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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进小区门的时候看到一对母女正在告别。阴雨的天气里，母亲一手为女儿打着伞，一手拉着她的行李箱，口中的喋喋不休代替了所有藏在内心的依依不舍，没有拥抱，没有暖心的话，如同所有中国式的告别。 眼前这一幕让我回想起很多年前的一次告别，时隔多年，每回想起，多少还是会有些遗憾。 那一年，我第一次出远门去上大学，目的地在长沙。起初是想一个人过去的。就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因为一些琐事，和母亲起了些矛盾。也许是我即将出远门，她心有不舍，所以情绪特别激动。后来我幡然醒悟到这点，向母亲道了歉，也放弃了一个人去的念头。我想，送送吧，他们肯定是这么想的。 临行那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告别，如往常普通的出行，说了声再见我就走了。许是因为有父亲的陪伴，让她放心许多。这也正是我不再执意一个人去的原因之一。我并没有拥抱她，虽然我现在觉得当时应该抱她一下。母亲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像所有温婉善良的女性。然而当时我并没有明白这一点。我不知道在我转身离开后她有没有在后面一直目送我消失在视线之中，总之我没有回头看她，但我想她会的。 那是我第一次去杭州东站。当时破旧的老东站，现在想来真是不堪入目。父亲一直拿着我最大最沉的行李箱，至始至终不愿与我交换。那时杭长客专还没有通车，去长沙走的是老浙赣线，我至今可以清晰地报出沿途的站名。我还记得那天坐的是上海南至怀化的普快，到达长沙的时间很不识相——凌晨两三点。到长沙的时候整个天都是黑的。我并无睡意却也没有什么精神。父亲似乎比我要兴奋许多，接连说了好几句：长沙站也有些年头了，当时挺新的车站，已经那么旧了…… 是的，毕竟，距离他离开长沙，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那时可还没有我啊。在我对他并不完整的“忆往述怀”的粗糙记忆中，他曾在长沙接受过数年的学习，在离开石家庄的铁道兵工程学院后。 迎新的校车奔驰在空无一人的长沙街道上，当时还是凌晨。车开过橘子洲大桥的时候，父亲叫我看湘江，他很准确的指出了橘子洲头的位置。 那个夜晚我始终很萎靡，不知是因为困了还是饿了。直到我在学校遇见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一个勤奋的来自商学院的学长，听到我也就读商学院后，满腔热情无处安放，滔滔不绝地一口一个学弟地向我推销起了电话卡——嚼着槟榔，操一口标准的长沙塑料普通话。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湘音，莫名的喜感，以至于一直无法忘怀。 安顿完一切，父亲又在长沙过了一夜，我们没有去哪里玩，因为都有些疲惫。第二天父亲独自一人离开，临行时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言语。我记得他给了我钱，叫我收好。并没有什么特别地叮咛，唯独嘱咐我不需要送他。 后来他就一个人离开了长沙。我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希望我会去送他。 只是后来我在与母亲的对话中得知，他当时还是很期待我会送送他的。 - end - 文 | 包菜包 女人多读书 很高兴遇见你，愿今后的路，我们可以一起走过。 每天晚上，不见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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