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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旅行回顾之《走天路,征服雪山达坂》

 leafcho 2017-01-08

        不记得我究竟从何时起有了“走天路,征服世界屋脊去”的梦想。既然是梦想,那就真的像梦一样只有存在感,没有逻辑性,不是设想。可2016年10月,当这个梦想成为现实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回家的当天,我这样总结:“回顾24天来,走天堑,战高寒,世界屋脊俯身看;耐干旱,无人烟,沙漠戈壁笑对天;忍饥饿,星月间,屈指行程有二万。不屈不挠,终留下张张美片!”此行除了摄的丰满,景的美满,那就是高的饱满了。

        从海拔2600米的四川马尔康出发之后,就一直沿G317上行。伴随着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和喘息,我们一路向西。首先来到3500-4000米的色达,然后是亚青寺。又从德格跨越金沙江进入西藏江达县的岗托镇(18军进藏处),再经过昌都到邦达汇入G318。欣赏着川藏线上的秀美秋色,我们向拉萨出发。狼鹰驾驶着牧马人在高山峡谷间穿行,美景在窗外向后飞驰掠过。


        这条昔日吞噬了无数驾乘人员性命的人间天路,如今在公路建设者们的不懈努力下已经具有高等级公路的范儿。他们逢山挖洞开路,遇水架桥铺油,险峻不再,天堑尽失。像什么业拉山关隘、怒江72拐、通麦坟场天堑等等早已是通衢坦途,保佑一路平安。但在落差超过2000米的高山峡谷间的盘山公路上穿行始终让人心里不踏实。不管是植被茂盛,层林尽染的林芝海洋气候带,还是寸草不生,终年积雪的拉萨内陆气候带,都让我手心捏着汗。

        从昌都出发的时间是3号8:00,目的地波密。从4120米的邦达汇入G318后一直上行,11:00许到达海拔4658米的业拉山口。刚到山口就眼前一亮:极为开阔的视野令人心境荡漾,怒江72拐一览无余呈现眼前。这里现在叫“天路72拐”,也叫“九十九道拐”,堪称是“司机杀手”。在铺成油路之前又急又陡,且大多都是U型急弯,一路上总是铺满几十公分厚的泥土。每逢汽车驶过只见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山脚下是张着血盆大口咆哮的怒江正等着哪个倒霉蛋。往后越走越低,越过怒江桥和3260米的八宿后,直抵只有2800米的波密。在被称为“西藏江南”的这一路上,植被茂盛,树木参天,怒江蜿蜒,生态尽善。

        4号这天辛苦到了登峰造极,特别是狼鹰。由于路段整修和区间限速,尽管6:00就出发,20:00时通过米拉山口,但还是到了晚上23:30才抵达拉萨。狼鹰一个人开车整整跑了17个半小时!米拉山口地处拉萨市墨竹工卡县与林芝地区工布江达县的分界上,海拔5013米,常年积雪,有远古时期冰川活动遗迹。米拉山是雅鲁藏布江谷地东西两侧地貌、植被和气候的界山,是拉萨河水系与尼洋河水系的分水岭,是林芝地区海洋气候与拉萨地区内陆气候的自然分野,地理分界意义显著而且突出。

        乃钦康桑雪山是西藏四大神山之一,位于西藏浪卡子县和江孜县交界处的317省道旁,海拨7191米,红河谷观景台海拔5020米。6号7:30从拉萨出发后,首先途经美丽圣洁的羊卓雍错,美景让我们流连其中。12:40,我们潇洒地飘过了神山。神山顶部呈尖锥突兀,常年白云缭绕,飘撒粒雪,由于终年累积压实,形成了厚达20—100米的冰层,由此发育成了多条冰川。卡若拉冰川就在乃钦康桑雪山下的公路边上。雪白的冰川如一副巨型唐卡挂在山壁上,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卡若拉冰川的融水就是雅江上游重要支流年楚河的东部源头。由于气候变暖,卡若拉冰川正在慢慢后退,逐渐消失。本日目的地拉孜。

        愧拉山又名奎拉山,位于西藏日喀则的昂仁县热切乡至萨嘎县之间,海拔5089米,在萨嘎县境内。如果沿新藏线经阿里、日喀则到拉萨,这就是最后一座超过5000米的高山了。这个让我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弄明白的山口,我们其实是在7号从拉孜出发后,于14:30经过的。随后在15:30,还翻过了一座差点让我给遗忘了的4797米的查藏拉山。本日将在仲巴县住宿,次日经过萨噶后,正式进入阿里地区,目的地普兰县。

        从翻越江达县4500余米的宗夷拉山开始,经过昌都、拉萨、日喀则、山南等地市并最终到达阿里地区狮泉河镇的一路上,除了前面所举各山,另外还有矮拉山、安久拉山、雪集拉山、斯米拉山、浪拉山、昂拉山、邦拉山、嘎拉山等众多4500米以上的山口需要征服。由此可见,要去被称为“世界屋脊上的屋脊”的阿里地区并不件容易的事。沿途虽然风光迤逦,秀美如画,既有著名的冈仁波齐、纳木那尼、玛旁雍错、拉昂错、羊卓雍错、然乌湖等一众的神山圣湖,又有札达土林、古格王国遗址、普兰口岸等诸多的自然景观和人文场景,然而4500米的平均海拔对于高反严重和畏惧高反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噩梦。这简直太可怖了!更何况从狮泉河出发前往日土县进入新藏交界地段后,还有数百公里的冻土层、无人区、水毁路段、地质活跃带以及海拔超过5000米的达坂们在等着你。它们就像恶魔般的梦魇张着大口等你去,然后将你一口吞噬掉!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路”。

        有个顺口溜是这么唱的:“骑行新藏线,堪比蜀道难。库地达坂险,犹似鬼门关。麻扎达坂尖,陡升五千三。黑卡达坂旋,九十九道弯。界山达坂弯,伸手可摸天。”歌谣唱得很形象,但事非经过不知难,路没走过不觉险。只有走过这段天路的人对这个顺口溜所描述的细节才有发言权。新藏线对沿途景物描述的先后顺序一般是从新疆到西藏,我的描述则刚好相反。

        12号这一天,我们早上7:30就从日土出发。汽车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飞快向前,约莫过了一小时到达班公错。这时候天色才逐渐亮了起来,一轮红日从湖面冉冉升起。我们在料峭的刺骨寒风中拍摄,毫不畏惧。继续向前,红土达坂率先进入我们的视野。在新疆,人们把高山垭口叫做达坂,这个叫法其实源自蒙语,意思是山高路陡弯道多的垭口。红土达坂是新藏线上最高的路口,海拔5400余米。尽管还在西藏境内,但从这里开始,所有的山口都叫达坂了。红土达坂虽然很高,但地势相对平缓,路况很好。车行其间,感觉极爽。不但可以偶尔看见尽呈红色的地表和山头上覆盖着白雪,还能时而又见扫帚云慢慢掠过某个山头。直到走近才看清那是浓积云正在顶着大太阳飘雪呢。

        不止是在红土达坂,自从进入阿里人烟罕至的高原地带以来的一路上,我们在公路两旁已经重度退化、盐碱化、荒漠化的草场上,都不时地能看到藏羚羊、藏原羚、青藏野驴等大型野生动物出没。它们或悠闲吃草散步,或紧张瞭望奔跑。让我特别惬意的就是从班公错到奇台达坂这一段走了六七个小时的路上。由于班公错、阿克赛钦湖两大水体以及大量冰雪融水的滋养,我不仅拍到了大群的黑颈鹤、斑头雁、赤麻鸭、斑头鸭、黄鸟、棕头鸥、秋沙鸭、红脚鹬等水鸟,还拍到了真正的藏羚羊!鸟儿们有的是本土飞禽,有的是待迁候鸟,但此刻不管是啥,它们都自由自在地在水草丛中展翅撒欢。而在这之前,我只拍到过二级保护野生动物藏原羚(俗称“白屁股”),还一直把它误认为藏羚羊。要是没经历这段路,那将会是终生遗憾啊。眼前所见到的这一切,无不彰显出红土达坂乃至整条新藏公路的魅力和生机。走在红土达坂,尽管烈日耀眼,气温却在零度以下。下车休整,散步拍照,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十分惬意。我何曾想到自己会站在离苍穹如此近的距离上亲吻白云蓝天!我闭眼聆听狂风呼啸,任凭飞沙走石肆掠,尽情品味红土达坂的温情与浪漫。

        中午12点,我们通过红土达坂标高牌。大约过了一刻钟,享有“西藏第一村”美誉、海拔高程为5218米的松西村映入我们眼帘。松西村属于西藏阿里地区日土县多玛乡(以前叫日土县多玛区松西乡),是沿新藏线从新疆进藏的第一村。日土县旅游局在此处立有“西藏记忆”风景石,成为来往过客无不拍照留念的景点。又前行了一刻钟,海拔5248米的松西达坂标高牌出现在公路边。松西达坂除了在路标和图示上出现,一般不为人们所提及,因为它不太具有达坂的典型性,通常被当作红土达坂到界山达坂的过渡地带。从松西达坂顺路下行不到五分钟,美丽的阿克赛钦湖一如西藏境内众多大小不一的措那样,把它的宝石蓝呈献给远道而来的我们。

        刚过13点,我们不知不觉中就到了界山达坂。这是新藏公路沿途最著名的山口之一,是沿昆仑山南缘横穿羌塘无人区的起点三岔路口,还是阿里高原经克里雅山口进入新疆塔里木盆地于田县普鲁村出入西域的吐蕃古道起点。由于山势地形复杂,早期测量手段差,界山达坂山口一直被误认为海拔6700米,将错就错了几十年。现在才更改为5347米。或许是更高的原因吧,界山达坂山口已经下起了雪。走下车外,寒风凛冽,纵然是在阳光映射下,除了感觉格外耀眼,也感到了格外寒冷。

        14点过,我们到达西藏和新疆交界处。一块标高5080米的巨型风景石伫立路边。上面刻着“藏西秘境,天上阿里”八个大字。哦,这才算是走出西藏,真正进入新疆地界了。继续前行两小时,在经过了龙木错、甜水海(又称死人沟)、泉水沟后开始翻越奇台达坂。奇台达坂海拔5170米,或许因其是新疆昌吉州奇台县的西昆仑山山口而得名吧。奇台达坂没有惊险的剪刀弯,也不陡峭难行,但漫长的缓坡遥无边际,可以让人开车的时候昏昏欲睡。如果要飙车,甚至可以开到180公里时速。

        16:30,我们通过奇台达坂标高牌后一路下行,海拔逐渐降低。大约一个小时后经过红柳滩。在巍巍昆仑山脉脚下广袤的季节性河流冲积滩上,那片红柳克服高寒盐碱等极其恶劣的生态条件而顽强地活着!或许就是这种热爱生命崇尚自然的精神,让我们在紧随着的昆仑山口狂暴肆掠的飞沙走石中,不仅从我解放大军集结部队留在山壁上的“铁骑”、“战神”等标语口号里看到了国家和民族的脊梁,也挺直了自己在风中几乎站不住的身躯的脊梁!这一带虽然风沙很大,但地势平坦,应该就是我解放大军的演习集结和展开地。

        18:30,我们来到4300米的康西瓦达坂标高牌。又走了半小时,在一个长缓下坡的河谷开阔地,前面堵车了。原来一辆大货车侧翻在路边将公路堵死,正无可奈何地等待救援。两个方向的车辆无法通过,只好逐渐排起了长龙,人们焦急却又无奈。公路两旁倒也不陡峭,也很平缓,小心驾驶可以通过。但由于是松软沙土,那些重载车辆怕深陷其中翻倒,再小心也不敢走。狼鹰完美地驾驭着牧马人从公路边的一个小豁口驶入松软的盐碱荒漠,在红柳枝的见证下快速绕开了出事路段。这时天色已晚,我们决定安全第一,绝不冒险,当晚留宿三十里营房。

        三十里营房现存有两座碉堡遗址,据说是前国军遗存的哨所,现在已被建成我人民子弟兵的军营兵站了。相传1950年解放军先遣进藏部队进驻此地,国军兄弟欣喜之余还一直报怨“都三年了,怎么现在才来换防,而且都换了新军装了”。后来不少川、陕、甘等地的人在此开办旅店餐馆这才渐渐热闹起来,成为新藏线上重要补给站。当晚,即便我们住进了号称是最好的一家,房间里也仅仅只有三张床而已,而且只有公共洗浴室和室外卫生间,条件简陋,极不方面。地窝子似的房舍更是让人觉得压抑。这之前只在四川白玉县的亚青寺住过一晚类似房间。好在一想到这是穿越无人区的最后一晚,明天就能走出青藏高原高寒地带,就能到新疆喀什遍尝各种美味珍馐,遍摄西域人文大片,于是顿觉热血澎湃,豪气冲天,在所不惜,无所畏惧了。

        13号8点过,刚一撩起门帘,一股刺骨寒风直往里灌!居然遇到了风雪天气。头一天还裸露的山体一个晚上就披上银装,但这丝毫拦不住我们前进的滚滚车轮。大约9:30,黑卡达坂立在我们面前。这里也叫黑山达坂,海拔5000米,道路剪刀弯多,路况不好。因山体呈黑色而得名。其山体地质疏松,极不稳定,几乎都是碎石组成,风化非常严重,自然灾害多发地段。这断路历来就像是一道黑色关卡死死把持着新藏线。虽然至今都在不停地拓宽、加固、改造、铺油,但还是没有彻底解决问题。

        从黑山达坂下来后一直穿行在各种形状的沟壑中,忽上忽下,起伏不大。我们走走停停拍拍,大约11:30到达麻扎达坂。一位武警上尉正在指挥挖掘机维修道路,他很友好的告诫我们不要把他们拍进画面。麻扎达坂也叫赛力克达坂,海拔4969米,上下各40公里连续坡道,是新藏线最长的达坂。山口两侧的高山笔直陡峭,高耸云天。裸露岩石山寸草不生。巨大的山体嶙峋狰狞,扭结交错,像魔界巨兽张狂着展示它们的躯干和肌肉。

        虽然午时已过,仍旧继续前行,海拔越来越低。前方只有一个3150米的库地达坂了。对于刚从5000多米高的天路上走来的人们,这还算个事吗?想着此后一路坦途,还有新疆的各种美味佳肴,大家都莫名的兴奋起来。而我,仿佛已经闻到馕坑红柳枝烤全羊飘散而来的极品香味,仿佛看见刚出锅的手抓肥羊肉正滋滋冒着油呢。窗外稍纵即逝的景色已经没了达坂的感觉,一切都似乎印证着我们的乐观。

        15时许,一座巨大的山体突兀在前,拦住了去路,而原本一直向前蜿蜒的公路也不知如何就消失了,所有前行车辆被武警拦停。疑惑之中才知道了前方正施工,只好等待。这时我环顾四周,发现都是连绵的高山,像一群威猛无比的天兵天将镇守着祖国的边疆,十分巍峨壮观。而我们则在死胡同般的沟底耐心等待。再看前方的山体很完整,笔直陡峭,从车窗看过去几乎看不到顶,而且没有峡谷,那么路在哪儿呢?突然间我看到正前方被遮挡住的大约只有三分之一高程的山脊处扬起了灰尘。用300mm长焦镜头拉近了才看清那里有不少的武警官兵和施工车辆在抢险修路。脑海中刚冒出“这些武警官兵好辛苦哦”的念头,就下意识地心头一震!我的天,莫非这就是库地达坂!

        我是有恐高症。可是前面经过了那么多的雪山、达坂,也没像现在看到眼前的场景那样让我忐忑不安啊!顺着扬尘望去,山高落差怎么着也有七八百米,而坡度起码不低于七十五。再从山脚看到山顶,一条毫不显眼且没有护栏的公路呈之字形隐藏在寸草不长的裸岩中盘山而上……不敢再看!我手脚心都已经出汗。果然,二十来分钟以后,一位武警中尉开始放行,并逐一车辆叮嘱:“拉开距离,时速二十,靠边行驶,不要超车!”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视野极佳,可以看到绝美的风光。刚开始我还敢左右环视,但拐过几个弯变了方向后,汽车一下子就亮出来。我的右边就是万丈悬崖。鼓起非凡勇气刚看一眼就觉得脚趴手软不能自持,顿时寒蝉若禁不敢做声,生怕交谈分神会影响狼鹰开车。虽然道路还算宽,又是油路,但靠悬崖边没有任何阻拦设施,而且公路始终朝外倾斜。每到一个弯拐遇到双方会车,都会激起漫天灰尘,能见度几乎为零。在有几个视野开阔路段,狼鹰试着将车靠近悬崖,看能否拍到精品杰作大片。每逢这个动作我除了心会抓紧,还会前言不搭后语的提醒注意安全。一路上,我始终瞪着两眼直视前方,余光瞟着山,不敢往外看。从山脚到山顶,顶多也就十多分钟,但是鬼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这十多分钟的!或许我是使尽了洪荒之力才抑制住怦怦乱跳的小心脏,让它不至于跳出胸腔。

        15:30,狼鹰将车稳稳地停在山口,我们到顶了。山口上风力达到了七八级。狼鹰下车拍照的时候大风将牧马人吹得直摇晃。我继续呆坐在副驾驶,什么也没有想。大脑指挥不动身体,身体也不听大脑使唤。就是这么个状态。狼鹰拍完照继续驾车前行。他感慨地说:“别说是你,就是我这样没有恐高症的站在那里也两腿发软。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后怕。风要再大点,稍不留神真要给吹跑。当初公路没拓宽还是土石路面的时候,那些驾驶员除了需要技术精湛,更需要无畏的勇气。他们好了不起哦!”

        照片上的库地达坂看起来像个乖孩子,文静而又温顺。只有在亲身翻越库地达坂的过程中,你才能体会到它真的就像是活的鬼门关一样,不但狰狞狂暴,还十分任性孤傲。它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连猴子都爬不过去的鬼门关。它就在那里,不会改变。

        16:00许,我们从乱石嶙峋的沟壑中走出来,无边无际的沙丘此刻就像可爱的仪仗兵列队欢迎着我们。这些沙丘都覆盖着比较整齐而又规范生长的绿色植物。很显然,这是已经被固定下来定居了的沙丘。它们不会再像流沙一样四处乱串了。想着想着,心里渐渐温暖起来。这时,有“普萨”字样的标识牌出现在一片整齐茂密的杨树林边上。我们到绿洲了,我们到新疆叶城了。牧马人重又恢复了久违的热闹,欢声笑语中透出一股自豪:我们一路从世界屋脊走来,从青藏高原走来。我们走出了鬼门关。从此,我们又回到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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