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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虚无的镜子,论《雪国》中的岛村 广东社会科学2001年第3期 一 面虚无的镜子 论《雪国》中的岛村 周阅 (北京语言文化大学汉语速成学院讲师日本爱知大学客员讲师北京100083) [提要]《雪国》中的岛村是一个美键人物,他以自己特有的耳光在观察世界.他的耳 光成为呈现雪国故事的镜头.在他服中,女性既是美丽的,也是卑微的.同时.他的无力 岛村与颓废代表了30年代日本知识分子在时代激流与战火硝烟中的彷徨和困惑.的思想观 念与川端康成的人生经历有着不可分割的美联.岛村是一面空虚的镜子.这面镜子不仅映 照着作品中的两位女主人公,而且也映照着社会现实,映照着作者JII端康虚的思想与情感. [关键词]俯视女性空幻与虚无作者的痕迹 [中囤分类号】1313,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O--114X(2001)0一0139—06 《雪国》是川端康成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三部代表作之一.在《雪国》的三个主要 人物中,首先应该提到的恐怕要算岛村了.有些评论家的看法是把岛村作为小说的中 心,驹子和叶子作为陪衬.川端本人认为'更正确的看法似乎应是把驹子作为小说的中 心,岛村和叶子则是陪衬人物.'0岛村虽然不是中心人物,但却是一个关键人物,因 1/14页
为 整个故事情节的发展都是靠岛村的移动来推进的.只有岛村到了雪国,才会有故事发 生从人物设置的机能来看,一种意见认为,岛村只不过是一个配角.在雪国的舞台上 安置岛村这个人物,只是为了给读者呈现出一主一从两个女性——驹子和叶子的'狂乱 之舞'.这一派意见以山本健吉为主.从作品的时代性来考虑,另一种意见认为,岛村 是一个以川端自身为素材的表现日本知识阶级的戏剧人物.这一派意见以中村光夫为 主.这两种意见都同样地把岛村内心世界的空虚作为前提. 作者川端康成对岛村这一形象的注解表现得前后不一,十分暖昧.昭和二十三年 (1948年)刨元杜第二次出版'决定版'《雪国》时,川端在《后记》中这样写道:岛 村当然不是我,他只不过是一个在作品搁浅时引出驹子的道具.这正是这部作品的失败 之处,也或许是成功之处.作者深入了作品人物驹子的内部,却只是浅浅地背向岛村. 在这一意义上,说我是岛村还不如说我是驹子.我在写作时有意识地尽量将岛村与自己 分离开来.'在新潮社版(1948至1954年,全十六卷)《川端康成全集》的《后记》 中,川端叉这样写道:'……但是这样的事情似乎很难确切地说清楚.对《雪国》的作 者我来说,岛村是一个让我挂念的人物.我觉得岛村几乎就没有写出来,但这也值得怀 疑.驹子的爱是写出来了,但岛村的爱写出来了吗?岛村的内心沉浸着爱而不得的悲哀 与悔恨,那种空虚不是反而使作品中的驹子哀想地浮现出来了吗?'从川端谈及岛村时 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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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暖昧措辞,我们不难看出他心中的犹疑. 尽管川端曾经一再声明,他是把驹子作为小说的中心人物来描写的,岛村只是陪 衬,但是作为一个男性作家,川端自身的男性意识以及他对女性的认识都有意无意,不 可避免地转移到了岛村的身上.《雪国》最初发表的时期,正是大正的所谓民主时代成 长起来的一代人步人而立之年的时候.主人公岛村也正是三十几岁,与川端同龄.可以 说是作者川端引导着岛村的目光,在审视,评判驹子.当岛村第一次看到被女佣领来的 驹子时,'不禁一愣',因为驹子'洁净得出奇,甚至令人想到她的脚趾弯里大概也是干 净的',以至使岛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由此不难看出,驹子在岛村心目中的预 期形象是肮脏的.也就是说,在岛村眼里,驹子到底是一个风尘女子.而且,初次见面 岛村就从官能的感觉去品评眼前的少女,这样的态度恐怕并不是平等的. 《雪国》中纠缠于男女主人公之间的爱情也是建筑在一种上下关系的基础之上的. 女主人公驹于是一个艺妓,正因为她是一个弱小低贱的艺人,读者才会对她不顾一切地 将感情倾注在男主人公岛村身上感到可怜,并寄予同情.同时,也正由于驹子是处在男 性与女性的这种上下关系中,为注定无法成就的恋情而活着,全心全意,这才把感动传 给了每一个阅读她的人. 小说在驹子还未出场前,先通过女佣之口给驹子下了这样一个定义:'虽然她不常 一 个人去客栈旅客的房间,但也不能说是个无暇的良家闺秀了.'紧接着,在不到三页 的篇幅中接连两次强调地写道;'岛村一开头就把她看作是良家闺秀':'不管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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