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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文摘丨辽上京宫城考古新发现和研究

 木头1018 2017-01-12

《北方民族考古》(第3辑)

科学出版社 2016年

 辽上京宫城考古新发现和研究

 

汪盈  董新林



关键词:辽上京 宫城 形制规模 辽金

 

内容摘要:宫城形制规模的不清成为探讨辽上京皇城平面布局的瓶颈。2014年辽上京考古队通过考古勘探和试掘,解决辽上京宫城形制和规模问题。推进了对辽上京皇城布局和沿革的研究。这是辽上京考古最为重要的考古发现和成果之一。


 

图01/辽上京遗址位置图

 

辽上京遗址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左旗林东镇东南(图01)。辽上京始建于神册三年(公元918年),是辽代的首都,也是辽代最为重要的都城。辽上京城址平面略呈“日”字形,由皇城(北)和汉城(南)两部分组成。


1.问题的提出


 

《辽史》卷三十七《地理志》中记载,上京“城高二丈,不设敌楼,幅员二十七里。……其北谓之皇城,高三丈,有楼橹。……中有大内。内南门曰承天,有楼阁;东门曰东华,西曰西华。此通内出入之所。”这条文献明确了辽上京皇城内建有宫城,称为“大内”,且宫城设有南、东、西三座城门。

 

辽上京皇城遗址平面呈不规则六边形,保存较好,皇城墙范围基本完整。除南门被沙里河冲毁,地表不存外,皇城东、西、北门保存较好。在皇城中部地表,依稀可见一些大型宫殿遗址。但是宫城的准确范围一直都不清楚。1962年内蒙古文物工作者的考古勘探工作,曾初步确认辽上京宫城的部分北城墙(约450米)和西墙的可能走向,而南墙和东墙均无线索②(图02)。可以说,辽上京宫城形制的问题一直悬而未决。这无疑是探讨辽上京皇城形制布局的瓶颈。

 

图02/辽上京皇城复原图(引自《辽上京城址勘查报告》)

 

为了探讨辽上京城址的布局和沿革,促进对辽上京遗址的有效保护,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内蒙古第二工作队和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于2011年联合组成辽上京考古队,开始对辽上京遗址进行全面的考古调查、测绘、勘探和发掘工作。前几年的辽上京皇城考古工作,我们曾做过简要的报道。根据考古钻探工作的进展情况,2014年,辽上京考古队适时将考古工作的重点,确定为搞清辽上京宫城形制规模和沿革方面。本文就2014年辽上京宫城考古工作略做概述。


2.考古钻探和试掘情况


 

辽上京考古队拟定2014年辽上京皇城考古工作的重点,就是要重新对辽上京宫城范围进行全面的考古钻探。在普探提供的线索基础上,在重要节点上进行考古试掘和发掘,采取勘探与发掘紧密相结合的方式,力求达到寻找并确认辽上京宫城的范围及其沿革的学术目标。

 

围绕这个学术目标,我们的考古工作分几个步骤。首先,我们在对辽上京皇城进行全面普探的同时,侧重对辽上京皇城内的中心区域进行重点勘探。寻找宫城城墙的迹象。我们根据1962年考古勘探提供的线索,对辽上京宫城北墙进行复探,并选择3个关键地点进行试掘。通过考古试掘,我们确认了宫城北墙的存在,并了解到宫城北墙形制结构和营建做法,为寻找其他几面宫城墙提供了重要依据。其次,我们根据对宫城北墙夯土情况的认识,推翻了1962年勘探对宫城西墙的认识。根据近两年钻探的新资料,重新判断宫城西墙的位置和走向。第三,根据判断宫城北墙和西墙提供的经验,经过仔细地面调查、考古勘探和分析,寻找到宫城南墙和东墙的线索。第四,通过对宫城西墙、南墙进行的试掘,确认了宫城西墙和南墙的形制结构和保存状况。第五,通过对宫城西墙与晚期“西大院”北墙交点处豁口的发掘,确认了辽上京宫城西门遗址。并解决了1962年考古勘探提出“西大院”院落遗址的年代问题,有助于对辽上京皇城布局和沿革的认识。


2.1.主要遗迹


 

通过考古勘探和发掘,发现的主要遗迹包括辽上京宫城墙址、宫城西门遗址、晚期“西大院”北墙遗迹等,并对宫城的范围进行了初步确认。


2.1.1.宫城城墙遗址


 

图03/宫城北墙夯土剖面(北-南)

 

通过对辽上京宫城北墙、南墙和西墙的试掘,可知残存宫城墙由夯土夯筑而成,夯土可分为地上墙身和地下基槽两部分。目前发现的宫城北墙和西墙形制基本相同。夯土墙身残高约0.3-1.2米,底面宽度均2.6-2.9米左右,主体为黄色夯土;基槽深度约0.25-0.45米(图03)。南墙形制有所不同。夯土墙身残高约1.2-2.0米,底面宽度约6.6-6.8米,主体为灰褐色夯土;基槽深度约0.6-0.92米。墙基两侧筑有夯土护坡等附属设施,墙外设有壕沟。通过发掘和解剖,揭露出宫墙夯土侧壁上等距分布的立柱痕迹,在夯土底部等距分布的小柱坑等与宫墙营建工程相关的重要遗迹。结合出土遗物推定,宫城墙建于辽代,局部夯土经过增补修筑;毁弃于金代,并有金代房址建于墙体的废弃堆积之上。


2.1.2.宫城西门遗址


 

图04/宫城西门遗址(上为北)

 

宫城西门位于宫城西墙中部,与皇城西门相对。通过钻探发现两门之间有道路相通。宫城西门遗址由两侧的墩台和中间的门道两部分组成(图04)。夯土墩台保存较差,中间设单门道,宽度约6.4米。门道内仅存将军石、地栿石、路面、柱洞等局部建筑基础遗迹。结合出土遗物推定,该门址在辽代至少经过两次较大的营建。城门及门道毁弃后,此处建有晚期房址,在门道以北有晚期东西向道路遗迹。现存最晚遗迹是叠压晚期房址的“西大院”北墙和打破房址和门址的墙外壕沟。


2.1.3.晚期“西大院”北墙遗迹


 

在辽代宫城西部,尚存一座大型院落遗迹,沿用以往资料称为“西大院”遗址。“西大院”四面墙体地表遗迹明显,呈近似梯形,东西宽约240-270米,南北长约360-390米(图05)。其北墙东部,恰从辽代宫城西门的位置穿过。通过本次发掘和解剖可知,“西大院”北墙完全叠压在辽代宫城墙废弃后的堆积上,分层堆土而建。残高0.8-1米,底面宽度约为5.3-5.5米。墙体堆土层厚约0.3-0.5米,土质疏松且包含大量遗物。墙外有壕沟。根据遗迹遗物判断,西大院墙体始建年代不早于金代晚期。

 

图05/辽上京皇城航片和宫城范围示意图(上为北)


2.1.4.辽代宫城的范围


 

通过今年的重点勘探工作,我们找到了辽上京宫城四面城墙的新线索。通过考古发掘,更正了以往资料对辽上京宫城范围的模糊认识和推测,首次确认了北墙、西墙、南墙、东墙的走向、长度、位置以及形制特点。进而第一次探明了宫城四面墙体的完整范围(图05)。辽上京宫城位于皇城中部偏东,平面呈长方形,东西宽约740米,南北长约770米,总面积约占皇城面积的五分之一。结合遗迹和遗物,我们可以推断,辽代宫城城墙在金代已经基本毁弃。也就是说,辽上京城市格局在金代发生了较大改变。


2.2.主要遗物


 

图06/宫城北墙位置G3出土瓦片

 

本次发掘出土的遗物较少。主要包括琉璃瓦、瓦当、筒瓦、板瓦残块、陶质脊兽等建筑构件(图06),罐、壶、碗等陶瓷器标本,铜钱、铜印、镜等铜器(图07),铁权等铁器,龙纹骨制品等骨器,石刻残块等。其中一件刻字、穿孔的白石条可能为玉册残件。一枚铜质花押印,内镌二字,疑为“大内”。此两件遗物均出自宫城西门废弃堆积及其相关遗迹中。考古发掘出土的遗物为遗迹断代等提供了重要依据,也为建立辽上京城出土遗物的年代序列积累了重要的基础材料。

 

图07/宫城西门遗址出土铜器


3.初步认识


 

2014年度对辽上京宫城遗址的考古工作,推进了辽上京城址布局和沿革的考古研究进展。主要收获有以下几点。

 

一、首次通过考古勘探和发掘确认了辽上京宫城的位置和面积,更正了以往对宫城范围的推测,为研究辽上京城址布局提供了准确的依据。

 

二、通过对宫城北墙、西墙、南墙的局部发掘和解剖,初步掌握了辽上京宫城城墙的营建做法、形制结构及其年代,为今后的勘探工作提供重要依据。

 

三、通过对宫城西门遗址的揭露,首次了解到辽上京宫城西门的位置、形制结构及其沿革。

 

四、通过对“西大院”墙体的解剖,确认了墙体的结构及其年代。根据考古勘探和发掘的现象得知,辽代宫城墙在金代逐渐被破坏,直至毁弃。从已揭露的几处探沟可见,有较多金代的小型房址、灰坑等打破或叠压于辽代宫城墙及其废弃堆积之上;在部分叠压辽代宫城西墙的位置,金代晚期还兴建了“西大院”这样较大规模的院落。这表明辽上京城到金代虽然仍在沿用,但是在城市格局上已经发生了较大变化。

 

辽上京宫城形制规模和遗迹年代关系的确认是辽上京考古的重要成果,丰富了辽代都城考古的基础材料,也进一步推进了对辽上京城址布局和沿革的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学术价值。

 


汪莹,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汉唐考古研究室助理研究员;董新林,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汉唐考古研究室副主任、研究员。

 


注释:

(元)脱脱等撰:《辽史》,中华书局标点本。

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辽上京城址勘查报告》,《内蒙古文物考古文集》第一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4年8月。

董新林:《辽上京皇城遗址近年考古发掘新收获》,《东北亚古代聚落与城市考古国际学术研讨会文集》,科学出版社,2014年。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内蒙古巴林左旗辽上京宫城城墙2014年发掘简报》,《考古》2015年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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