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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竹双清图》，清代，石涛，纸本墨笔，立轴，纵53.4厘米，横23.7厘米，辽宁省博物馆藏  《梅竹双清图》画面下端绘一尾细竿，着数片竹叶，向下伏偃，呈“长竿大节枝垂翅”之势；又以渴笔向上挥运，立定梅桩，圈点花瓣。疏花劲干，见出高逸之致。梅竹远近之间，浓淡得宜；仰俯之势，曲折有致。画面上的竹出枝洒脱，叶片不多，恰到好处，以少许胜多多许。梅则枝干苍拙，老干扶疏。构图在纸下角，一仰一俯，款则二题，意趣不同。《梅竹双清图》上端左右作跋，用行书题写七绝：“秋色尚存先见蕊，蜜春时候岭梅开，年年有客相持赠，破雪枝分得得来。”所作潇洒飘逸，情韵跃然纸上。又以小楷录诗三首： 其一：“老夫幽兴不得已，探尽梅花直忘归。诗句何妨任苦瘦，梅花得意不粗肥。娟娟萼绿云中见，缓缓兰香月下微。一笑此生浑不解，点睛飞去世间稀。”其二：“一枝作供对长夜，无灯独坐纸窗明。烧残苦竹诗同冷，听罢严更梦亦清。烂漫不愁春乍去，萧骚只恐客还惊。晓来乾鹊声声唤，人在沙城画外行。”其三：“天然冷艳无人比，绝胜风流姑射妆。吟啸几回经树歇，风霜未许折来防。时亲时逃茅檐外，忽暗忽明短槛傍。本不期君上恋我，苦拈髭处费篇章。”小楷结体微参隶意，工整中又见逸趣。尾跋：“昔戊寅花朝同友人宝城观梅竟日归乘烛涂此”，画家追忆昔日携友赏梅，终日流连，归来秉烛以画记盛。 《梅竹双清图》尽管未知创作时间，但从钤印“半个汉”、“头白依然不识字”、“清湘老人”、“冰雪悟前身”推测，似是画家渐入老境之作。石涛两迎圣驾，“草野重瞻万岁前”；又赴京投宦，“欲向皇家问赏心”。幻梦破灭终老扬州，决意“而今大涤齐抛掷”，以鬻画自给。从“冰雪悟前身”一语可知，画家愿效法梅花，不畏严寒，凌霜斗雪。 石涛墨竹源自元人，更多从吴镇、倪瓒汲取养分。又融入明人夏昶一派苍润洒脱，转而别张异帜，肆力劲利。此作竹叶墨色厚重，造型新奇，无根之竿逸出斜枝，疏密叶片点缀其间，风枝露叶，清峻挺拔，颇得萧散之趣。他鄙视“近代诸名家以竹称擅者每一下笔非‘井’字即‘胡叉’，诸病又不必细说也。”为此，石涛放怀笔墨之外，贯注郁勃之气，如郑板桥所言好“野战”，又能“千变万化离奇苍古而又能细秀妥”（郑板桥语）。石涛自许“岁岁得意在梅花”，此作所绘老干苍劲拙朴，如虬龙凌空，蜿蜒起伏，予人腾挪跌宕之势。他还吸收浙派画风，用水渗墨，以淡破浓，干枝阴处着以深墨，苔点随笔而上，让铁骨梅姿墨色纷披，层次丰富。画家以渴笔圈瓣，淡墨画须，深墨点英；用笔似圆非圆，似方非方，注重大小相衬，左右攒聚。梅朵虽不繁密，淡月疏星，错落有致，更饶活色生香。 《梅竹双清图》梅竹之间前后照应，前实后虚；物象（梅竹）内外形成留白，虚实交汇。笔墨所及，枝柯交错，叶蕊并呈，雅逸之态毕现；无笔墨处，香雾弥漫，清风习习，氤氲之气拂拂而来。兼之大片题跋补“白”，虚实互济，活脱生动，令人触景生情，遐思万千。正如明人董其昌论画所言：“但审虚实，以意取之，画自奇矣。”石涛有诗云：“拈秃笔，向君笑，忽起舞，发大叫，大叫一声天宇宽，团团明月空中小。”豪纵之气在他花鸟创作中得到体现，对其后的扬州八怪及近现代许多艺术家产生了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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