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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米谷画集》想起一些往事

 斜桥古镇 2017-01-16

    2008年10月21日,“纪念漫画家米谷九十周年诞辰座谈会暨《米谷画集》首发式”在故乡海宁图书馆举行。这消息,是20日老同学高健行君打电话告诉我的,说他已得到邀请,并问了我一些有关米谷的情况。

     27日,我就收到了海宁图书馆寄赠给我的一大册《米谷画集》。这本精美、厚重、史料性极强的煌煌巨著。2009年第一期《水仙阁》中“海宁人物”、“新书之叶”与“馆情动态”三个栏目中,共刊发过八篇文章,对米谷其人其画,以及海宁图书馆编辑这本画集的缘由、过程,作过系统介绍,不再赘述。

    名人崇拜,自古皆然。1949年5月9日斜桥一解放,随着共产党掌权治国,米谷的名声在斜桥街上一下子大了起来,特别是我等小学生,都因镇上出了个“漫画家米谷”而倍感自豪,虽然米谷远在上海。大约1950年春节过后,米谷全家迁往上海。他家的花厅,做了人民银行。西环桥堍开的“同茂南货店”仍有伙计代为经营。

    米谷(朱禄庆)家是大户人家,房子与我家相邻。我家西楼窗外,是他家的园子,很大,有水井,有空地,有桃树、枇杷树,还有绣球、紫薇等花树。母亲说,我家后天井里的那棵紫薇花树,就是朱家园子里老树的根“串”过墙脚生发出来的。从我记事时起,它已高及楼上屋檐,打开西房后窗,就可以折下花来。

    园子西边高墙内,便是米谷家的花厅和住房,有边门通园子。园子南面的一组楼房,租给几家房客居住。园子北墙只一人多高,有一扇钉着洋铁皮的破旧小门,门外,就是我家后门外一条狭长的“屋檐滴水地”,长着一棵高大的老桑树。初夏时节,正是我家老桑树上的“乌嘟”(桑椹)成熟,也是朱家奶奶(米谷的母亲)家绣球花盛开的时候。期间,朱家奶奶的两个孙子(尧森和尧洲)就开开小门,爬到老桑树上采“乌嘟”;有时,我也到他家园子里采绣球花。

    尧森比我大两岁、尧洲比我大一岁,小学里他俩的年级比我高,平时从不往来,只是“认得”而已。也许当时他俩的父亲在共产党方面,大人不让他俩与邻家孩子交往吧。再说,他家的进口朱家弄(现名银行弄)与我家的进口元吉弄,相隔有八间店面的距离,大人也从不串门。听父亲说过,斜桥解放前夕,米谷秘密回过家,当局要捉他,幸亏知情的一位朋友及时通知他才连夜走脱。我不曾见过米谷,只认得他的母亲、妻子和尧森尧洲。

后来我才知道,1938年,米谷与我的表叔张鹤龄(殷白)等几个热血青年一起,经八路军汉口办事处介绍,到延安参加了革命。此事始末,殷白写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散文《步行记》中有详细记述。

    1966年秋天,“文革”动乱波及小镇斜桥,父亲精神开始错乱。我回家探望,发现西屋与中堂间用芦帘拦着,一位老太太住在里面,父亲命我叫“朱家奶奶”,我才知道米谷的母亲被北京的造反派扫地出门,遣反到了斜桥。她家的住房早被征用,居民会将她暂时安置在我家楼下西屋。十月底父亲精神病大发,舅舅和表弟将他送到乌镇精神病院,不久我赴乌镇(那时叫“红镇”)探病,顺便回家看看,屋里空空荡荡,朱家奶奶已经搬走。

再说我的笔名“米草”,是名人崇拜的产物。1954年秋天,初中三年级。班里出墙报,我写了一只讽剌某同学的童话(现在想来,有失厚道),从“狐假虎威”引伸出“狐假象威”,题目是《一只自作聪明的狐狸》。大意是那只狐狸嫌“假虎威”不够,想“假象威”,便顺着大象的鼻子往上爬;大象吃过老鼠钻进鼻孔的亏,于是,鼻子一甩,将狐狸扔出老远,摔了个半死。

    那时候同学们写文章,都喜欢取笔名。老师说,鲁迅的“鲁”,是母亲的姓。我母亲姓朱,虽与米谷姓朱不搭界,但米谷将“朱”字变成了“米”字,给我启发,我也就将母姓“朱”变成“米”字。人家是名人,是有用的“谷”;我只是个中学生,做“草”也好。就这样,《一只自作聪明的狐狸》的标题下,署上了“米草”两字。 后来,在《辞海》里,看到“大米草”条目。大米草是一种原产于英国、法国海滩的多年生禾本植物,根系可保滩护堤,促淤造陆;秆叶可作绿肥、饲料和造纸原料。浙江、江苏的一些海滩上已引种成功,生长良好。如是,“米草”这个笔名,也算有了出处。

                                                               (2009.1.29 作者:庄月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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