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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以内劲为宗

 光明620411 2016-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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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劲产生之要在于向里缩收。不断收敛,日积月累,才能积聚丹田内气而形成内劲。此过程存周先生明言:自无而有,自微而著,自虚而实。是渐渐积蓄而成。

拳以内劲为宗

拳中之内劲,是将人散乱于外之神气,用拳中之规矩,手足身体动作,顺中用逆,缩回于丹田之内,与丹田元气相交,自无而有,自微而著,自虚而实,皆是渐渐积蓄而成。其理无非动中缩劲,使气合一归于丹田。以修内劲为宗,不求奇异之形、惊人之式,则修习之法必能简约。

上面这段话,出自武术家孙存周先生。可谓要言不烦。存周先生为武术大家孙禄堂先生公子,武学正脉嫡传,所秉承之武学思想也是孙禄堂之传绪。

拳称内外家,也无分内外家。以内劲为宗,以内功为尚则内家,反之则外家。所谓无分内外家者,即是练成内劲之外家亦内家矣。又有谓以儒道为本土文化而衍成拳者为内家,以佛释为西域文化而衍成拳者为外家。有关探讨乃史论家辨名求理之事,习武者可先置勿论。对于具体习拳者而言,明道知法更重要。因此,孙氏一门武学思想便显得难得了。

笔者曾师从几位武术老师,他们虽门派不同,但均属内家,因此无不强调内劲。内劲从何而来?上边存周先生言“是将人散乱于外之神气”,“缩回于丹田之内”,“使气合一归于丹田”。可谓一语冲关!那么如何缩回于丹田?孙先生言及方法是:

一、要中规中矩打拳。我的老师称为“合规矩而出规矩,守规矩而变规矩”(李经梧),在反复盘架子中求“表里精粗无不到”,“周身一家”。依本人体会,打拳是不断求证体验的过程,在反复练习中,体会肢体的形松意紧,外柔内刚,于举手投足中验证方圆曲伸中的“一气之开合”道理。在不断磨合中求形圆、体圆、势圆、招圆、劲圆、气圆、意圆、神完。这说来容易做来难。当拳行到无处不圆时,则上下内外相随相合了,形体气脉一关算过了。

二、是要顺中用逆,才能收缩散乱之气。孙禄堂先生提倡“拳与道合”。道,在拳中。融道理入拳法。道乃易道——阴阳刚柔虚实开合之理也。笔者理解,以自身之丹田为中,为内,则向四肢、向外为顺,所谓达乎四梢,手足为四张弓。丹田(真气穴)为本元,则四梢、四体皆为末,为外。而顺中用逆,即向外行之开中应有向内收回之敛意。此为合劲。向外开为顺,向内合为逆。所谓开中合,合中开,顺中逆,逆中顺。一味外行则内空虚,所以内劲产生之要在于向里缩收。不断收敛,日积月累,才能积聚丹田内气而形成内劲。此过程存周先生明言:自无而有,自微而著,自虚而实。是渐渐积蓄而成。笔者体会,此不可急,不可希望一蹴而就,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旦急求不但无成反有流弊。这个过程是“积柔成刚”的过程,拳经所谓“实有心之柔软,而无意之坚刚”也。

拳以内劲为宗

以我师训,这个过程也要有三层练习,先是退拙(僵)力,退后天力阶段。继而才是逐渐积蓄内劲,即是整体力阶段。后天力是拙力,是局部散乱力,而内劲是先天力,是整体周身一家力。这个过程应“道法自然”,稍一用力即不对!因此许多练拳者至此常会困惑:怎么反倒不如未练之前了?确实,在退拙力之前有一个“转关”——换挡过节,此际后天拙力刚退,而先天内劲未生,故很“无能”。一旦“无力”过去,才会逐渐体会到渐渐积累起来的真正内劲之存在,并愈来愈感受到其玄妙——所谓“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以小力胜大力”,均可一一实现。注意:在内劲尚稚嫩阶段,最好少与人推手较劲,有如秧苗尚脆嫩,不能承受大风雨袭击,只有待根基牢固,始可运用!不然易为所苦。

三、是强调修成内劲则不会再重视形体动作之漂亮惊人,因此“内家”者,朴实无华,大道至简之功艺,而非花拳绣腿了。

拳以内劲为宗

中华文化宗旨,以含蓄内敛,简约自然为尚,所以武功之上,必以文成。练成真正内劲,也即是内功修成,重内不重外,在神不在迹,始克“一片神行”境界。

笔者武术启蒙师俞先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不止一次对我说:好看不中用,中用不好看。拳不是练给人看的,拳是自己练习自身受用的。不是打把式卖艺和比赛表演,就不要人前显摆。花拳绣腿打人不好使,养身没作用??。四十余年过去,俞师早作古人,然其训言犹在耳。而笔者太极拳恩师李经梧先生也不止一次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理论今人高,功夫先辈好!李师以充沛浑厚之内功臻于拳学高境,平日所强调者与孙门武学十分近似,只是李师无禄堂、存周先生之文化水平尔。笔者深记李师之言:有丹田然后有一切。也是听从师教,而求得了内劲的,确实受益无穷。后来得百岁归道山之胡海牙恩师教诲,于拳学最受用的一句话是:浑身无处不丹田。

遵师承,依自悟,深感“拳以修内劲为宗”之真言不谬。至于有人夸大神化内功则属别有用心,另当别论,但不可因为有庸医、有江湖郎中误人便认为中医也是伪学,智者自鉴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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