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为立：平胃散治疗案三则

牙痛案

肖某，女，68岁。2015-01-22就诊。

左上4牙痛三天，不松，下午疼痛较重，7~8年前牙痛一次。这次因为吃辣咸鱼后。
纳食睡眠可，口夜间干，白天饮水较多，有高血压、脑梗病史，无胃不适，无胸闷心慌，汗出不多。大便可，一日1~2次，小便可。

查体：舌较红苔白黄厚腻，咽部不充血，舌底静脉稍瘀紫。脉弦滑。

处方：苍术15、生姜6、甘草6、陈皮15、厚朴15、川牛膝9、赤芍12、丹皮15、大黄6，2剂。愈。

胸椎骨质破坏（结核）案

伊某，男，83岁。2014-3-23初诊。

胸椎结核，T10骨质破坏。背部疼痛较甚。住武汉某院治疗。卧床制动。西药控制疼痛效果欠佳（用药不详。由于是亲戚，托人请我去看看）。

睡眠可，纳食一般，多食心下痞塞，小便不畅，疼痛（前列腺增生），大便4~5日一次，灌肠大便呈牙膏状，不干结。口不渴，汗不多。不发热。

查体：舌淡紫甚苔白厚，咽部不充血，舌底静脉可，脉滑缓稍有力，心下按之不适，左下腹按之不适。血压125/ 80

处方：苍术15、陈皮12、厚朴15、生姜9、甘草6、大枣6枚、茯苓15、枸杞子15、菟丝子15、仙灵脾15、补骨脂15、泽泻15，7剂。

每天服核桃3~5枚。

2014-4-1二诊：
饮食睡眠好转，大小便有意识了，疼痛好转大半。

查体：舌淡紫苔白夹黄黑（染苔？）津润，咽部不充血，舌底静脉可，脉滑缓稍有力。腹部软压之无不适。

处方：苍术15、陈皮12、厚朴15、干姜9、黄连3、甘草6、大枣6枚、茯苓15、枸杞子15、菟丝子15、仙灵脾15、补骨脂15、泽泻15，7剂。

每天服核桃3~5枚。

2014-4-4三诊：
来电诉服4-1方无不适。大便一日一次，自主排便。余可。

2014-4-8四诊：
现疼痛消失，纳食睡眠可，大小便可，可以做桥拱动作，自主床上转身。

处方：苍术15、陈皮12、厚朴15、干姜9、甘草6、大枣6枚、茯苓15、枸杞子15、菟丝子、15仙灵脾15、补骨脂15、桑寄生15，7剂。

每天服核桃3~5枚。

后出院。建议去同济康复中心做体外支架。未去。

月经不调案

金某，女，30岁。2014-11-21就诊。

今年8月29日在同济医院做伽玛刀治疗垂体瘤，9月18日至今月经未干净，10月底11月初月经量多，色由暗红色变鲜艳，血块很多，经前无胸胀腹痛。18日到同济复查，开药左甲状腺素钠片，服药后感觉胸口重压憋闷感，恶心欲呕。

纳食稍差，稍腹胀，睡眠可，口不渴饮水不多，汗出可，无心慌。大便较便秘，小便可，稍有尿频。今天做B超子宫内膜1.5.。口乏味，喜甜食，食甜的后又有怪味。

查体：舌暗较瘀紫，苔白黄厚，咽部不充血，舌底静脉有瘀紫，左关中取滑数有力，右寸关稍细滑数。心下稍痞塞，上腹部肌紧张抵抗，右少腹压痛（++）。

处方：生甘草3、生姜3片、苍术12、陈皮9、大黄6、黄连3、生白芍15，3剂。

药后经血干净。

脾为阴土，胃为阳土，而皆属信；信则以时而下，不愆其期。虽曰心生血，肝藏血，冲任督三脉俱为血海，为月信之原，而其统主则惟脾胃，脾胃和则血自生，谓血生于水谷之精气也。若精血之来，前后、多少、有无不一，谓之不调，不调则为失信矣。

《经》云∶土太过则敦阜。阜者，高也；敦者，浓也；既高而又浓，则令除去，宜用平胃散加大黄、白芍药、枳实、桃仁之类。

《经》又云∶土不及则卑监。卑者，下也；监者，陷也，坑也。既下而又陷坑，则令培补，宜六君子汤加芎、归、柴、芍及归脾汤之类，此言经水不调以虚实分之也。（《女科要旨》）

按  语

以上三则病例，一为牙痛；一为胸椎结核；一为月经不调，均用平胃散加减而获效。

我觉得“有是证，用是药”的“证”不是“症状”或“症候群”，而是“病机”。实际上应该是“有是机，用是药”。而“药”也不是单味的药，而是对“机”之方。

请看刘渡舟老的这一案例：
我去年冬天看过一个肝硬化腹水的病人，主诉就是腹部有水，憋闷难忍。我一看，面色又青又黑，脉弦软而无力，手也发凉。

自述背部总有凉气。一派阳虚之象，所以我没用利水之法，开了附子、干姜、人参、黄芪等温补之药。这人的腹水逐渐消了，也能上楼了，现在还活着。（《刘渡舟伤寒论讲稿》88页）

这则病案告诉我们不能“见血治血，见水治水”，要辨清楚“血”“水”后面的机理，“谨守病机,各司其属”方能切中要害，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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