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想了想,终于放下刀子,挠了挠头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哦,我想起来了,确实还有一个姓张的老板,不过,他很久没有来过了……” 当我们毫发无损地来到大街上,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时我发现小雷的裤裆有一处湿影,于是关心地问道:“你下面这是……”小雷的脸一下红透了,半天才说:“本来,刚才我就有点便意,正想说要上厕所,结果被对方这一吓,于是……”我笑着又问:“当对方把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时,你原本想说什么?” 小雷老实地说:“我正想说我们是记者,心想说出来吓他一跳再说。” 我气极了,用指头轻叩了一下他的脑门说:“幸好没说出来,不然,你这个脑瓜子可能就不会再寄存在你的脖子上,已经给他削下来当尿盆子用了。” 随即,我们向执法部门报了警。后来,经审问,光头招出假货的来源,执法部门顺藤摸瓜,捣掉了一个造假大窝点。不过,经此一役,小雷回来后病了三天,病好之后就写辞职报告走了。 侠女当女记 出手便不凡 三个月后,采访打假新闻的记者只剩下我一个孤单作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光杆司令,他们都想办法转行跑其他线去了。原因无他,惟怕打假不成反挨打。而本人命大有福相,在屡次伏假魔的过程中,虽然受到的恐吓或围攻也有不少,却未受过什么大的伤害。 后来,我们记者部新招来一个女同事,她无疑是我们部门的丑小鸭。相貌平庸,小嘴巴小眼睛,皮肤有点偏黑,惟一能帮她挣回点面子的是她那双双眼皮,身材瘦削且又矮。据说刚毕业于兰州大学新闻系,当然暂无工作经验。 领导当着大伙的面介绍说:“这是陈艳,以后是小李的拍档!”马上,我听到周围那些美女帅哥们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声:“咦,这回小李有福气了!”“嘻嘻……” 本来做我们这一行的需要男记者,这一回却聘用一个初出茅庐的女记者和我做拍档,怪不得那些同事在幸灾乐祸了。跑打假这条线,就凭陈艳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遇上冲突,我首先要充当她的保镖,保护她免受伤害,这岂非帮倒忙?但是没办法,这是领导的安排,我只能认命。陈艳倒不介意,落落大方地与大家握手,当与我握手时,她认真地说:“李大哥,以后请您多多指教哦!”我答道:“嗯,互相学习!” 第二天,便有读者打电话向我报料说,本市东郊某村地下私宰场交易热闹、频繁,一些病猪在那里屠宰注水后销往附近的农村结合部的市场。向领导请示后,我们决定次日凌晨前去暗访。 凌晨二点左右,我们把车开到报料人指点的地方,双方很快接上了头。准备出发前往地下窝点前,我关心地问陈艳:“你的百米赛跑的成绩是多少?”她似乎读懂了我话中有话,于是回敬道:“总之跑得比你快就是了!”我在黑暗中瞪了她一眼,心想:现在看你嘴硬,等会尝到苦头可别怪我!我们在报料人的带领下直扑私宰肉的窝点,隔很远就听到猪的嚎叫声。报料人把我们带到窝点门口就走了。 窝点里灯火通明,我们进去后,一个大腹便便老板模样的人便走过来主动向我们打招呼,他手上拿着一根水烟筒,留着八字胡。我们便自我介绍说,我们是附近工业区的一家公司饭堂的采购员,听说这里有便宜的私宰肉出卖,便过来采购。当陈艳与八字胡讨价还价的时候,我便在屋里转了个遍——用袋里的微型摄像机将现场拍了下来。眼看目的已经达到,我向陈艳打个眼色,准备撤走。于是我借口出去打电话与厨房的负责人汇报一下再决定是否购买。不料,八字胡盯着我的包说:“两位好像不是什么采购员,最起码语气不像。是不是……你们可否把包打开来给我们看一下?” 我听了立时心里一惊,我强压内心的恐慌,赶紧掏出一包大中华香烟,抽出一支塞进八字胡的嘴里,并立即替他点燃了,然后说:“老板,我们都是做生意的,带了钱来的,难道你怕我耍空手道劫走你的猪肉不成?” 八字胡倒也不含糊,有名烟在嘴里,只管使劲地先吸一口再说:“老弟,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实在是我们以前被记者坑过一回,人家把微型摄像机装在皮包里,所以我们不能不谨慎!还是麻烦你把包打开让我看一下!”说着,就把手伸过来。我连忙躲开了,说:“老板,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我这里面装的可都是钱,难道你想抢我们的钱不成?” “老弟,你的钱我们不会要,你尽可放心,不过,如果真的是摄像机,不好意思,我们只好不客气了!” 他这样一说,那些正在忙碌的工人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提着三尺长的杀猪刀向我们围过来,屋里的空气霎时变得紧张起来,一股带腥味的杀气在屋里弥漫开来。我在心里暗骂着:“哪个来暗访过了啊?为何不把这个窝点端了,搞得我要过来帮他们动第二次手术,可人家如今偏偏又提高了警惕……”我向陈艳打着眼色,要她和我一起向门口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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