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图背后的恐怖故事

此文谨献给从事心电相关工作的医护人员！

在人人皆知心电图是一种简单准确的心脏病检查方法的今天，没有人会对心脏的电流活动产生任何惊奇和不可思议。然而，在300多年前，当人们第一次发现人体内有电流活动时，在社会上曾引起的巨大的震惊、不知所措、骚乱和恐惧，绝不亚于一次强烈的地震或风暴造成的袭击。

1.人体电流的发现

1780年，43岁的意大利解剖学家伽伐尼医师，在处理一个患者伤口时，偶然发现铜线碰到受伤的组织后瞬间闪现出一个电火花。人体内会有电流产生吗？

带着这个疑问，他用青蛙做了动物实验。在解剖青蛙时，他拿着两根金属棒分别探测死亡青蛙的肌肉。当一根金属棒触碰到青蛙的大腿后，随着一个电火花的出现，青蛙腿部的肌肉仿佛受到电流刺激一样，立刻抽搐了一下，而用另一根金属棒触动青蛙，却无此反应。伽伐尼推测动物躯体内部产生一种电，称之为“生物电”，能支配肌肉活动。当他给离体的青蛙大腿通电时，可见青蛙双腿像活体似的舞蹈起来。

伽伐尼于1791年将此实验结果写成论文，公布于学术界，并提出了生物电流支配肌肉的运动的观点。 伽伐尼的发现引起了社会极大不安，特别对于历来认为上帝创造人类的宗教界，绝对不能接受人体是通过电流支配肌肉来运动的观点，这意味着僵尸通电也可能会复活。

对于宗教来说，人类造人，这绝对是一种邪恶的行为，只能造出恶魔和怪兽，比如僵尸复活。因此，明文禁止拿人体做实验。

然而，这时，偏偏有两个年轻医生处于胆大、好奇和鲁莽，非要这么做。他们从实验室里偷出两具尸体，在德国法兰克福附近的一个叫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城堡的解剖室里搞起奇特的研究来。一天，一位解剖教授带着一群学生到弗兰肯斯坦城堡上解剖实习课，刚站 到解剖课台旁，突然僵尸从解剖台上坐起来，手舞足蹈。“啊！”教授尖叫一声，当即吓晕过去，学生们四处逃散。等到附近的警察赶来，僵尸早已不见踪影。几天以后发现，两个做实验的年轻医生，一个死于非命，怀疑被害；另一个失踪。此后，宗教政府再次严令禁止做此类违法的人体实验。

伽伐尼的研究造成的思想混乱是当时社会不能接受的，许多物理学家们肩负着政治任务，竞相重复枷伐尼的动物实验，企图否定伽伐尼的研究结果。著名的意大利物理学家和电学家伏特教授在多次实验后认为：伽伐尼的“生物电”之说并不正确，青蛙的肌肉之所以能产生电流，大概是肌肉中某种液体在起导电的作用。

为了论证自己的观点，伏特把两种不同的金属片浸在各种溶液中进行试验。结果发现，这两种金属片中，只要有一种与溶液发生了化学反应，金属片之间就能够产生电流。在多次重复了伽伐尼的实验。伏特教授认为青蛙的肌肉和神经中是不存在电流的，电流可能来自于两种不同的金属棒相互接触。无论动物死活，体内都不可能产生电流。伏特教授通过重复枷伐尼的动物实验，虽然错误地否定了生物电的存在，但却意外地发明了电池的原理，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发明电池的人。

伏特教授的研究虽然暂时平息了伽伐尼的实验给社会带来的骚乱和不安，但是却不断刺激着一些文学家的神经，鬼神的故事开始层出不穷，五花八门。

倔强的伽伐尼坚信自己的研究是正确的，因此，余生一直坚持不懈地研究人体组织的电流活动，拒绝签署退出此类研究的保证书。由于政府的干预和限制，他丢到了行医资格和教学头衔，很难找到养家糊口的工作，于1798年在饥寒交迫和伤残病痛中结束了自己贫穷凄惨的一生。

2.电流背后的鬼故事

实验室里的两具僵尸跑到哪里去了呢？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看到僵尸跑到森林里去了；有人说僵尸就躲在城里，穿着市民的便装，戴着礼帽，很难识别其真面目。还有人说僵尸已经被解剖过了，早已没有内脏，而且没有血液，只有靠吸血为生。此后，社会上又冒出了恶魔和吸血鬼的传说。这些故事迅速传遍欧洲各大城市。每到半夜三更，在黑暗的马路拐角处，经常可以见到一个长发飘肩、两眼黑凹、长舌裸露的骷髅，披着长袍站在暗处窥视着行人。吓得警察躲在屋子里颤抖成一团不敢外出巡逻，一些强盗趁机化妆成僵尸四处作案；社会上魔鬼越来越多，相互争斗和残杀。一时间，城里鸡犬不宁，城外鸡飞狗跳，人人自危，大人不敢上夜班，小孩不敢出家门。

英格兰伦敦市摄政公园东边有个萨默斯小城，城内摄政大街住着一位当时赫赫有名的浪漫派政治家和哲学家，叫威廉·葛德文，是个政治自由主义和无神论者。葛德文有个1797年出生的女儿，叫玛丽，天真、活泼、漂亮，喜欢刺激和冒险。

由于受到父亲和母亲政治思想的熏陶，16岁的玛丽与已故的母亲如出一辙，天生不信邪，信奉女权主义和无神论，不仅喜欢读伽伐尼的科技书，而且还喜欢讲鬼的故事，戏弄现实的宗教学说。1814年春天，威廉·葛德文陷入家庭财政危机，债台高筑，这时，他的一位政治追随者，浪漫派诗人伸出援助之手，不断替他偿还债务，让他免受牢狱之苦。

诗人名叫雪莱，22岁，外貌帅气，文采飞逸，出身名贵，家境富有，奉父之命，21岁早早成婚。雪莱的经常到来，触动了玛丽的芳心，两人经常在一起探讨文学、诗歌、小说，偶尔也谈及浪漫派政治和情感的话题，有着说不完的共同语言。玛丽不知不觉地暗恋上英俊潇洒的雪莱，而雪莱也慢慢地喜欢上这个美丽霍珀的小妹。玛丽的母亲是个女权主义政治家，在玛丽出生之后十五天，因产褥热死亡。

父亲在她两岁的时候与邻居一位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结婚，从此，玛丽生活在继母偏心的阴影里，但善良的玛丽与小自己一岁的继母女儿克莱尔一直感情投缘。17岁的玛丽在继母女儿克莱尔妹妹的帮助下，大胆地给雪莱发送一封约会的信函，约会的地点选择在一个极其安全隐蔽的地方，一处山高林密杂草丛生的坟茔地。

第一次约会，天色渐暗，雪莱在克莱尔妹妹的带领下，战战兢兢地走进那处荒无人迹的坟地，被突然从一个墓碑后面冲出来拥抱他的玛丽惊吓得昏倒在地。玛丽俯下身安慰雪莱，“亲爱的，别怕，这是我妈妈的坟地，她会保护我们的。”从此，两人在坟地里频繁约会，感情如同冲破堤坝的潮水汹涌澎湃。雪莱不顾妻子玛丽特有孕在身，痴情地留住在威廉·葛德文家里。

雪莱的父亲很快发现儿子把家产不断捐献给社会和政治家葛德文，开始断绝他的财路。不久后，玛丽的父亲葛德文也察觉到雪莱与自己女儿的恋情，这位一直崇尚浪漫、新潮、政治正义的学者，一反常态，坚决反对女儿这种违反世俗的做法，把雪莱赶出家门。倔强的玛丽坚决抵抗父亲的暴行，毅然决定带着忠实的克莱尔妹妹与雪莱私奔。

三个人离开伦敦，渡海来到法国，坐马车、骑驴、徒步，不辞劳苦来到战后不久的巴黎。玛丽的继母追到法国找到他们，述说父亲的悲伤和想念，可是，玛丽和克莱尔坚决不动摇，玛丽的继母只好留下点钱悻悻而归。

为了满足玛丽探求神秘故事的愿望，三个人离开法国直奔德国的弗兰肯斯坦城堡。弗兰肯斯坦城堡建于1250年，是位于德国南部黑塞州的一座山顶城堡，俯视着达姆施塔特市。历史上，经常有炼金术士和人体解剖学者在这里从事神秘的研究，因而流传着很多骇人听闻或恐怖的传说。一路上，玛丽读着她妈妈，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的小说、诗歌和政治作品，雪莱则一边照顾着这两个女孩，一边继续自己的写作，靠不停地投稿赚钱来换取路费。

参观弗兰肯斯坦城堡后，三人前往瑞士参加一个约会。1816年5月，他们翻山越岭来到瑞士日内瓦湖边一个村庄，与克莱尔妹妹在伦敦认识的一个英国朋友相聚。相见时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当时欧洲赫赫有名的诗人、小说家、政治家和哲学家拜伦。年轻风流倜傥的才子拜伦把克莱尔妹妹迷恋得晕头转向，心甘情愿以身相许。

拜伦在写给妹妹的信里说：“在日内瓦湖边，我无法拒绝一个傻女孩的爱情，只好逢场作戏。”拜伦带着一个年轻的随身医生，叫约翰·威廉·波里道利，也是一个故事迷，明里是拜伦的保健医，暗里在偷偷学习写故事的技巧。拜伦租了一个湖边的Villa Diodati大别墅，而雪莱因为经济拮据，在村里租了一间小屋。与拜伦相互介绍时，玛丽自称自己是雪莱夫人。

那一年的夏天，瑞士的气候格外反常，可能是由于前一年附近火山爆发的缘故，灰蒙蒙的云雾、淅淅沥沥的小雨和阴冷的北风连绵不止，难得偶尔晴天，五个年轻人租艘小船漂泊在湖面，而大多数时间，特别是夜里，聚集在拜伦的大客厅里，一边烤火，一边倾听拜伦讲的鬼故事。当拜伦的故事耗竭时，他提议今后每晚一个鬼故事，由大家轮流讲。漆黑的夜晚、嘀嘀嗒嗒的雨声、呼啸的寒风和湖边传来的浪花声，使鬼故事增加了不小恐怖成份，人人精神绷紧，汗毛竖立，忘却饥寒和困意。

六月中旬的一个夜晚，北风围绕着拜伦的别墅，发出奇特的怪声，玻璃窗哗哗地震响，拜伦被野外闪动的幻影惊吓，建议大家改变了个话题，谈论的是生活的准则和科学发明。约翰·威廉·波里道利医生无意中提到：“只要有电，也许僵尸可以复活。”拜伦立即打断他，“不要再提这种恐怖的话题。”玛丽受到波里道利医生启发，突发奇想，如果有发电机，可以利用僵尸制造怪物。午夜之后，虽然已经身心疲惫，可是玛丽无法入睡，她的想象力开始沸腾奔放。那天夜里，她被一个恐惧的噩梦惊醒，她的鬼故事出现了。她惊醒后对雪莱说：

“我看见一个玷污艺术的学生，面色苍白跪在一个他拼凑在一起的东西旁边。我看见一个四肢平伸的男人显露出十分丑陋的幻影，接着，随着一台发电机开动强大的引擎，电流带给这个死人生命的迹象。在一阵不安地骚动后，半个生命出现了，接着是一个怪人站起来。一个面目狰狞、丑陋、力大无穷的怪人。太可怕了！有人在努力模拟世界的生命创造者，制造出这等超级可怕的生物！他的名字竟然叫弗兰肯斯坦！”

“我从来没听过这么离奇、恐怖、精彩的科幻故事，你要马上把它写下来！”雪莱鼓励玛丽。

玛丽当即点着油灯，伏案写作了一个短篇小说。但雪莱看后不满意，说：“你要把它写成一部长篇小说《弗兰肯斯坦》，这是你文学成名的最好机会。出版费用我来张罗。”在雪莱的鼓励下，玛丽扩大了这个故事，利用一年多的时间把它变成了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科学怪人--现代的普罗米修斯》，1818年正式出版。

这本书成为历史少有的畅销书，直到2016年，几乎每年都被不同的编剧、导演拍成话剧、电视剧和电影，除非碰到了像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和经济萧条。

然而，玛丽的人生并没有因为这本轰动全球的小说而改变，她至死一直挣扎在贫穷、磨难、不幸的人生中，直到1852年在疾病剧痛中结束了生命，才得以真正的安息。

3.心电图随后而来

被埋没几十年的伽伐尼的发现，直到1830年才被一位意大利物理学家马特细教授证实。马特细教授是个文学爱好者，喜欢写作和阅读小说，推测他读过玛丽的小说《科学怪人--现代的普罗米修斯》，受到启发，开始研究人体电流，不仅证实了人体组织可以产生电流，而且无意中发现了心脏的电流，可以引起心脏的收缩。

此后，一直到1903年，威廉 爱因托芬在荷兰发明了从体表记录心电信号的机器，心电图才真正被接受。而威廉 爱因托芬本人因为发明心电图机器获得1924年诺贝尔医学奖。

心电图在心血管疾病的诊断价值始终为首屈一指，它是临床医生诊断心肌梗死的第一线索，是识别心律失常的最佳选择检查，同时还延伸到射频消融、冠脉介入、重症监护、医学康复等各个领域，为当今世界医学最需要的医学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