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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里,系主任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丨 案例

 好阿宝 2016-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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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高校管理者来说,中高层管理者职业化趋势日益明显。在管理职责的重压下,一些高校的管理者开始放弃教学和学术,专职做系主任、院长或是校长。这到底是最好的时代还是最坏的时代?


不做主任做经理


25年前,当多美尼克·J.平托出任美国圣心大学计算机科学与信息技术系主任时,他的工作职责和现在差距很大。那时的他忙于创建课程计划、为学生提供咨询、雇佣和评价教师、审查课程,一点都不清闲。“那时,系主任是非常学术化的职位,我们被认为是有一些管理职责的教师。”他如是说道。现在他仍是该系的系主任,但更像是正巧在高校工作的职业经理人。


随着系主任身上的担子日益加重,他们的角色正变得越来越重要。一位强有力的领导能够扩大该系的影响力,通过招聘优质教师、吸纳更多学生、创造良好的工作氛围等来提升整个系的表现。


卡罗来纳海岸大学心理学教授琼·皮罗赫1987年成为心理与社会学系主任,在这一职位上整整坐了22年。她表示,曾经,管理层的工作职责和节奏与现在不同。


招生不再只是招生官的工作,系主任也要分担一部分重任。当皮罗赫管理的心理系和社会学系合并后,系内学生人数和教师人数的增长也给她带来了压力。当然还有麻烦的文书——几乎每一项任务都要求用文书和报告回应行政管理需求。“在我做系主任的早期,你可以打一个电话把事情办好,或是发一封邮件给某个人,事情就解决了,”皮罗赫说,“但现在,你几乎找不到系主任不在写文书的时候。”曾经,系主任不需要考虑财务问题,而现在却时常在财务表格中挣扎。他们慢慢蜕变为财务监督员、筹款人、招生专员和公共关系大师。


让皮罗赫教授感到遗憾的是,随着系主任工作职责的增加,她与新教师和学生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起初,她还能与教师保持紧密联系,与他们见面,讨论工作期待,观察他们讲课的情况。但后来,系主任的种种责任使她分身乏术,没有时间了解新教师的需求。她还主讲一门大四学生的研究课程,为此她感到很内疚,因为作为系主任,她不能分给学生足够多的时间。“我每天必须要做的各种系主任的工作使我没有时间去做我真正认为重要的事情。”


2009年,皮罗赫教授正式卸任系主任,重新开始教授她此前多年不碰的直觉与感知等多门心理学课程。能够分配更多精力给学生让她非常开心,她坦言自己都要忘了上课是多么有趣的事了。


数据链接

腾讯教育-麦可思调查显示,在被调查的高校教师中,约八成表示实际工作中承受的压力较大,其中本科教师反映压力较大的比例为84%,高职高专教师为79%。



在一些美国高校,系主任由本系教师轮流担任。弗吉尼亚大学媒体研究系教授西瓦·维迪亚那桑很清楚,成为系主任就意味着他需要为教学之外的管理工作投入大量时间,所以他希望能够等到再晚一些再接任这一职务。但是该系只有6位教授,维迪亚那桑教授只能勉为其难地接下这一职务,在系主任的位置上坐三年。


不出所料,他原本用于阅读媒介研究文献和写书的时间贡献给了大量会议、筹款和向校内外人员宣传本系的活动。和潜在捐款人邀约吃饭、在晚上九点半才结束工作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他认为自己的“教授”的属性已经不明显了。在研究方面,媒介研究领域瞬息变幻,可此前著作颇丰的他竟然有一年时间没有好好阅读最新研究成果了。他还为自己贴上了“坏教师”的标签:他不得不放弃他最喜爱的小班讨论教学,取而代之的是为250人讲大课。“当系主任不仅减少了我的课程量,还让我成为一个差劲的老师,就像是健身没有把肌肉练好。”


最好的时代,最坏的时代


对于高校管理者来说,中高层管理者职业化趋势日益明显。在管理职责的重压下,一些高校的管理者开始放弃教学和学术,专职做系主任、院长或是校长。这到底是最好的时代还是最坏的时代?


为此,本文作者与加拿大国王大学学院副校长金·可仁思进行了对话。可仁思副校长目前几乎负责着校内所有学术研究活动,此外,还要负责监管招生办公室、学校图书馆和教堂,并在11个管理委员会、8个教师委员会、3个校长咨询委员会、10个其他校内外联合会任职。不久前,她还曾代表学校来到中国北京等城市招生。即便身在副校长的职位忙得脚不沾地,她仍坚持在冬季学期为新闻学硕士项目的学生讲授一门“新闻学人物典范”的课程。这期间,她每周要为两项作业评分,每个月要与项目中的12名学生一对一谈话一次。由于工作繁忙,她选择网络授课的形式。这样她能够随时随地浏览学生的讨论并回复,给学生打分。有时她通过Skype视频授课。她非常享受网络教学:“你错过了面对面课堂的部分,但是你能够每天和学生保持联系。”


她指出:“相比我担任副校长一职来说,我讲课的工作量比较适中。我希望我能上更多课,每个学期能教一门就好了,但那样做对我的学生们很不公平,他们理应获得他们的教师的全部精力和关照。”


对于高等教育职业化管理的趋势,她表示出了担忧。“我担心高校管理者会忘记,高等教育的主要目的是教与学。随着管理变得逐渐专业化,管理趋向于关注财务的底线而忘记了管理的核心要素是为高校学术任务服务,是为了帮助学生学习,使他们成为更积极参与社会活动的市民。我们一定不能忘记这一点。”她认为,对于系主任、院长甚至校长,教学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哪怕排课量像她一样少也要教下去。“因为这让我保持与学生的联系,提醒我当初进入大学工作的原因,帮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管理者。我能够体会教师们在教室里经历的问题,我亲自看到学生身上的问题,同时在与学生一起工作时,我获得了很多乐趣。”


佛罗里达大西洋大学荣誉学院院长杰弗里·布勒多年来专注高等教育管理研究。他认为,系主任们被置于一个艰难的位置,他们需要为所在项目的成功与否、教师们的成功与否负责任,需要为财务情况负责。“我们正在经历高等教育管理职业化的过程——这并不是坏事,因为教师职位本身已经发生了变化,因为高等教育领域的问责制文化的存在,高校需要有管理培训经验的人做系主任。”


掌握管理与教学的天平


高校中的中高层管理者手中仿佛端着一架天平:管理的托盘中正不断地添加砝码,另一端的教学的托盘则高高扬起,变得无足重轻甚至被一些管理者抛弃。到底要如何平衡管理与教学?这或许更是一道时间管理的难题。


曾任东华盛顿大学数学系主任、现任计算与工程科学副院长的克里斯蒂安·K.汉森曾写过一本名为《系主任的时间管理》的书。他指出,为了做好工作,管理者需要设置优先要做的事。“需要花时间做的事情总要比你能做的事情更多,如果你打算把每一项放到你书桌上的任务都做完,最后你会被累得精疲力竭,情绪沮丧。”于是,时间管理就变得重要而富有挑战性。


“说到教学时,我会在我的日历上单独为学生见面划出独立的时间,我愿意在清晨和周末为学生作业评分。这样我的工作日就可以用来处理行政事务了——尽管我没有什么个人时间。”可仁思副校长如是说。


加州州立大学北岭分校英语系主任杰姬·E.斯塔尔库普所在的英语系有约600名本科生和150名研究生。她要管理33名有终身教职和可升为终身教职的教授,以及65名讲师和30名助教,他们每学期要讲授300门课,仅仅排课的任务就是一种煎熬。但斯塔尔库普教授觉得乐在其中:“这就像是一份大拼图,很有趣但要花很多时间。”斯塔尔库普教授每学期都会主讲一门儿童文学课程,为了协调时间,她将这门课排在晚上。她认为这样可以方便自己在“管理者”和“教授”的身份中自由转换。“下午五点”是她为自己画的一条线。“我下午五点关门,我做系主任的时间就结束了,然后我就说,现在是上课的时间啦。我爱上课,我忍受不了不教学。”


除了有效的时间管理,布勒院长建议高校和学术机构为即将走向中高层管理职位的教师提供职业化培训。比如独立学院委员会和美国教育委员会会召开会议帮助系主任了解自己的工作,以堪萨斯州立大学为代表的高校则会设置系主任培训项目,每年都会吸引几百人参加。


高等教育管理职业化是一个比较宏大的话题,目前判断它的好与坏或许为时尚早。但无可否认的是,校园中的中高层管理人员的工作范围正在不断扩大,加之他们肩上的担子也愈发沉重。可是褪去层层光鲜的头衔,他们不应忘记自己最初的身份: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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