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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友徐悲鸿最爱予画，每语人曰：“张大干，五百年来第一人也。” ▼张大千《荷花》1 ▼张大千《荷花》2 予闻之，惶恐而对日：“恶，是何言也!山水石竹，清周绝尘，吾仰吴湖帆。柔而能健，峭而能厚，吾仰溥心畲。明丽软美，吾仰郑午昌。云瀑空灵，吾仰黄君壁。文人余事，率尔寄情，自然高洁，吾仰陈定山、谢玉岑。荷芰梅兰，吾仰郑曼青、王个移。写景入微，不为境囿，吾仰钱瘦铁。花鸟虫鱼，吾仰于非厂、谢稚柳。人物仕女、吾仰徐燕孙。点染飞动，鸟鸣猿跃，吾仰王梦自、汪慎生。画马则我公与赵望云。若汪亚尘、王济远、吴子深、贺天健、潘天寿、孙雪泥诸君子，莫不各擅胜场。此皆并世平交，而老辈丈人，行则高矣美矣，但有景慕，何敢妄赞一辞焉。五百年来一人，毋乃太过，过则近于谑矣。” ▼张大千《山水》1 ▼张大千《山水》2 悲鸿笑日：“处世之道，对人自称天下第二，自然无作。君子掬谦，不亦同予之天下第二者非耶?”此一时笑乐，忽忽已是四十余年事，言念及之，可胜感叹! ▼张大千《山水》3 ▼张大千《山水》4 予画幼承母训，稍长从仲兄善孖学人马故实，先姊琼枝为写生花鸟。年十七，出峡渡海，学染织于日本西京，绘事遂辍。二十岁归国，居上海，受业于衡阳曾夫子农髯，临川李夫子梅庵，学三代两汉金石文字，六朝三唐碑刻。两师作书之余，间喜作画。梅师酷好八大山人，喜为花竹松石，又以篆法为佛像。髯师则好石涛，为山水松梅。每以画法通之书法，诏门人子弟。予乃效八大为墨荷，效石涛为山水，写当前景物，两师嗟许，谓可乱真。又以石涛、渐江皆往来于黄山者数十年，所写诸胜，并得兹山性情，因命予往游。三度裹粮，得穷松石之奇诡，烟云之幻变，延誉作展于成都重庆。（未完待续） ▼张大千《荷花》3 ▼张大千《荷花》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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