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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也有不为自己私利考虑的人 【原文】栾武子、中行献子围公于匠丽氏，乃召韩献子，献子辞曰：“弑1君以求威，非吾所能为也。威行为不仁，事废为不智，享一利亦得一恶，非所务也。昔者吾畜于赵氏，赵孟姬之谗，吾能违兵。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安用厥也？”中行偃欲伐之，栾书曰：“不可。其身果而辞顺，顺无不行，果无不彻，犯顺不祥，伐果不克。夫以果戾顺行，民不犯也。吾虽欲攻之，其能乎？”乃止。 【译文】栾武子、中行献子把晋厉公围困在匠丽氏家，于是召韩献子。献子推辞不到，说：“用杀国君建立威权，不是我所能做到的。建立了威权，那是不仁，事如不成，那是不智。享受一项利益而得到一个恶名，不是我所追求的。以前我受赵家的抚养，赵孟姬进谗言，我能使赵家免于全遭兵祸。人们有话说：‘杀老牛没有人敢做主。’何况是国君呢？你们几位先生不能侍奉国君，哪里用得上我韩厥？”中行偃想攻伐韩厥，栾书说：“不可。他为人果敢而且语言顺理，顺理就没有不行的，果敢就没有做不到的。侵犯顺理的不吉利，攻伐果敢的不能成功。办事果敢，顺理而行，民众就不会冒犯他。我们即使想攻伐他，能成功吗？”这才没有讨伐韩厥。 【说明】本节记录的是栾书杀害晋厉公的故事，栾书为了自己的私利，联合中行献子围攻匠丽氏家，并且想要联手韩献子，可是遭到韩献子的严词拒绝。这也就说明，既便是封建统治阶级内部，也有不为自己私利考虑的人。 本篇《晋语六》共收集了十二个故事，第一个故事记录的是赵文子举行成年礼的故事，赵文子即赵武，是赵盾的儿子，在行完成年礼后，依礼去拜见各位前辈，各位前辈都对他提出做人的要求和希望，勉励他积极求上进。第二个故事记录的是晋厉公打算征伐郑国的故事，晋国，也只是诸侯国中的一分子，只能在诸侯中称霸，而不能占有各诸侯国。第一是因为晋国没有这个名份，名不正则言不顺；第二则是因为晋国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没有这个思想准备那么必然不能干成功这件事。第三个故事记录的是晋军与楚军、郑军的一次战役，楚郑联军因为没有沟通好便仓促列阵，被晋厉公和郤至看出问题，于是展开攻击，楚郑联军因此大败。第四个故事记录的是晋国大夫郤至在战斗中的故事，郤至在战斗中横冲直撞，数次遭遇楚共王的战车，出于对楚共王的个人人格的尊重，郤至遇见后就迅速避开。第五个故事记录的是晋国大夫范文子的故事，范文子不想向外争夺，原因是他认为晋国内部并不安定，所以他重申，只有内部团结才能向外谋求，如果内部纷争不断，那么对外也是搞不好的。第六个故事记录的是晋国大夫范文子的言说，范文子认为晋国国内还没有整顿好，就贸然对外用兵，就会导致内乱。所以应该大力整顿内部，然后才一致对外。第七个故事记录的是晋厉公不听劝谏，一意孤行征伐郑国取得胜利的故事，第八个故事记录的是鄢陵战役中的故事，既然是战争，每个人都盼望取胜，可是范文子对于取胜却是忧心忡忡。他害怕的是成功之后的晋国君臣骄傲自满和争名夺利。第九个故事记录的是晋国大夫范武子的故事，范文子在鄢陵战役后认识到，灾难即将降临，于是召集宗族家人告诫，希望都能提高警惕，明哲保身。果然，晋厉公害死三郤后，自己也死于民众混乱中。第十个故事记录的是三郤被谋害的故事，三郤即是郤至、郤錡、郤犨。晋国的执政是卿大夫栾书，栾书忌恨郤至，于是指使被俘虏的楚国王子发鉤诬陷郤至，并设计让晋厉公除掉三郤，晋厉公忌惮栾书，想要除掉他，谁知栾书早有计划，反而杀死了晋厉公。第十一个故事记录的是栾书杀死晋厉公的故事，长鱼矫是晋厉公的心腹，深知统治阶层内部斗争的残酷性，于是在阴谋杀死三郤后，替晋厉公着想，希望晋厉公趁早杀死栾书，可是晋厉公居然天真地以为栾书不敢杀害君主，于是放过栾书，长鱼矫见此情景，赶紧逃奔到狄国。栾书隐忍三个月后，为自己的利益着想，杀死了晋厉公。第十二个故事记录的是栾书杀害晋厉公的故事，栾书为了自己的私利，联合中行献子围攻匠丽氏家，并且想要联手韩献子，可是遭到韩献子的严词拒绝。这也就说明，既便是封建统治阶级内部，也有不为自己私利考虑的人。 总结全篇，可以看出自晋厉公打算征伐郑国，一直到晋厉公被杀身亡，作者描述的是晋国上层统治阶级内部的斗争，大部分的官员都是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工作而奋斗，鲜有官员会为了国家的利益而工作而奋斗，韩献子可以说是极少数中的典型人物了。 —————————————————— 【注释】1.弑：(shi式)《周礼·大司马》：“放弑其君则残之。”《左传·宣公十八年》：“凡自虐其君曰弑，自外曰戕。”《论语·公冶长》：“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论语·先进》：“弑父与君，亦不从也。”《孟子·梁惠王上》：“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礼记·明堂位》：“君臣未尝相弑也。”古代称子杀父、臣杀君为“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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