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清华【三国研究】李严其人

 

      建兴九年（231）春，诸葛亮仍然以陇右为目标，再次率军“出祁山”，进行第四次北伐曹魏。他用“木牛”从汉中往前线运输粮草，意欲围击魏将军贾嗣、魏平，主攻天水，为此，他把攻魏的军事基地放在祁山一带，准备与魏军展开持久战。此时，魏大司马曹真在许昌病死，魏明帝曹睿急召司马懿接替大都督兵权，督雍、凉二州诸军事，抵御蜀军。司马懿命车骑将军张郃、后将军费耀、征蜀护军戴陵、雍州刺史郭淮等各路大军赶往天水集结，以据蜀军，司马懿亲自率主力军支援祁山。

诸葛亮在祁山大败魏军，又射杀张郃：

     据《汉晋春秋》记载：当时，诸葛亮“招鲜卑轲比能至北地（郡名，今宁夏吴忠市南）石城以应亮。于是，魏大司马曹真有疾，司马宣王自荆州入朝，魏明帝曰：西方事重，非君莫可付者，乃使西屯长安，督张郃、费耀、戴陵、郭淮等。宣王使戴陵、费耀留精兵四千守上邽（今甘肃省礼县祁山堡东10里盐官镇），于众悉出西救祁山”。诸葛亮留下王平攻祁山，自己率主力北上迎战司马懿。司马懿认为，诸葛亮远道而来，兵疲而粮少，宜于速战而不宜与久驻，所以，不管张郃、贾嗣、魏平等多次请战，司马懿就是坚守不战，魏军因此议论说司马懿“畏蜀如虎”，司马懿称病不理。此时，正逢夏收季节，诸葛亮打败了驻守上邽（今天水市南的盐官镇）的魏军，趁势收割了那里的麦子补充军粮。五月，司马懿派遣张郃、贾嗣、魏平等出战蜀军，欲夺回粮食，诸葛亮派大将魏延、高翔、吴班三路人马迎战张郃等魏军，大败之，斩首三千余，获得战利品盔甲五千，角弩三千（见《汉晋春秋》）。此时，大雨连绵，道路艰难，正当两军对峙的时候，忽然收到运粮官都护李严送来的撤军诏命，六月，诸葛亮只好回师。蜀军撤退时，司马懿令副都督张郃率军追击蜀军，张郃说：“兵法云，围城必开路，归军勿追”，司马懿不听，坚持让张郃率军追击。诸葛亮算定魏军将要追击，于是在于木门道（今天水市南梓村）设伏，从高山两边乱箭齐发，射死了张郃。魏明帝感念张郃一生为国家征战有功，追谥其为“壮侯”，其子张雄嗣之，又封其四子皆为列侯，小儿子赐爵关内侯（见《三国志·魏书·张郃传》以及注引《魏略》）。

李严是何人？为什么要欺骗诸葛亮撤军呢？

 

     李严其人：

     李严（?－234），字正方，南阳人，少为郡职吏，以才干称。建安十三年（208）曹操南征荆州时，李严当时担任荆州牧刘表的秭归县令，同年流亡入蜀，投入益州牧刘璋麾下，被任命为成都县令，因能于政事而颇有名声。建安十八年（213），刘备在涪城击败了刘璋军队，顺势进军绵竹关，刘璋临时任命李严为护军，与参军负责在绵竹抵抗刘备。不料李严却在阵前倒戈，率众投降刘备，被拜为裨将军。刘备攻取益州后，李严被任命为犍为太守、兴业将军。此前，益州法纪松弛，德政不举。因此，刘备命诸葛亮和蜀郡太守法正、昭文将军尹籍、左将军西曹掾刘巴与李严五人一起制定《蜀科》，后来成为了蜀汉的法律体系的基础。

　　建安二十三年（218），蜀中盗贼马秦、高胜等聚众数万造反，攻占资中县，李严只率领着犍为郡五千士卒成功地消灭了叛军。不久，越巂郡夷帅高定率军围攻新道县，被李严击败后逃走，刘备因功加封李严为辅汉将军，领郡如故。

　章武二年（222），刘备召李严到永安宫，拜其为尚书令，辅助诸葛亮处理国政。章武三年（223），刘备驾崩前命李严与诸葛亮一起受遗诏辅佐少主，委任李严为中都护，统内外军事，留镇永安，地位仅次于诸葛亮。

建兴元年（223），李严受封为都乡侯，假节，加光禄勋。建兴四年（226），李严转为前将军，由于诸葛亮率军进驻从汉中，李严被委以管理后方事务，移屯江州（今重庆市一带），留下护军陈到驻永安，江州、永安等地军政皆归属李严负责，李严的才能当时还是很被诸葛亮看重的。

但是，李严性情孤傲，难以与人相处，在任犍为太守期间曾与郡功曹杨洪争执，杨洪一气之下主动辞职引退。都督江州后，又与属下王冲发生摩擦，王冲惧怕李严，因此叛逃降魏。

　　诸葛亮在汉中准备伐魏，想调李严率军镇守汉中，但李严想尽办法推脱不去，却要求划分五个郡作为巴州，让他担任巴州刺史，诸葛亮没有答应。此前又曾怂恿诸葛亮进爵称王，被诸葛亮加以驳斥，二人由此不睦，逐渐形合影离。因此，尚书令陈震曾私下里对诸葛亮说“李正方腹中有鳞甲”，暗示李严心术不正，可能会制造事端。诸葛亮以“大事未定，汉室倾危，伐平之短，莫若褒之” （见《三国志·蜀书·陈震传》），认为自己与李严还是可以并肩合作的。

　　建兴八年（230），曹魏大司马曹真发兵三路伐蜀，诸葛亮为加强汉中防务，遂要求李严率二万人赶赴汉中阻击敌军。李严不满被调离江州，在私下传言说司马懿已经设置了官署职位来诱降他，诸葛亮知其意，于是上表迁李严为骠骑将军，又表其子李丰接替督都江州防务，李严这才愿意北上汉中。在汉中，诸葛亮命李严以中都护署丞相府事务。此时，李严改名为李平。

建兴九年（231）春，诸葛亮率军出祁山进行第四次北伐，令李严往前线运送军粮。当时正值夏天，雨水不断，道路泥泞，运粮艰难而延误时日，李严怕承担责任，便派遣参军狐忠、督军成藩假传圣旨，让诸葛亮退军。李严知道军退时，又佯装惊讶说“军粮饶足，何以便归”？欲以推卸自己之责，把无故退军的责任强加给诸葛亮。当他知道诸葛亮退军时设伏射杀张郃后，他又表后主，说“军伪退，欲以诱贼与战”，说明退军是诸葛亮的主意。最后，诸葛亮全部拿出李严前后手笔书文本后，李严当时就理屈词穷，哑口无言（见《三国志·蜀书·李严传》）。

从上述看来，李严居功自傲，自视清高，难以与人相处，属于有才无德之人。

 

李严被贬流放：

回到汉中，诸葛亮查明李严是因运粮遇雨延误时日，怕承担责任，故假传后主诏命让诸葛亮撤军，随后又嫁祸说诸葛亮无故撤军。于是，诸葛亮联合魏延、刘巴、吴懿等数十位大臣联名上书后主刘禅，坚决将李严撤职，夺其印绶，贬为庶人。后主刘禅下诏，将李严“废为贫民，流放梓潼郡”（今四川梓潼县）。诸葛亮又给李严的儿子李丰去信进行安慰，言明其父被贬是咎由自取，应当正确对待，同心同德为蜀汉基业做贡献。后来，李丰官至朱提（今云南省昭通）太守。

建兴十二年（234），李严听说诸葛亮在五丈原军中病故后，失声痛哭。李严认为，诸葛亮健在，尚能够知人善任，他还有出头之日，现在诸葛亮死了，再也不会有人了解和启用他了，因此激愤，继而发病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