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心理专业平台 预约心理咨询 学习心理课程 请添加微信15611121252 文 | 卢悦(新浪微博@卢悦卢悦) 小编 | 心之助 Susie 最近一周,我们可以称之为霸凌的一周。 先是民生银行对性骚扰的定义:只要没有动手动脚,就不算是性骚扰。然后是中关村二小对霸凌的定义:往人脑袋上扔垃圾桶,不算是霸凌。 今天是南京大屠杀纪念日,日本一直有人认为,这不是大屠杀,只是进入南京。由此,我们起码可以得到一个结论:同样一件事,我们可以有截然相反的结论。 这件事就像黑泽明拍的《罗生门》一样,同样一个事实,各自利益和立场不同,会有不通的结论。 关于霸凌,我们往往有两种看法:
过度演绎的母性世界:过度创伤的内在孩子 很多人看到这些新闻跟我说:这个国家毫无希望了,移民吧。这就是典型的母性思维:我认为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和平的,食草动物为主的世界。 移民?这个世界哪个地方不充斥着恃强凌弱?哪里没有霸凌? 几乎每年,美国校园都要发生枪击事件,往往枪击事件的主角,都是被常年霸凌的对象。在日本,一年级生给二年级生和三年级生晚上“暖被窝”,端茶倒水,也算是一种潜规则。英国伊顿公学,贵族的摇篮,霸凌事件已经是一种制度化的现象。 在英国,霸凌是有严格定义的:
如果发生上述四点中的一点,即可报警。而一般中学的入学手册上也有关于霸凌的条例:霸凌是让他人觉得不舒服和受威胁的重复行为。学校不容忍任何霸凌行为,一经发现,可能会被退学。 如此严苛的防范,真的起效了吗? 图注:校园高墙之外,时常受人欺负的“患难兄弟” Eric 和 Alex 对纳粹形象和暴力游戏非常迷恋,曾在互联网上订购了枪支。午睡后,两人进行一番简单的策划,身穿美军野战装、手持冲锋枪走进校园,开始大开杀戒。(截图来自《大象》) 根据英国最大的反霸凌机构调查,2015年约有50%的青少年曾有被霸凌经历,30%的人每周都会被霸凌。 51%的人宣称仅因为自己的外表,就曾遭遇过霸凌。其中体重、穿着、长相、戴眼镜和头发颜色都成为了被霸凌的理由。 然而被霸凌后,只有55%的人选择了说出来并寻求帮助。而报告自己有被霸凌的人中,受到肢体伤害的占74%。被霸凌后,29%的人曾出现过自残行为。 我说这么多是因为,在中国很多妈妈的幻想里,似乎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天线宝宝的世界。而事实上,以人类有限的文明史来看,很多时候,人类的兽性是无可避免地占有绝对统治地位的。 真正的创伤,往往都是二次创伤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伤害,一种本来的伤害,一种是定义的伤害。 比如,没有人在头顶垃圾篓的时候不会感觉到受伤,但父母的定义会对孩子如何看待这样的伤害有着根本性的不同意义。 如果孩子摔倒了,妈妈就哭天抢地,那么此时,妈妈并不是哭孩子,而是哭她自己的内心小孩。 这样的妈妈,往往都因为过去的人生中母爱不足,于是试图生出一个孩子,自己做完美的妈妈,让孩子做永远不受伤的小孩,以此修复过去的创伤。 一个从小为钱所苦的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富翁。一个从小为爱所苦的人,最大的梦想之一,就是成为一个好妈妈,养一个绝对不受伤的孩子。 心理学证明,真正的创伤,往往都是二次创伤。 举个例子:幼儿园的小姑娘,被一个叔叔摸了下体。父母知道了,爸爸把那个男人打成残疾,妈妈拿头撞墙,哭天抢地。而这个孩子,一生都因此受伤。 她伤在哪里?是伤在那个坏男人的一摸?还是她父母的疯狂举动?往往是后者。 她一开始可能并不知道这个举动对她有什么意义,最多是有些恐惧,有些害怕。但真正让她受伤的,是她觉得这件事毁掉了父母,父母的举动定义了这件事是多么可怕,多么无可挽回。 原来这么一摸,她一辈子就完蛋了。一旦两者画上等号,她的创伤才会开始,她会一生都生活在自卑之中,觉得自己已经毁掉了,不配有好的生活,一辈子会痛恨男人的性欲,坚决远离性生活,甚至她的性快感都是危险的,因为这会启动她巨大的羞耻感。 只是,这个羞耻感是谁的?她父母的。是她的父母无法忍受这件事,然后让一个孩子承担,孩子接受了这样的催眠和咒语,由此奠定了一生的创伤。 这就是母爱不足的人养孩子的最大危险:因为她们的过度自恋,导致她们养的不是孩子,而是她们自己。她们只接受完美的孩子,不接受受伤的孩子,因为在她们内心深处,她们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痊愈这件事。 很多人到了成年才开始明白一件事:原来自己内心的很多创伤,不是自己的,而是父母的。 是父母无法承担创伤,于是要求她(他)扮演一个绝对无暇的不可受伤的孩子。而他们也必须做出一个决定:要不要继续成为父母的一部分,垃圾桶和档案室、寄存处,怀抱着这样的创伤过一辈子? 这样的爱,其实是一种-爱而非 爱。-爱是看不到他人的爱,自恋的爱,吞没了孩子的爱;而 爱是能看到孩子的爱,尊重孩子和自己有差异的爱。 而这样的 爱,该有多难!
过度夸张的父性世界:过度隔离的内在孩子 在中关村二小的新闻事件中,妈妈和校方交涉的时候,校方忽然变脸,原来孩子爸爸已经愤然告到教委,教委给了校方巨大的压力,由此校方从协商方变成敌对方。 孩子受了委屈,该如何处理?你是把它变成一场战斗,还是变成一场谈判?区别就在于两个字:面子。 在这里,我必须谈谈我小时候遭遇霸凌的故事。我是小学四年级来到北京的,那时候还没有霸凌这个词。但毫无疑问,这个文化不是现在才有的。 根据我的经验,如果你是学习差的,或者有些残疾的——比如口吃、身体不对称、大脑门……或者家里穷、衣冠不整、过度丑陋或内向的……你就很容易成为霸凌的对象。 一个插班生如果学习成绩很好,会很容易融入这个群体,可惜那时候我学习很不好,又相对内向,于是就有了一下课全班男生到操场围猎我的壮观场面。 那时候,语文老师对我也有意见,具体原因很复杂,我就不在这里说了。也就是说,那时候我成为了老师和男生共同欺负的对象。
我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解放了另外一个被霸凌的同学。他也是个插班生,说着外地方言,学习还行,但因为寄居在姑姑家,缺衣少穿,姑姑对他也是非打即骂。 在我印象中,他就是个经常拖着鼻涕很猥琐的小个子。他投奔了班里最淘气的几个孩子,挑唆他们和我的矛盾,这样的冲突就没玩没了地发生了,他从班级最底层的存在,一跃成为欺负别人的人。 后来,每当我在《动物世界》里看到鬣狗,就经常想起他,那个眼神太像了。 图注:图灵被同学用钉子钉在地板之下。 那时候,我有两个选择:1.跟老师或者家长说;2.自己承受。我的选择是2。 为什么?因为那时候男生们崇尚一种精神:有事跟家长说或者打小报告,就是娘娘腔。 一直以来,男性都有一种恐惧——被认为不是男人。 至少长期以来,我都生活在这样一种恐惧里。对男人来说,最大的侮辱就是,你是个孬种。去年的《哆啦A梦》电影版里,大雄面对小武的霸凌,采取了神风敢死队式的冲击,用不要命的缠斗让小武第一次感到胆怯了。 对此,男性世界是会给满身伤痕的大雄以“男子汉”的勋章的,而一旦男人失去了这个勋章,就会陷入到存在的危机当中了。 所以,当我的孩子遇到强横的同学欺负的时候,我也试图鼓励他往对方头上打过去。结果孩子让我失望了,他听了我的建议后,去找他妈妈了,说睡不着觉。 我有什么选择?一部分的我,很失望;另一方面我也羡慕他,因为他比我更有力量,可以坦然地展现自己的脆弱。 回顾我的前半生,几乎把90%以上的努力用在赢得“男人”这个奖牌的努力上了。好像我必须做到了“挺身而出”,哪怕是鸡蛋碰石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拥有这样的经常,才算是个英雄。 其实,这也是男人的悲哀。
女人的悲哀在于,过度强调了创伤;男人的悲哀在于,过度强调了坚强,其结果都是自恋。女人有一种幻想,创造一个毫无伤害的世界;男人也有一种幻想,创造一个无敌的世界。 所以,我会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怯懦感到深深的耻辱,面对那么多打我的人,我也要硬着头皮和他们斗,从未服软过。 为此我还曾感到过骄傲,但代价是什么呢? 是一直以来,我对人群的敌意,我和群体的格格不入,我内心强烈的不安全感,无处释放的脆弱……最终,女人无法接受孩子的受伤,男人无法接受孩子的脆弱。于是,孩子就来到了一个无修复之地。 就像我小时候被困在男人尊严的牢笼里,那时我失去了求助的声音。而现在很多孩子都被父母过度关注,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被困在了爱的牢笼里,被定义为不可受伤的孩子,也就被剥夺了属于自己的感觉。
也许会有人说,那霸凌我们就不管了吗? 作为曾经被霸凌的人,我当然毫不犹豫地认为,整个社会都要重视起这个问题。但是这种重视,不是分裂,而是一种整合。 一方面,我们要严格规范霸凌的定义,学校教育要有足够的预案来处理这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我们更需要了解,如何妥善处理这样的问题。 毫无疑问,过度情绪化,明显不是处理问题的最好状态。毕竟,孩子不是用来革命的工具。 怎样的行为达到了霸凌的范围,明确这一点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孩子如何从中走出来,霸凌产生的背景到底是什么?我们该如何帮助那些霸凌者和被霸凌者走出心理的暗影?这中间,有很多值得反思的地方。 有机会,我会更详细地写一下:为什么有的孩子容易变成霸凌者,有的孩子容易被欺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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