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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其二 唐·韦庄 【原文】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注释】 游人：作者自谓。 垆：旧时酒店放置酒瓮的土台子，四周高，中间低。 须：必定。 【赏析】 韦庄《菩萨蛮》共五首，这是原第二首。 这首词描绘了江南水乡的美丽风光和当地女子的美丽容貌，表现了作者对江南水乡的依恋之情，也流露出漂泊难归的愁苦之感。 起二句“只合”二字，意谓“中原拂乱”，“直是有家归未得”，只好客居江南，以待终老。江南好在何处？中间四句作了回答：“春水”二句写景美，“垆边”二句写人美。这么美的风光和人物，一旦离而去之，怎不让人格外伤心呢？结拍两句，机用联珠辞格，以乘作转，道出主旨。 中间四句写景写人，用白描手法，自然明丽，真切可感。起结四句，虽直抒胸臆，但也饶有蕴藉，不是一泻无余，正如陈廷焯所评：“韦端己词，似直而纡，似达而郁。”（《白雨斋词话》）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从别人口中道出江南之好。观其口吻有向游子劝留之意，而游子之本意仍在还乡。是以次句乃用一“合”字。盖劝游子合应在江南终老。夫人情同于怀土，游子莫不思乡。“江南”既是异乡，“游人”原为客旅，而劝者乃谓游子合应终老江南，观其所用“尽说”、“只合”等字样，若非游子之故乡已经有不能归返的苦衷，则异乡之人又何敢尽皆以如此断然的口吻来相劝留，彼劝留口吻的劲直激切，正足以反映其不得还乡之情意的百转千回。 “春水碧于天”是江南景色之美，“画船听雨眠”是江南生活之美。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则是写江南人物之美。垆边之人，指的是卖酒的女郎。“似月”指女郎面貌的光彩皎皎照人，“皓腕凝霜雪”，言其双腕之皓白如雪。曹植曾有句云“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美女篇》），则当此女郎卖酒之际，攘袖举手之间，其皓如霜雪之双腕的姿致撩人可以想见。江南既有如此的美女，则岂不令游子生愛赏留恋之意。 自“人人尽说江南好”以下，全写江南之好，有“碧于天”的春水，有画船听雨的生活，有垆边如月之佳人。一气贯注，全力促成“游人”之“只合江南老”的多种理由。然而下一句却忽然跌出来“未来莫还乡”五个字，表面上是顺承，而实际上却是反扑。此句虽然著一“莫”字，却已明明道出“还乡”之字样，然则前面虽极写江南之好，都不过为他人劝留之语，而游子的故乡之思，则未尝或忘。至于“还乡”二字上之“莫”字，则正是极端无可奈何之语。韦庄难道不想回乡，然而乡亦有不可还者，所以说“莫”。仅此一“莫”字，已有多少辗转思量之意，而况上面还更用了“未老”两个字，其意盖谓年华幸尚未老，则近日虽暂莫还乡，然而狐死首丘，则终老之日仍誓必还故乡。至于下一句“还乡须断肠”，则是极痛心地补叙出今日之所以“莫还乡”的缘故。这一句看来说得极简单，而用意却极深婉，“须断肠”之“须”字，说得斩钉截铁，是还乡之必定断肠；然而“还乡”二字，却又说得如此概括而并未指明“还乡”后究竟是哪些事物使人竟至于必须断肠呢？于是隐约中遂使人感到必是故乡今日之事事物物皆有足以使人断肠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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