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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说话的原告

 汐钰文艺范 2016-12-23


哑巴告状

有一个哑巴姓黄,他无父无母,孤身一人,由于家里无田无地,为了填饱肚子,只好到财主家里打长工。岂知这个财主心狠手辣,刁奸狡诈,凡是脏活重活全都交给黄哑巴一个人去做,可即使这样,黄哑巴有时还吃不饱,财主看不顺眼,就挨一顿打骂。

好容易一年熬过去了。到了大年三十,黄哑巴找财主讨要一年的工钱,财主把三角眼一瞪,不但不给工钱,反而叫人将黄哑巴毒打一顿。可怜黄哑巴既不能说又不能辩,只好卷起地板上的破草席,忍气吞声地回到家里。

黄哑巴两手空空地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邻居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赶过来安慰,邻居张大伯还将黄哑巴拉到自己家中,一块儿吃年夜饭。

春节过后,黄哑巴咽不下这口气,决心要到县衙状告财主。按照当时的规定,告状必须先写诉状,无诉状官府不予受理。可黄哑巴目不识丁,写不了诉状,求别人写吧,自己有口难开,满肚子苦水倒不出,谁又能听懂自己的话呢?

不过,这黄哑巴虽然不能说话,但却十分机灵,很有头脑。他在大路旁边搭起一个茶棚,摆开桌凳,以卖茶为生。每天一大早就摆好茶桌,同时也将纸笔墨砚摆放在茶桌之上,看到先生模样的人,就请进茶棚,安排座位,斟茶,然后用手指指纸笔,再指指自己,打手势表明自己有冤屈。许多先生见此,知道黄哑巴受了委屈,但又不知他要状告何人,更不知告状的内容,都表示揽不下这份诉状,只好摇摇头,一走了之。

一天上午,有位赶路先生正打茶棚门口路过,被黄哑巴一眼瞅见,黄哑巴大步上前,拦住先生,一把揪住先生的衣袖,要拉他进茶棚喝茶,先生无奈,只好跟着哑巴走进茶棚。

待先生坐定,黄哑巴一边给先生提壶冲茶,一边用手比划一阵,嘴里“乌哩哇啦”地嘀咕一番,尔后将纸笔墨砚摆在先生面前,双手合掌,不断地向先生打躬作揖。

这位先生明白了,黄哑巴要他给写诉状。可这诉状怎么下笔呢?他沉思片刻,眼睛一亮,提起笔,蘸饱墨水,慢慢写道:告状人是个哑巴,请县太爷派人跟着他,指东家捉西家,自有人说直话。

先生将诉状写好后,交给黄哑巴,黄哑巴连连作揖,拜谢先生。待先生走后,黄哑巴马上收拾茶具,关上茶棚,朝县城方向跑去……

黄哑巴来到县衙门前,击鼓鸣冤,县太爷闻讯,立即升堂问案。

衙役将黄哑巴带上堂来,县太爷问道:“状告何人?”黄哑巴跪在地上,只是用手比划,然后从怀中取出诉状,呈到县太爷案前。

县太爷见告状人是个哑巴,不禁双眉紧锁,但低头一看案桌上的状词,十分简要,反复琢磨,越看越觉得写状人有水平,使的法子也行得通。

他当下主意已定,立即吩咐两个衙役跟着黄哑巴去捉人。

一会儿,衙役来到财主门前,黄哑巴用手指着大门,嘴里“叽叽喳喳”地叫喊着,衙役一看,便知这家财主就是本案的被告。他们站在财主门前四处观望,只见在财主家西边开着一家小店,于是一哄而上,向西边小店闯去。

这家店主看见衙役闯进店中,慌忙起身想上前套近乎,哪知道两个衙役一言不发,猛然将锁链套在店主的脖子上,拉着就往外走,推推搡搡,将店主带到县衙。

店主被带到大堂之上,大声叫道:“冤枉呀!冤枉!”

县太爷见捉来了人,便升堂问案,一来二去的,店主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才松了口气。店主与财主是邻居,平时深知财主的为人,也知道黄哑巴在他家打长工的遭遇,于是就一五一十把经过直言相告。

县太爷审完了案,心里十分高兴,心想:本县未费吹灰之力,就将案子断得清清楚楚,传扬出去,也是个“活包公”呢!想到这里,他得意洋洋地从签筒里抽出竹签,喝令衙役执签前去捉拿财主,为黄哑巴伸冤……

杨天元  图:俞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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