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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宋代的执笔﹙二﹚ 宋代执笔理论中最有名的莫过于苏轼(东坡)的名言“把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这句话因何而发，虽不可知，但从书友黄庭坚強调“双钩回腕”，米芾兴起往往“五指撮之”的现象，可以推测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一为抒发自己对于执笔的认识与观点，同时也不排斥为自己所奉行的“古法”作一转语。有关苏东坡的执笔，明代陈继儒在《太平清话》中有“山谷云：东坡不善双钩”之说，可作苏子采用单钩之旁证。关于二指单钩的执笔法，宋僧人适之在《金壶记》中记录：“蜀仕人冯偘能书，得二王法。然以二指掐管而书，故每笔必二爪迹可深二三分，斯书札之异也。”
此则记载或可证明，时至宋代，单钩式的执笔方法正逐渐被双钩式的执笔方法所替代，甚至到了这种执笔法的出现会让人感到奇异之趋势。然而从宋代绘画中出现的执笔图像来论，还是以二指单钩的执笔法为多。启功先生在宋人《写经图》的题跋中，确认此作“非宋以后人所堪杜撰”之后，并言：“作字者执管单钩，可与敦煌画迹相印证。” 蔡絛在《铁围山丛谈》中说：“米芾元章有书名，其投笔能尽管城子。五指撮之，势翩然若飞，结字殊飘逸，而少法度。”对于米芾执笔采用“五指撮之”“聚指管端”的方法，黄伯思在《东观余论》中说：“流俗言：‘作书皆欲悬腕，而聚指管端，真草必用此法乃善。’予谓不然。逸少书法有真一、行二、草三，以言执笔去笔远近耳。今笔长不过五寸，虽作草书必在其三，而真行弥近。今不问真草字，必欲豪指管端，乃妄论也。今观晋、宋及唐人画图执笔者，未曾若此，可破俗之鄙说。”米芾是当时声誉颇高的名家，其执笔方法偏取古法中少见的撮管法，黄伯思显然持反对的态度，并以书圣王羲之执笔因书体而分高低，以及考证古画中“未曾若此”来论证之。 宋代《宣和书谱·儒素帖》中有“古之善书鲜有得笔法者，唐陆希声得之，凡五字：擫、押、钩、格、抵”之记载。王辟之在《渑水燕谈录》中说：“钱澄州(若水)
尝言: 古之善书鲜有得笔法者，唐陸希声得之，凡五字:
擫、押、钩、格、抵，用笔双钩，则点画遒劲而尽妙矣，谓之拨灯法。希声自言，昔二王皆传此法，自斯公以至阳冰亦传之，希声以授沙门巩光。巩光入长安为翰林供奉，希声犹未达，以诗寄巩光曰:
‘笔下龙蛇似有神，天池雷雨变逡巡，寄言昔日不龜手，应念江头洴澼人。’巩光感其言，因引荐希声于贵倖，后至宰相。刁衎言江南后主得此法，书绝劲复増二字曰“导、送”。今待诏尹熙古亦得之，而所书为一时之绝。李无惑工篆，亦得其法。查道始习篆，患其体势柔弱，熙古教以此法，仍双钩用笔，经半年始习熟，而篆体劲直甚佳”。这是二则关于五指共执的书论，后者更言及同时代人得传此法的情况。于此或可知，这种所谓的“笔法”，在其时并未达到普及的报告。 前面讲到，对历代执笔图像进行整体的比较分析之后可以发现，宋代是执笔方式的一大转折点，即呈现出二指单钩与三指双钩并行的局面。且这种现象在南宋的执笔图像中有清楚的表现。最能说明在南宋时期二指单钩与三指双钩已然成为当时执笔的两种主流性的执笔方法的物证，是南宋时期的二种组画，第一为陆信忠所绘《地藏十王图》，其中出现6个执笔的图像﹙图14.1–14.6﹚，有3个似为二指单钩式的执笔方法，有3个似为三指双钩式的执笔方法，两种执笔方法基本相等。第二件为佚名白描《地狱变相图》，其中出现14个执笔的图像﹙图14.7–14.20﹚，其中大部分为二指单钩式的执笔方法，其次是三指双钩式的执笔方法。另有二个执笔方法有可能为指尖式执笔法。虽然二指单钩式的执笔方法占的比例多于三指双钩式的执笔方法，但也足以证明三指双钩式的执笔方法在其时已开始悄悄流行。
此图执笔者食指单钩，中指与名指、小指一起弯曲不拈笔杆，为典型的二指单钩之法。 此应为二指单钩法。
图14.3 此图的执笔方法因中指与笔杆的位置不够明确而难辨认。详細分析，食指应该弯曲而未钩笔杆，所以可确定为二指单钩法。 图14.4 【宋】
此图执笔者采用食指与中指双钩的执笔方法，唯名指与小指拈不拈笔杆难辨。根据同组其它图像合考，可确定名指与小指不拈笔杆，应为三指双钩法。
图14.5 此图执笔方法三指双钩法之可能较大。 图14.6 此图执笔方法应为三指双钩法。 图14.7 此执笔方法为典型的二指单钩法。 。
图14.8
此执笔方法为典型的二指单钩法。
此执笔方法为典型的二指单钩法。
图14.10 此执笔方法为典型的二指单钩法
图14.11 此执笔方法为典型的二指单钩法。 此执笔方法为典型的二指单钩法。
图14.13
此执笔方法为典型的二指单钩法。
此执笔方法为典型的二指单钩法。 图14.15
此执笔方法为典型的二指单钩法。
此执笔方法有三指单钩之可能。 图14.17 此执笔方法为三指双钩法。
此执笔方法为三指双钩法。
图14.19 此执笔方法或为三指双钩法，或为指尖法。
此执笔方法应为指尖执笔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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