Groove”，用日语来说大概是“恰到好处”，那是在乐谱上无法体现的东西，也很难语言来表达。大抵上，优秀的音乐作品，都在节奏上时而有零点几秒的延迟，时而又快出那么一点点，听起来似乎不合规矩，但这个大概就类似于山本非常看重的“间”。 西方较为偏好贴合人体结构，对服装进行三维地创作，以最大限度地彰显和强调人体的美感。这一点发展至今天，表现为他们对于“性感”的定义——鲜明的性征和直接的裸露是达到性感必要的途径。与之相反，在东方的传统服饰文化中，恰恰是隐藏人体结构的，尤其是女装。身体被掩盖于宽袍大袖之下，排斥身材的显山露水，凹凸起伏。 西式服装消除了服装和体型之间的余量，然而这种余量却是东方式衣着所必需的部分，因此直线型剪裁便成了东方服饰的本质特色所在。 背面也是山本设计的重点。山本有背影情结，即将离去的女子背影让他伤感的同时，又让他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美丽。 日本设计师们往往擅用松散的廓形和宽大的布料体现他们的东方哲思。在这些平面化的基调之上，三宅一生会利用布料的叠加效果制造出富有禅意的虚实对比，山本耀司则看似随意但却考究地将布料缠绕或纠结，在平面上造就与形体起伏无关的节奏感…… 和别的设计师不同，通常情况下，山本都是直接将布直接搭垂在人体模型上，和布料对话，让布料告诉他，它想成为什么样的衣服。这就是山本耀司对待服装的哲学，他觉得服装、面料都是有生命的。 他用一个充满文学美感的词来归纳这种擦肩而过、稍纵即逝的美——余韵。 这些特性经由多年的争议与交流，终于成为令世界时装界惊艳不已的现代东方风格。 躲在黑色里的男人 正如“坏家伙比老好人看起来迷人”，或者“优秀的艺术家就是要与孤独做朋友”。山本也有一些很独特的爱好，比如黑色。 “在我的生活中，让我感觉舒适的是黑色，而不是明亮的白色。”山本耀司在他的个人纪录片《我的梦想》中如是说。 出现在公众视线中的山本耀司几乎都是一袭黑衣，山本耀司说，“黑色是谦虚与傲慢的，黑色是慵懒随性却神祕的。但总结以上，黑色其实在说：我不烦你，请你也不要烦我”。 “黑色即永恒”，这是他生活的色彩，也让他感觉非常安全。山本耀司曾经形容自己是一个会在衣服里“藏炸弹“的人，这种如同孩子般的淘气和玩心，是以此为武器，对抗这个不能认同的世界。 他对黑色的偏爱，曾掀起了狂热的黑色风潮，他也因此被称作黑色诗人、黑色魔术师。 服装是一种艺术，山本为此奉献了一生，然而人们对于服装的看法至今依旧让他耿耿于怀。在巴黎和人吵架时，山本耀司并不窝火，因为和他吵架的人也都是服装艺术的忠实追随者。但另一些人却能令他真正生气，尤其让他不平的是，人们总是将服装当作是低级的艺术形式，比不上绘画、音乐、文学、电影、建筑，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为了服装，他宁愿以命相抵。 2008年之后，经历了事业波折之后的他，完全抛弃了时尚设计师的名号，彻底回归到一个做衣服的人：从布料的质感、每一刀剪裁的目的，到他在服装制作方面的癖好，山本耀司用一种实实在在的方式告诉你他是如何把布料做成衣服，为什么要这么做，谁影响了他的设计，更用直观的图片与手稿展示他的思考与设计美学。为自己喜欢的人设计衣服，这就是他的制衣哲学。 在他看来，即使只是一根线，也要注入生命，因为服装很可能是人类最后的一个手工艺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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