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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标很简单，只想重建人类与动物之间的关系，唤醒被我们社会故意埋没和抑制的一些情绪、感受和逻辑。”这是加里尤乐夫斯基的演讲，他宣传纯素的生活方式和动物保护，倡导人们成为行动者，截至演讲之时，已被5个国家禁止入境，被拘捕13次。 纯素的英文说法是“Vegan”，区别于普通的素食主义者“Vegetarian”，纯素除了不吃肉制品，也不食用奶制品、蛋制品、蜂蜜，甚至不使用所有的动物制品，比如皮鞋。我不是纯素，也不宣扬某种主义，只作为平庸的中立者，描述其背后的动物的处境、人的选择、选择的理由和结果。 这或许是另一场革命，性别、种族、肤色、意识形态，杂乱的二十世纪结束了，人却永远不得安息。加里尤乐夫斯基问：“奴隶制、主人、受害者、利润、控制权，这都是人类独有的吗？一直都只有黑人、犹太人、妇女和儿童是这些暴行的受害者吗？”他是说还有动物，有物种歧视。人类和动物是平等的，听起来有点滑稽。著名的《动物解放》一书中阐述了严格的伦理原则，将平等从人与人之间扩展到动物，每一个能感受痛苦的生命个体。其实这里所谓的平等，只是要求人类防止或减少动物所受的痛苦，比如全球每年的实验室要用大量动物做各种各样的实验，每年杀害掉数以千百亿计的动物作为人类的食物。
动物的痛苦 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动物在许许多多的童话故事中，时常让我们开心或者哭泣。我记得小学时，学校组织一起去看电影，演的是两只小猫找妈妈的故事，很多人都哭了，我们把小猫当作有感情的动物，把我们对于母爱的理解运用于猫之间，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我第一次见到杀鸡的时候，觉得这异常残忍，用刀割破鸡的脖子，看它的血被放出，并不断挣扎。直到被扔到盆里还不停抽搐。只是当鸡肉被做好，香气四溢，我便忘记了一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大快朵颐。 我想大多数人都并非暴虐的，被转到朋友圈或流传在微博的虐待动物的视频很容易引起众怒，人们会发出“没人性”的谩骂。还有绝大部分的真相被掩盖在美好生活之后。比如麦当劳、奶制品和冷鲜肉的广告。举个例子，在现代化的养猪场里，小猪在生下来后不久就要进行阉割，没有麻醉剂。断尾用的是电烙铁，而小猪只会叫。我曾听一位动物养殖的教授说，作为养殖者，千万不能对它有感情，猪只是赚钱的工具，对它太好就无法赚钱。的确，当半年后小猪长大要卖掉的时候，人们对它早已没有耐心。早些时候，如果它不走，会有一根尖尖的铁钩钩进它的下巴，强行拖出来；现在人们更文明一些，会使用电击。 关于动物的痛苦它们自己都无法表达，作为人类也只能想象，无论如何，这痛苦是素食者重要的初衷之一。
纯素者的生活 我加入了一个纯素的群，最近他们时常讨论春节时面对丰盛的菜肴，如何坚持自己的原则。我按照原来的逻辑设想了一下，过年时的饺子可以换成韭菜鸡蛋的，但很快发现了自己错误：奶制品、蛋制品、蜂蜜、肉制品、鱼虾等都在计划之外。其实纯素人群已经有自己的饮食习惯，比如乳制品可以由植物蛋白饮料替代，类似于椰汁、豆奶；有各种食谱可以把蔬菜做得好吃；而如果实在想念肉的味道或口感，豆制品已经可以很好地满足这种需求。海西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已经坚持纯素两年，她解答了我关于纯素者营养方面的疑问。因为按照过去的习惯，肉类中有很多不可或缺的营养，鸡蛋、牛奶、蜂蜜也一直被认为是好东西，曾一度列于豪华早餐之中。 海西告诉我：“纯素生活完全可以摄取人体所需的所有营养物质，所有的维生素、矿物质、蛋白质等等。” “就没有摄取不到的？”我不太相信，要再确认一下。 “动物的营养物质本来就都是从植物中所摄取，你何必去摄取那些被动物过滤了的营养物质？” 后来我被从各个方面说服，发现阻挡我吃素的，就只剩下多年生活留下的习惯和我的口舌之欲。 从生物本能上来说，人是更倾向于食草动物的。我们的肠子的长度是我们身体长度的7到13倍，与食草动物的比例相同，而食肉动物类似于狼、熊、老虎等，肠道长度只有身体的3至6倍，腐烂的肉类可以被他们迅速排出体外，因此真正的肉食性动物从来不会换上动脉硬化。 海西的身材和皮肤都很好，她每天的食物会有面包(真正的面包不会使用动物油)、植物饮料、蔬菜、水果、还有各种坚果。她最初开始纯素，是看到英国的一个名叫“一月素食（veganuary）”的素食组织，2011年创始人马修在报道中看到成千上万只小公鸡，因对鸡蛋产量没有贡献，被活活扔进机器中磨碎。后来他和妻子一起创办了这个公益组织。加入之后，海西每周都会收到一份“纯素食食谱”，以帮助她养成习惯。 人的唾液有消化碳水化合物的酵素；人的牙齿宽、短、钝、平；人的鄂骨不同于肉食动物，可以左右移；这都意味着人更像食草动物。而动物蛋白对人体酸性过重，人体无法正确处理它，也是大量疾病的来源。 我问海西坚持纯素对心理上有什么影响，她告诉我很多欲望本无必要，整个人轻轻松松，岂不也快活? “那你就一点儿不想肉？” “选择总有代价，纯素有其收获，但也是一种道德。”
人的选择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中国的纯素食群体与西方有明显的不同。西方的纯素群体年轻人比例较高，因为他们常常是先进思想的吸收者和践行者。中国素食群体中，中老年人会多一些。究其原因，在于两者的理论基础和个人的初衷。西方的素食群体以“物种平等”、“环境保护”为出发点，但中国人对于佛教中不杀生的教义更感兴趣。我加入的几个素食群，都跟佛教思想有很多的联系。“若佛子一切肉不得食，断大慈悲佛种子，一切众生见而舍去，是故一切菩萨不得食一切众生肉，食肉得无量罪。”在人本身都尚未平等的国度，何谈物种平等，还是为自身考虑更为现实。 由于生物上的转化比例，肉制品需要消耗的自然资源远远多于素食。从环境角度来讲，肉制品的供应会为温室气体的排放、自然环境的污染、和全球的粮食短缺做出极大的“贡献”。已经有各种各样的统计数据可以表明这些。 新自由主义告诉人们，人该被从各种道德和统计数据中解放出来，他可以向某种道德的践行者表示尊敬，也有百分之百拒绝服从的权利。对纯素食主义的介绍只是为人提供更多选择，让他知道可以这么做，并且有人已经这样做；可贵的是选择的多样性，并不是选择本身。引用《人间失格》里的一段话：“便当盒里吃剩的两三粒饭粒，若是每天有上千万的人都这样吃不完，那会浪费掉多少袋的米！或者如果上千万的人每天都节省一张卫生纸，那又可以省掉多少纸浆！三粒饭不是说集中就集中的，就算作为加减乘除的应用问题，也实在是既老旧又低能。” 对于素食主义宣扬者来说，他们用心良苦想让人们的生活、地球的环境、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变得好一些，就像苦口婆心的推销员；对于其他的人们来说，他们有权保持冷漠，有权继续大口大口的吃肉，有权像买家那样对推销员视而不见。这是人的选择，也是人的困境之一。 文| 叶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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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胡艺瑛 PSY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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