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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国家一级文物元刻本《大广益会玉篇》的版本演变与《大广益会玉篇》版刻小考

 南山五彦 2016-12-24
(转载)国家一级文物元刻本《大广益会玉篇》的版本演变与《大广益会玉篇》版刻小考
博古斋2016秋拍:LOT.1390

国家一级文物,元刻孤帙最善本,元刊元印《大广益会玉篇》三十卷附《玉篇广韵指南》

  元中早期刻本

  黄麻纸 线装 八册二函

  尺寸:23.5*16cm

  起拍价:2200000

    《玉篇》成书于南朝梁大同九年,太学博士顾野王撰。顾野王(519~581)字希冯,吴郡人,入陈为国学博士,黄门侍郎。此书是继《说文解字》后我国文字学上非常重要的一部字典。与说文不同,玉篇以正书作为收字对
象,是我国目前所见最早的以楷体为收字对象的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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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刻本《大广益会玉篇》局部

一、《玉篇》一书的版本演变情况:

  (一)《玉篇》版本目前最早的著录是《隋书·经籍志二》:“《玉篇》三十一卷,陈左卫将军顾野王撰”,;在唐代封演《封氏闻见记》卷二著录“《玉篇》三十卷,顾野王撰,,凡一万六千九百一十七字”;,另外《旧唐书·经籍志》、《崇文总目》中均有著录“玉篇三十卷,顾野王撰”。此书最晚的著录是钱遵王《述古堂书目》所著录的“顾野王《玉篇》三十卷,三本,宋版”。然钱氏所著录的《玉篇》是否是顾野王所著的原本《玉篇》,在此需要打上一个问号,因为在南宋时期《郡斋读书志》里著录“《玉篇》三十卷,右梁顾野王撰。唐孙强又尝增字,僧神珙《反纽图》附于后”,可见当时唐代孙氏的增注本《玉篇》已为通行本,由上推断,顾野王所著的原版玉篇可能在宋初已经在国内佚失。直至清末,黎庶昌、罗振玉访日,在日本找到唐写本残卷。黎氏收入《古逸丛书》,罗振玉对残卷进行了影印。1985年中华书局影印出版《原本玉篇残卷》,汇集了黎氏和罗氏本以供研究,此是后话。

  (二)“上元本”《玉篇》,唐高宗上元年间,富春孙强对《玉篇》进行修订增注,减少注文,增加大字,世称“上元本”《玉篇》。《郡斋读书志》中所著录的《玉篇》,即为此“上元本”《玉篇》。此外《直斋书录解题》也著录:“《玉篇》三十卷,梁黄门侍郎吴兴郡顾野王希冯撰。唐处士富春孙强增加”。元代《文献通考》也载《玉篇》三十卷,其引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内容。

  (三)《大广益会玉篇》,宋真宗大中祥符六年,陈彭年等奉旨重修《玉篇》,以“上元本”为底本进行修注,天禧四年雕版印行凡30卷,542部,22873字,名为《大广益会玉篇》,也称“广益本”《玉篇》或今本《玉篇》。最早著录于《崇文总目》:“翰林学士陈彭年与史馆校刊吴锐、直集贤院邱雍等重加刊定”。此书与顾野王原本《玉篇》相比,多出大字近6000个,删去原本大量的字形解说和书证,尽去顾野王案语,新增了正字数目,失去了原本《玉篇》的特色,但也使《大广益会玉篇》更具实用价值。在原本《玉篇》和“上元本”《玉篇》皆已经亡佚的情况下,其价值也是不言而喻的。

(转载)国家一级文物元刻本《大广益会玉篇》的版本演变与《大广益会玉篇》版刻小考

(转载)国家一级文物元刻本《大广益会玉篇》的版本演变与《大广益会玉篇》版刻小考
元刻本《大广益会玉篇》局部

二、《大广益会玉篇》版刻比较

  (一)参考《第一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图录》0352条著录的元延祐二年圆沙书院刻本,《第三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图录》07009条著录的元詹氏进德书堂刻本,并梳理《中国古籍善本总目》著录明代刻本《大广益会玉篇》,可知元明两朝《大广益会玉篇》均来源于宋陈彭年等重修的《大广益会玉篇》。而明代所有的《大广益会玉篇》都是根据元本进行翻刻的,直至涵芬楼影印《四部丛刊》本所依据的也是这个版本。

  (二)笔者对来自于2016年上海博古斋拍卖有限公司秋拍古籍善本专场的元刻《大广益会玉篇》(以下简称“博古斋本”)与数部其他元刻做了字体上的比对。对照《第一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图录》0352条著录的元延祐二年圆沙书院刻本及《第三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图录》07009条著录的元詹氏进德书堂刻本书影,三者行格完全相同,但“博古斋本”大字、小字刻风较为圆润,特别在“竖弯钩”、“横折”等笔划更为明显,比如卷一首叶第八行大字“(一先,上下结构)”、“(兀兀重叠)”,第九行大字“元”,“竖弯钩”笔明显圆润流丽。小字亦是如此,比如第三行“造”、“清”,“横折”笔丝毫没有其他两刻的板滞气。元延祐二年为元代中期,以此判断,“博古斋本”当为元早中期刻本,同时也是一个未见著录的刻本。

  另外笔者又将“博古斋本”与康熙四十三年张士俊刻泽存堂本《玉篇》做了局部文本上的比对,有数处异同:

  1:两书都分三十卷,部首均为542部,内容基本一致,但是“检字”方法有所区别,“博古斋本”是三十卷目录和542部全列于正文前;“泽存堂本”是分为上中下各十卷,每十卷目录后列部首,部首下再列叶码。

  2:《天禄琳琅书目》卷一:近吴江张士俊泽存堂重刊宋本《玉篇》,朱彝尊为之序,谓顾氏《玉篇》,唐上元末孙强稍增多其字,至宋,陈彭年、吴锐、邱雍辈又重修之。于是,广益者众,而玉篇又非顾氏之旧。孙氏玉篇去古未远,尤愈于今之所行。大广益本玉篇復上元本,而古之小学存焉矣。其书较是本独无牒文。二十四卷后新加两条在三十卷后,而阙十八卷后两条,但多附《分毫字样》及《神珙反纽图》耳”。以此对照两书,“博古斋本”在卷十八后和三十卷后都有“新加偏旁正俗不同例”及“类隔更音和切”两条,而泽存堂本不存。《分毫字样》及《神珙反纽图》在“博古斋本”和“泽存堂本”中均存,只不过“泽存堂本”存于书末,而“博古斋本”存于正文前,隶属于“玉篇广韵指南”。在此要说明的是“博古斋本”正文前的“广韵指南”内容非常丰富,包括“字有六书”、“字有八体”、“切字要法”、“辨字五音法”、“辨字十四声法”、“三十六字母切韵法”、“切韵内字释音”、“四声五音九弄反纽图(即神珙反纽图)”、“罗文反样”、“奇字指迷”、“字当避俗”、“字当从正”、“字之所从”、“字之所非”、“上平证疑”、“下平证疑”、“上声证疑”、“去声证疑”、“入声证疑”、“分毫字辨”。而“泽存堂本”则仅存《分毫字样》及《神珙反纽图》。

  3:《天禄琳琅书目》卷一:“今覆两本,字数俱符,而泽存堂重刻本“须”部反多一“左上彡左下丕右页”字,对照“博古斋本”和“泽存堂本”。“泽存堂”本“此处造一个字:左上彡左下丕右页”字下注“方乎步侯二切,短须发皃,亦做?。“博古本”卷五“须”部有一字刻印不清晰,下注“方于步侯二切,短须发皃”。这个校勘点,在2011年湖北大学赵琴《元刻本与宋刻本<玉篇>之比较》一文中也有提及,在《比较》一文中两种版本增字考证的一个字就是“左上彡左下丕右页”字,明确写到元刻没有此字,也无“?”字。“博古斋本”此字虽然版坏导致刻印不清晰,但写法稍有类似。而且此字的注解与“泽存堂本”收录的“左上彡左下丕右页”基本一致。而且据《比较》一文中写到《万象名义》有此字,无“?”字。《万象名义校释》:“方于反。白发短分也”。可以看到《万象名义校释》注音和“博古斋本”是一致的。所以“博古斋本”这个刻印不清晰的字是否是“左上彡左下丕右页”字,对研究“博古斋本”的版本沿袭,非常重要。如果是,就说明“博古斋本”相较于其他元刻,更接近于唐上元本《玉篇》。如果不是,也较其他元刻多出这一“左上彡左下丕右页”字,可以证明其他元刻在刊版时有脱漏。

  因时间和精力所限,以上文字只是浅尝即止的微小探讨,《玉篇》的版本流传状况非常复杂,希望抛砖引玉,得到更多校勘学方面的佐证。

  许欢2016年11月18日于上海
 
另:
 
    《大广益会玉篇》是我国现存最早以楷书汉字为收字对象的字典,由南朝梁、陈间人顾野王编著,原书久淹无闻,今存日本的唐写本,或最为接近原本面貌,可惜仅存残卷。后代所通行者,乃业经唐人孙强增字、北宋大中祥符年间陈彭年等人重修之《大广益会玉篇》,该书宋本完帙亦早就难以寻觅,故昔之《四部丛刊》、今之《中华再造善本》,皆以元代刊刻之本影印流传;而当年涵芬楼借建德周氏藏本印入《四部丛刊》者实乃残缺之本,其卷十一至二十三配以明初刻本,说明彼时元刻足本已不易得,弥足珍贵。日前,博古斋书友持来元刻本《大广益会玉篇》一部相与赏析(以下简称“博古斋本”),眼睛为之一亮,然未敢轻言优劣,盖据以往经验,此类刻本须经调查方可论其长短。
 
    检《中国古籍善本书目》,著录元刻本《大广益会玉篇》凡七部,除福建师范大学所藏八卷残本一时未能寓目者外,笔者于近日将国家图书馆所藏四部、上海图书馆所藏两部皆翻帘一过,包括博古斋本在内,粗看版式皆四周双边,黑口,半叶十二行,多为福建地区坊肆所刻,但无一版本相同。过去《善目》以为上图之莫棠旧藏十六卷残本(经部4423,上图书号797087)系元延佑二年圆沙书院刻本,经与国图所藏圆沙书院本(经部4422,国图书号7319,即《中华再造善本》影印底本)相核,其版刻字体固自不同。这些本子之刊刻,各自皆偶有文字讹误,其文本也有所差异,如《玉篇广韵指南》,或有题“新编正误足注玉篇广韵指南”者;上图所藏另一足本(经部4427,上图书号858395-402),卷数、内容虽同,各卷编次则与其他诸本相异。但最须引起人们重视者,是某些版本的鉴定可能存在问题。
 
  众所周知,我国元代至明前期刻书之业,福建地区可谓独领风骚,尤以书坊刻书最盛,但版本之学发展至今,专家学者们于此并未作过全面爬梳研究,对该时期建刻之特点面貌认识颇为模糊。倘若原本没有牌记,或牌记存在不确定性,人们往往会作出似是而非的鉴定。譬如《第一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收有山东省图书馆所藏“元刻本”《广韵》(见《第一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图录》第二册00371号),实与日本宫内厅书陵部所藏明代永乐二十二年广成书堂刻本为同一版本,惟序后原有“永乐甲辰良月广成书堂新栞”之牌记,山东省馆藏本已被剜改。据余所知,珍贵名录之评审,人多以《中国古籍善本书目》为依据,但山东省馆藏本,《善目》著录为“明刻本”而非元本(见经部4822号)。意者《善目》定其为明刻本,系对该本牌记有所怀疑;而《珍贵名录》作元刻本,则以其字体类似元代福建地区刻书风气。这种刻书字体确实产生于元代,其根源唐楷,由建刻宋本起笔轻、落笔稍重之字体化出,但于起、落笔特别强调乃其特点,尤其是起笔,每呈现圆钩或圆角状,颇为夸张,至明代前期,一直为福建刻书特别是书坊刻书所采用。过去治版本者讲版刻字体,于此疏于探究,多以元刻本流行赵松雪字体笼统言之,实际该字体与赵字风马牛不相及。然而,这种字体之流行,或者说这种版刻风格的形成,有一个渐变过程。元代初期的福建刻书,即便同一部书版,其字体并非皆呈如此面貌,建刻宋字尚占据一定版面,只是相较宋本字体偏软而已。迨至元代中期,宋本字体的遗意遂荡然无存,一式这种字体。但是,从元中期至明前期,这种字体也是有变化的,元中期时的字体尚具秀逸灵动之态,而元后期则略显板滞,至明前期则呈偏长规整之匠字,了无生趣(山东省图书馆的那部《广韵》便是如此)。当然,各时期所刻又有精粗高下之分,须细加比较,方能有所意会。
  
    根据上述分析判断,所见诸本《大广益会玉篇》至少有两部系明版而非元代所刻:一为上图之莫棠旧藏残本,写刻颇劣,过去定作元刻,实因受客观条件限制,无法与他本比较。另一为国家图书馆藏詹氏进德堂刻本(经部4426,国图书号10506),其卷一末有“詹氏进德书堂重刊”刊记,或许国图另有一部明弘治五年詹氏进德堂刻本的缘故(经部4432,国图书号7968),因版刻不同,便将此本定为元刻,但其字体呆板,甚至较国图另藏两部明初刻本(经部4429、4430,国图书号7966、7320)有所不如。此外,该两部所谓元刻本与国图两部明初刻本之版式皆为粗黑口,这一特征也是在鉴别元、明刻本时需要注意者。至于国图、上图其他没有牌记之元刻本,窃以为皆刊刻于元代后期,唯独博古斋本为元中期刻本,而且刻印较国图之延佑二年圆沙书院本为佳,尤其是该本用质地颇为细洁之黄麻纸刷印,不特为元刻元印之凭据,较之其他用竹纸刷印之元刻本,其价值当更胜一筹。
 
(转载)国家一级文物元刻本《大广益会玉篇》的版本演变与《大广益会玉篇》版刻小考
(转载)国家一级文物元刻本《大广益会玉篇》的版本演变与《大广益会玉篇》版刻小考

    由赏鉴一部元刻本而作一极为初步的个案研究,是想告诉人们,因受历史条件限制,前人编制目录往往是以自己的藏书与别家的目录进行校核,这种状况甚至到了编纂《中国古籍善本书目》时也未获根本改变,故所作的版本学研究只能是局部的、粗线条的。当今要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有所突破,没有快捷方式可走,必须老老实实进行版本个案研究,在掌握大量实物版本信息的前提下,总结经验,探索规律,完善鉴定版本方法,才能逐步攻克前人留下的难题。
 
    陈先行2016年11月2日于海上学思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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