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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生 文/月华生

 昔之于我 2017-01-26

尾生

文/月华生



《庄子·盗跖》记载: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遂抱柱而死。


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的洒下,将天地染成一片银白,一个小小的人影儿顶着风雪艰难的前进。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她穿着单薄的衣裳,拽着背篓的手被冻得通红。

她名叫从夷,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经常上山采药贴补家用,没想到今日会遇上大风雪。她双手死死的拽着身后的背篓,里面装着的是她上山寻到的草药。又走了小半个时辰,从夷艰难的抬头,隔着风雪看到了从村子里冒出的袅袅炊烟,她绽开一个笑容,不由的加快脚步,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娘,这是我今日寻到的草药。”从夷把身后的背篓放到桌子上,低声说道。

面容苍老,体态丰硕的女人把草药收了起来,从桌上随手拿了个干饼塞给她,不满道:“一副身娇体弱的样子,就知道吃吃吃,吃完就给我去干活。”

“曼娘,从夷今天辛苦了,一个饼怎么吃得饱?”坐在一旁始终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了。男人面黄肌瘦,一幅大病初愈的模样。

女人用手指狠狠地戳着从夷的额头,怒瞪男人道“她吃饱了,我们就得饿肚子,这冬天还长的很,哪有这么多粮食养她。”男人想了想,觉得也是,便不再开口了。

从夷被戳的后退几步,她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嘲讽,快速的啃着手中的干饼。只有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只要有东西吃,便能活下去,她想活着,所以她不反抗。每年冬天,路边上都有被遗弃的女婴和被冻死的女孩,她不想成为她们中的一个。

几日后,大雪终于停了,从夷在院子里干完活,又背上背篓准备上山采药,一转身却被吓了一跳,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直直地站在她家的篱笆墙外,男人的眼睛很黑,专注盯着她,眨也不眨一下。

从夷有些害怕,她伸手从地上捡了根棍子握在手里,看了下对方的身板,觉得如果他真的想怎样,这根破棍子估计也没什么用,但好歹能让她心安。

“你是谁?在这作甚?”

他并不回答,目光也始终没有离开从夷。从夷有些恼怒,也不管他,径直推开篱笆走了出去,走出几十步后,她回头再看,发现那男人还站在原地,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她,见她回头,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似乎有些惊喜。从夷羞恼的转过头,脚下也开始加快,管他是谁呢?采药最重要。

冬日里生长的草药极少,从夷在山上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株,她叹了口气,准备再找找就回去,刚朝前走几步,突然觉得脚下一空,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她发出一声尖叫,掉落到一个雪洞中,被震落的雪簌簌的掉下来,洒了她一身。

从夷懵了一会儿,撑着地忍痛坐了起来,然后向四周看了一眼,洞很深很平整,看来是人挖的猎洞,洞口很高,她没有爬出去的可能,如果没有人来救她,她连今晚都度不过。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她奋力的大叫,只是叫的嗓子都嘶哑了,却不见一个人来。反倒是又开始下起雪来,细细的雪花很快染白了她的头发。她抱紧双臂,孤零零的坐在洞里,一股绝望袭上她的心头,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落下来。 “救命啊……来个人……救救我啊!”

她哭得伤心,眼泪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却不知道在洞的上方,有个男人为她急的跳脚。男人已经在周围转了一圈,他想把她拉上来,却苦于找不到东西。听到从洞中传来的哭声,他更是急的面红耳赤。转悠了半响,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脱下自己的外裳,用蛮力撕成条状,然后把他们打结连起来,准备从洞口扔下,做完这一切,他趴在洞口,小声的叫道:“姑娘,姑娘······”

从夷听到上方传来呼唤,欣喜的抬头,一根用破布做成的绳子从上方垂下。她顾不得看洞口是何人,连忙把绳子系在腰间,配合着那人把自己拉上去。到了洞口,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腰使劲把她往上一提,放到了雪地上。

她坐在雪地上松了一口气,抬手擦掉满脸的泪水,正想感谢救命恩人,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幽黑的眼睛,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疑问,怎么会有人的眼睛这么黑呢,随后就诧异道:“怎么是你?”由不得她不惊讶,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个望着她看的男人,可他怎会在这儿! 男人见她看着他,抿了抿唇,显得有些窘迫,“我,我跟着你来的。”

跟着我来的?从夷立刻警惕起来,觉得此男不怀好意,“你跟着我作甚?”

男人不好意思的看她一眼,开始左顾右盼,一副我不愿意回答的样子。从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男人分明生的高大健硕,却做出这种小儿姿态,着实令人好笑。见他实在不愿说,她也不逼了,左右自己也什么可图的。她拍了拍身上的雪准备站起来,只是脚上一使力,就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痛得她呲牙咧嘴,眼泪都冒出来了,“我的脚,好······好痛啊!”

“痛,去看大夫,看大夫,我背你。”男人一把拽住她的手,弯腰把她背到背上,然后快速跑了起来。

从夷被他这一连串动作弄懵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拍着他肩膀急道:“你干什么?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

男人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她,语气认真道:“你痛,要看大夫。”

从夷觉得这男人有点傻,怎么一副她就快要死的表情,她只不过扭了脚好么?!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脚腕就传来剧痛,她咬牙想了想,算了,就让他把自己背到村口吧。别让人看见就好。

“你背我可以,不过这是小伤不需要看大夫。”

“小伤?不需要看大夫?”

“对,小伤不需要看大夫。”

“哦!”他仿佛有些不相信,却不再跑了,慢慢地走着。“那你不要痛了。”

从夷盯着男人的侧脸,看着他懵懂的样子,她心想这男人还真有点傻气。她趴在他的背上,由他背着向前走去。他的背很宽厚很温暖,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侧脸线条刚毅,嘴角紧抿,如果他不说话,只看外表分明是极为出色的男子。她心中一动,问道:“你娶妻了没?”

男人摇了摇头,答道:“没有。”

从夷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走着,一副生怕摔着她的模样,心中莫名有些感动。

到了村口,从夷让他把自己放下,然后一瘸一拐的往村里走着。走了几步,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突然转身,把身后跟着她的男人吓的一颤,她忍住笑,板着脸道:“别再跟着我了!”说完,转身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

男人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眼神很担忧,却真的没有再跟上去。

回到家,从夷毫无疑问的被骂了,没带回来任何东西不说,还伤了脚,这就意味着她这几日都不能干活了,在她那位费尽心思剥削她的娘亲看来,这是不可饶恕的事情。于是,她不光今日要饿肚子,明日、后日都得饿着。

从夷躺在干草铺就的床上,心想三日还饿不死,忍忍也就过了,还是睡觉吧,睡着了就不会饿了,怀着这样的信念,她慢慢的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她想到了白天的那个男人,就因为告诉了他自己名叫从夷,那男人一路上就不停得唤她,从夷,从夷······他的声音低沉缠绵,从来······没有人那般唤过她,直到现在那声音仿佛还环绕在耳边。不对,她猛地睁开眼,是真的有人在唤她。

“从夷,从夷······”这间屋子本来是个柴房,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子。现在,有个男人使劲的把脸贴在窗子上,冲着她笑。

她猛的坐起身,怔怔的看着他,明明生的那般刚毅怎会笑的如此傻气?不知怎的眼睛突然酸涩起来,她声音艰涩道:“你怎么来了?”

“给你吃!”他从怀中摸出一块饼,艰难的从窗子口递进来。从夷红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并不接。他有些急了,使劲的把手往她的方向伸,整个脸被窗口的木杆挤得变形,急声道:“给你吃,给你吃······”

从夷看着他这样心中一软,连忙接过饼,毫不迟疑的大口吃了起来,吃着吃着眼泪便一滴滴的往下掉,她几口吃完东西,一把抹掉眼泪。然后,她看向那个因为她哭而满脸焦急的男人,一字一顿道:“你喜欢我吗?”

男人见她不哭了,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满脸通红,他低下头小声道:“喜,喜欢。”

“既然你喜欢我,那你娶我吧!”

他抬头不解,“娶,娶你······”

“是啊,娶我做你的妻子,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会对你好,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愿意吗?”从夷将自己挪到窗边,用几乎蛊惑的声音问道:“你愿意么?”

“一直在一起?愿意······愿意。”男人欣喜的答道。

从夷不着痕迹的放开紧握的手,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男人有些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她,不过这都没关系,她看着窗外的男人道:“那明日你就来我家提亲,然后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好,我现在就回家去跟我爹说。”男人飞快的答道,然后消失在窗边。

从夷怔怔的看着窗口,看了很久很久,其实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她看得出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乎她,这世上居然也有人在乎她,思及此处,眼泪不争气的涌出,她娘恨不得把她从这家里赶出,以后,她也可以有个家,有自己的孩子,还有那个男人,真好,真好······

第二日,从夷醒的极早。一醒来,她就把自己挪到柴房门口。柴房的门正对着院子,要是他来提亲,她正好能看到。她满怀希冀的等着,眼睛一眨不眨的透过门缝看向院子。

等了许久,爹娘都起来了,他们在院子里来来回回。从夷耐心的等着,她不着急,她知道他定不会骗她的。果然,过了没多久,有个陌生的女人进到了她家的院子。可惜隔得太远,她把耳朵使劲贴到门上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只见那女人热情的拉着她娘的手不停得说话,开始娘亲很高兴,不停的笑。只是说着说着,两人的表情都淡了下来,最后,那女人一脸怒气的走了。她娘也一脸不高兴的把手中的东西摔在地上。

从夷从头看到尾,见那女人走了,她仿佛全身上下都被浸在冰水中,连心都是冰冷、冰冷的。她娘这是不同意,她为什么不同意?把自己打发出去不是很好吗?她为什么不同意?

从夷把自己蜷缩起来,将头埋进膝盖,她对未来生活的幻想突然变得可笑起来,不能离开这个家,一切就都是妄想。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天已经黑了,她艰难的站起身一步一拐的躺回到干草堆上。这一夜她没有闭眼,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窗口,只是一夜过去,她等的人······没有来。

过了两日,她的腿彻底好了,日子又恢复成以前的模样,时不时的饿肚子、被打骂,没有期待,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那个在黑夜冒着寒风给她送食物的男人,就好像从未出现过。只是,午夜梦回间,她时常听到有人低沉而缠绵的唤她从夷,醒来时,她连忙往窗口看去,空无一人······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冬日过去,春日也紧跟着溜走,夏日到来了。

自从那次摔断了腿,她娘便再也不让她上山采药。自然不是怕她受伤,而是觉得她采草药既赚不了钱,还耽误干活,这日她娘不在,正好上山采点药材。她拿出很久未用的背篓,背着它走出了家门。

在山上转悠几圈,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上次掉下陷阱的地方。她静默一会,在附近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那个男人自那晚过后再没出现,不过见他两次,她对他的记忆却始终清晰。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也许,那个高大却有些傻气的男人是真的在她心里扎下根了。

“从夷·······”

她摆了摆头,心想这是又出现幻听了。

“从夷,从夷······”声音由远及近。

从夷猛地转头,一个身穿上衣短褂的男子正向着她跑来,见她回头,他跑得更快了,须臾便到了她跟前。他眉目周正,面容冷硬,只是一笑便有些傻气,而他正朝她笑的欢快,语气兴奋道:“你来了啊!”

想了许久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从夷有些不敢相信,她睁大眼睛,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从夷……”男人弯下腰与她对视。

从夷眼睛一红,不敢相信他真的出现她的面前,“你,你怎么来了”

“我在这等你啊”

从夷不由的想到一种可能,她不可置信道:“你一直在这等我?”

他摇了摇头,答道:“不是,我只在这个时辰来等你。”

从夷默了一会,又问:“日日都来?”

他笑了:“嗯,日日都来。”

“为什么来这?”

“你家要的聘礼太多,我爹不让我去找你,我答应了,所以我来这等你”他有些委屈的说:“我等了你好久。”

从夷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能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你不去我家找我,是因为答应了你爹,那你为何来这等我?”

他有些惊诧的瞪大眼睛,然后急切道:“娶你啊!你说过要我娶你的。”说完,便眼巴巴的 瞅着她,仿佛怕她反悔。

“唉······”从夷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惊喜、诧异、委屈各种滋味不停的交织,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叹。她想过许多种他没再来找她的理由,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在他们相识的地方,在相同的时辰等着她。

她拉住他的手臂,让他同她一起坐在大石头上,山林里绿树成荫,点点光斑洒落在两人身上,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还有微风吹拂树梢的沙沙声,两人肩并着肩,腿碰着腿,谁都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坐了半响,日头已经偏西,从夷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身旁坐的一本正经的男人,开口道:“你爹不是不让你娶我吗?你还找我作甚?”

他侧头看向他,眼睛晶晶亮亮,“咱们私奔。”

从夷笑了,“傻子,你知道何为私奔吗?”

“我知道,就是私定终身。咱们可以去我老家。哪里没有人不让你嫁我。从夷······去不去?”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声音越来越小,唯恐她拒绝。

“去啊!怎么不去!”从夷泪中带笑,扬声答道。“三日后入夜,就在村西蓝桥下,咱们不见不散。”

“嗯!”男人眼中盛满惊喜,狠狠的点头道。“不见······不散。”

回到家中,从夷利落的干完活儿,回到自己的小柴房待着。她盘算着一路上需要带些什么,最后发现自己身无一物,根本没有什么可带的,不过得把这几日的口粮省下来做路上的干粮。

她从小生长在此,如今要离开这儿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心中难免忐忑。她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老天保佑,这次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三日时光就在不安中度过,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

这日她如平常一般干活休息,待天色黑了下来,她偷偷的把自己省下来的几个干饼和一件衣裳用布包好,准备溜出去,一拉门,没有拉动,再拉,还是拉不动。

“闺女啊!你就别费力气了,今天你是别想出这个门了。”

从夷被惊住了,她慌张的摇晃着木门,大喊道:“娘,你干什么?放我出去!”

一张苍老尖酸的脸从小窗口露出来,那张脸刻薄的笑道:“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想干嘛!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想就这么和野男人跑掉,哼!跟老娘斗你还嫩了点。”

“娘,我没想跑啊!”

“没想跑?那你怀里装的什么?告诉你老实给我待着。”说完,她便走了,脚步声渐远。

从夷惊慌失措的扑到窗口,失声痛哭道:“娘,你别走,你放我出去啊······娘········”不管从夷如何呼喊,始终没有人理她。

而此时蓝桥下,正有一个男人背着包袱在那等着,他脸上带笑,不时的伸头朝小路张望。都说六月的天如同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没过多久,天就开始下起磅礴大雨,还伴有电闪雷鸣。男人纵然站在桥下,全身还是湿透了,他有些担忧,从夷会不会也被雨淋?她会不会半路摔倒?他想去接她,可想起她说的不见不散,踌躇半响,他还是乖乖的站在桥下不动了。

雨越下越大,隐隐有破天之势。河水开始上涨,淹没了他的膝盖,从夷没有来;淹没了他的腰,从夷没有来;淹没了他的脖子,从夷没有来。他努力的抱着桥柱,踮起脚尖,只留一个脑袋在水面艰难的张望。

河水依然在怒吼,电闪雷鸣的黑夜,有个男人抱柱翘首,有个女人举石砸门。浩大的雨声是她最大的掩护,她砸破木门冲进雨中,她这一生从没跑得这么快,可是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催促着她快点,再快点。不知道跌倒多少次,当她满身泥泞,头发散乱的跑到桥边时,茫茫四顾,除了河水,空无一人。她站在那里眼睛通红、满脑空白,死死的盯着河面,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做,心中隐隐期待有个声音会突然从身后唤她从夷。

天亮时,雨已停,河水渐渐退去,候了一夜的从夷握紧拳头,猛地嚎啕大哭起来。就在桥下,有个已经僵硬的男人死死的抱着桥柱,头向上仰望着,眼睛大大的睁着,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她哭的声嘶力竭,哭的撕心裂肺,可桥下的男人啊,他再也不会为她流泪而焦急。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啊?怎么就不知道躲一躲?明明约好要一同远走高飞,如今却阴阳永隔,留她一人在这世上,他那么傻,黄泉路上怕是也会被人欺负,她又怎忍心让他一人独走。

哭了半响,她忍住悲伤,涉水走至桥柱旁,河水淹没她的唇鼻,她努力踮起脚尖看着着他的眼睛含泪笑道:“我来了,你看到没,我没有失约,我来了······”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话,男人大睁的眼睛缓缓闭上,身子慢慢倾倒,她慌忙抱住他,哽咽道:“你知道我来了对不对,你还在等我?真好,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她托着男人的身体,义无反顾的一同倒向水中。

在被河水淹没的那一刻,从夷猛的拥紧怀中的人,眼泪迸裂出来,她突然发觉自己竟不知道男人的名字,她竟······从没问过他。

没关系······待下了黄泉,我定不会再忘了问你·······

《庄子·盗跖》记载: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遂抱柱而死。

他名尾生,与心仪的女子约定在桥下相会,远走高飞。久候女子不来,河水上涨他也不愿离去,紧紧的抱着桥柱任由河水将他淹没。

尾生,尾生,他们都错了,你分明等到了你的姑娘,就在你沉入河水的那一刻,你分明看到,你的从夷,满身泥泞的朝你奔来。你想让她慢点,想告诉她你不急,只是······没来得及说出口。


(完)


品读之后,

愿享同感。


 

by.古风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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