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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鲁西北,记忆中关于过年的点点滴滴

 伤心的小剑客 2017-01-31

久居京城,却很少在北京过年。一来没有气氛,二来老家母亲盼着呢。于是,年关将近的几天,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早已没了淡定。做事爱走神,丢三落四是常态,整个人眼见得如坐针毡起来。

我的老家在鲁西北,一个地图上只能揣摩无法精确定位的小村庄。村子往东八十里,武松景阳岗上打过虎;村子往北八十里,西门庆偶遇了潘金莲;村子往南八十里,有一片水洼子叫水泊梁山。


不经意,这样的村落在老家附近多如牛毛。三里一屯五里一村,密密匝匝的星罗棋布。年里年外才会绽放出别样的光彩,随着爆竹声此起彼伏的炸响,静谧的图案灵动起来。就觉得硬邦邦的地盘有了震动,树枝光秃秃的也花枝乱颤,藏匿了许久的候鸟突兀而来突兀而去,似乎是被惊了春梦,怕打着翅膀东来西去地远遁了。

村口的大路上陆陆续续有了稀疏的人影,大包小包的背了收获,兴冲冲地走进村子。于是村子也一下子苏醒了,鸡飞狗跳地欢迎着远道而来的故乡人。临街的门口站满了穿着臃肿的男女乡邻,每走几步都要递了香烟,点了火,乐呵呵的一通寒暄。

过年的光景最舒坦,村子里要多悠闲有多悠闲。或三五成群的嗑着瓜子,或双手插进袖筒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屁股下边是蓬松的稻草,背后靠着夯实的土墙。最热闹的是街边的孩子,不晓得寒冷,脸蛋子冻得通红,鼻涕泡明明灭灭的一会儿就一身汗。抓一把远道而来的糖果,花花绿绿的撒过去,猴急猴急的撕开糖纸,舌尖一舔,蜜甜。小嘴更甜,叔叔伯伯的叫着你,心里面就觉得一阵暖一阵暖。

最快意的是陪了母亲去邻村赶集。三里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每次都是拗不过年迈的母亲,弃了汽车,换做步行。母亲年过八十,身子骨依然硬朗。路上走走停停,似乎积攒了一年的话都要说个没完。她乐呵呵地说,我乐呵呵地听,村子里很多的新鲜事一路走完基本就摸了个遍。

邻村的集市存在了很多年,平日里也有,五天一个,到了年关才是最热闹的几天。母亲的赶集很有计划,一路走一路买,谁家的划算,谁家的新鲜,谁家的分量给的实诚,她都明镜似的了然。摆摊的商贩都是临近村的熟面孔,一行做了许多年,爷爷传给父亲,父亲传给儿子。谁家谁家的,母亲尽管年迈,如数家珍的说出来很少有差错。她有她的世界,一年到头我偶尔驻足,她又开始像小时候一样宠我。最好的留给我吃,最有趣的说给我听。

最难忘的是除夕夜,一年凝聚成一天。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抹久违的亲情。捏着饺子说家常,守岁变得格外温暖。听着时钟滴滴答答的转动,时光似乎也懂得珍惜,一分一秒都过得其乐融融,说不出的香甜。母亲的精神头在这一天出奇的好,里里外外的忙活,有家有人有团圆,还能奢求什么呢?

万水千山,最美味莫过于芳醇的年夜饭;天涯海角,能唤醒亲情的只有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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