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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还元之脉理奥旨(吕祖注)第一(3)

 月上澄天 2017-02-03

絡不通流,定是兩端首鼠;關苟蔽塞,好比一個驚鴻。

呂眞人曰:絡者,乃人週身氣脈之驛舍,運行之度數也。不流通者,氣脈運行之度,有所間隔,謂之不流通。有一不流通,則病見矣。或因七情之鬱積,或由五行之積塞而生痰涎,至流布於八方,而氣脈運度,所以有窒礙。故其發於脈也,有首鼠兩端之象。試觀鼠之畏人,欲前欲却,便是兩端,卽此意概。故見有兩端首鼠之脈,卽知絡之不流通也。關者何?卽上中下三關膈是也。三關膈以中隔爲要地,下升上降所必厯之區。而上下之關膈與中膈,亦俱不可蔽塞。上膈一蔽塞,則水升上而蘊聚不散;下關蔽塞,則水不升而津液爲之竭,氣降於下而不散,必有瘕結之疾;若中膈蔽塞,則水不能升,火氣不能下降,所以有土尅水之患,亦卽有土不生金之患。膏梁之家,大率患此。關若有一蔽塞,則其發於脈也,如鴻之驚,有一種凄楚不平順之氣象。驚鴻之脈,亦帶幾分首鼠,但更有一種變態神情,走閃停留,無所不齊,謂之驚鴻也。學者靜參之。

三隂賊刼,敲到密而且微;三陽敵攻,打來重亦兼疾。

呂眞人曰:三隂者,太少之統會,寔隂腑之鄉。賊者何?四時不正之氣,觸冒從毛竅入,如賊之攻城,破一關,入一關,由淺而入深,遂入於隂腑之鄉。然亦有一入而卽至於三隂者,皆由體虛所致。猶之乎兵不勝賊,兵愈退而賊愈進,進而到此地,則勢急矣。直抵三隂者,其本益虛,猶之乎城無兵守,賊一入而遂到盡頭之地也。惟其本虛,雖有賊內攻,亦低頭而受制,不能大聲告急,所以脈有微之氣象,微卽其本虛之見端。然有賊在其中,雖不能大聲告急,亦頻頻呼救,所以微中密,此外賊也。更有內賊焉,隂中或夾有邪火,猶之乎不歸化之民,亦謂之賊。因眞水不能制他,遂不歸化而作亂,特未搶掠於四方,猶在本宮作慝,故動於脈亦依然密且微。若作亂四方,則非此等脈矣。三陽者,亦太少陽關之統會,此中有三驛。敵攻者,卽上所云賊也。四時不正之氣,冒襲而入,初被他破關,猶之乎賊初入室,人見驚恐異常,必大聲叫喊。因主人未受賊制伏,雖不能獨力攻打,猶能大叫,故曰重。重者,卽大聲之意也。重而疾,疾者急也,有賊安得不急叫喊?卽脈之躁數是也。三陽症,其本未甚虧,所以重疾。若到三隂,則賊盛兵衰,必無不微者也。攻賊之方,不載於此。

魚戲波,難逃十日;鳥啄木,莫度三朝。

呂眞人曰:魚戲波者何?乃人之脈,將致散時候,無起無止,如魚之戲於波中,丿丿乀乀時,而又加之以跳躍,此乃五臟眞氣將散,水火金木土不能相生而成治,顛倒亂行,卽如兵敗散走,故有魚戲波之脈。按其節候,春則土先崩,夏則金先壞,秋則木先摧,冬則火先滅。一散而無一不敗,約其期不能逃乎十日。十日者,天數五,地數五,合而爲成數也。何謂鳥啄木?乃人之脈亂,或輟而不來,於不來中突然又如鳥之啄木,剛極突極,無常期亦無定數。試觀鳥之啄木,好則亂啄幾嘴,卽此意態也。此等脈較之魚之戲波,更暴戾失常,其期更速矣,故云莫度三朝。言三朝者,上中下三關之氣盡滅之數也。此皆不治之脈,業醫者見此,敢恃其術乎?

暴然半刻不來,將作行尸之體;倏爾幾聲亂應,急求保命之丹。

呂眞人曰:暴然半刻不來者,乃人之氣脈欲絕,無生生之機,故內之經脈將息,致於絡道不通,故或半刻不來。然其外體無恙,起居如故,飲食如常,此將作行尸也。尸者,有形而無氣脈。人之氣脈絕,而病未見,行動如常,謂之行尸。曰將作者,脈未盡絕而將絕,將然未然之意也。此種行尸,最爲人所不覺,以其病未見,及病一見,而已無救矣。倏爾幾聲亂應者,乃人之內關躁亂,五氣之生生不順,故其發於脈,不循節度,譬如自然之音,本有常度,而忽然亂打幾聲重響。應者,應於手也,在音則應於耳,在脈則應於手。此種脈乃重症,與上鳥啄相似而微異,鳥啄更暴戾,所以不治,此則猶有可治,但不可遲緩耳,故曰急求保命之丹。丹者,藥餌也。欲究其根源,則按其部位以推之。時手認此種爲决不可治,則差矣。此非啄木比也,須細辨之。

時假時眞兼望問,欲前欲却有吉凶。

呂眞人曰:何謂假?何謂眞?假者,客氣之侵,非內景之原由所發;眞者,內臟病根所流。然時而假時而眞,驟然看之,究未能遽辨其寔。世仍有一種妖魔侵著之脈,亦時假時眞,但千中無一耳。然其神色與症候,亦可以參求,故必兼乎此,方於倉卒間乃有把握。望問所以不可不少也,望者望氣色,問者問其原委、得病之由。再加參以脈,而其眞情自出,此亦業醫者之要務也。欲前欲却者何?乃人之脈進不進退不退,言其進而有欲退之氣象,言其退而寔有進之勢,與首鼠脈相似,然其中更有分別。有寔者,其中關竅絡度,或爲痰涎雍塞,或爲火鬱隔障,亦有此脈,卽上首鼠之類;有虛者,其精血虧損,內之氣脈無根本而不貫注,其發見而於指下,亦有此脈,此又別出一種。曰有吉凶者何?卽上所云寔者是也,一治卽可愈。凶者卽上所云虛的是也。凶亦非全凶、大凶,但治之不能速痊耳。倘辨之不明,誤投通疎之劑,則必至於寔凶。抑或因目前無甚病,而置之不治,日久到虧損甚,一發必有如下文所云呼盡方來點水之脈,至此則無如之何矣。可不慎哉。

得藥加大知添病,服湯益頻更違和。

呂眞人曰:此節欲業醫者,當急知變計也。得藥加大者何?乃人之病,不論何症,如果服藥後,而脈再加大,寔非可喜,乃病之進也,卽藥之不中其竅也。然此可言於暴症,不可以語於久遠衰弱之症,又不可不知。若久遠虛弱,脈之沉細,得藥而大,是神氣之來,豈得云添病乎?服湯益頻者,乃人之脈已有躁數之氣,一投以湯藥,而更加躁數,便知內景之不治。不特不治,且更乖戾,而失其和平之氣,故曰更違和。此亦暴染之病與寔熱者,及假火上攻者之類則然。蓋虛寒脈遲弱,服藥而頻,衹可言頻,不可言益頻,其頻乃藥氣之發,亦不可以一律論,文義自當細玩。此節之義,卽方書所謂數則重,大則進之義也。知此者,便知投藥之未中竅,而急爲變法以治。然亦當細意辨之。有一種藥不能勝其病者,往往如是。醫道豈可膠柱哉。

幾呼方來點水,無常欲臨;一吸已動七星;聖醫難救。

呂眞人曰:幾呼方來點水者何?乃人之根源已盡,五氣不生,故其脈之動也,若無源之水,不能繼續。曰點水者,象人脈之點點相報。曰幾呼方來者,呼卽呼吸之呼,但言呼者對舉耳。點水至於幾呼方來,是將絕而未遽絕,卽方書所謂屋漏半日一點是也。此與關蔽者不同,關蔽者,究屬來之有源,與行尸異而寔同其凶。點水之脈必帶剛暴,如水從高處滴落。或一點,或二、三點,出於不意間而椓聲來,此其神情也。此脈出於年邁者居多,見之卽知其不久矣,故曰無常欲臨。無常者,地下冥司,勾人之使也。一吸動七星者何?吸亦呼吸之吸,皆對舉耳。人將弱冠之後,其脈皆以呼吸四至爲平,差亦無幾。惟小子之脈至數多耳。若壯者之脈,於一呼吸者有七,故謂之動七星,不拘邪與火、寔與虛,皆主難救。若非有大德可以動天,縱有聖醫亦恐不能回春。倘以小子之脈例之,則夢中矣。所以秘經云二七見,性命殄。二卽上點水之謂,七卽七星之謂也。學者靜究之。

浮大則晝可卜,沉細則夜爲期。

呂眞人曰:此節統言上文不治之脈。蓋不治之脈亦有浮沉大小之不同,而無不包管於隂陽。浮大者,陽脈也。人之眞陽雖壞,而其陽之本體猶存形迹,故不治之脈倘見浮大,則知是陽脈,便可卜其斃於晝。晝者,陽也。陽脈當陽亢極而盡之,理也。有臨期而變爲浮大者,亦以此卜之。沉細者,隂脈也。人之眞隂雖絕,而其隂之影響尚在,故脈之沉細爲隂。隂遇隂,晦極而窮,所以脫於夜。夜者,隂也。此分別隂陽二脈之盡期,合乎天地一氣之剝復。在天地則剝極而復,人之氣脈則有時剝而不復。其不復者,人自召之,非其氣之不可復也。自古仙佛說長生,豈誑人哉?人自不爲耳。

其或暴脫根株,難窺源本;兼辨聲色,可究情由。

呂眞人曰:根株者何?內之五臟爲發脈根株。至脈之發而見於六部之方所,是察病之根株。此根株二字,指所察之脈言,不過脈原於五臟,故推本言之耳。暴脫者,乃驟然之脫,非由漸而至者也。脫而曰暴,或痰蔽,或火蔽,或寒甚而不行,間亦有毒蔽者,皆謂之暴脫,非等虛甚而脫。脈旣脫,病根何從測?病根旣不可測,則病根之根更難測。病根之根,所謂源本也。故曰難窺源本。然雖無脈可窺其源本,而內之氣脈存,有存必有發見之處,聲與色是也。聲縱不有,亦有色之可辨。有色並有聲,則兼辨之,故曰兼辨聲色,蓋聲與色皆發於五臟,而五臟之病謂之情由。究者,因其所發見而推究之也。廣此一節,以備無脈可察之症。若一概以無脈則斃論之,失之遠矣,但治法當速耳。

其音重急,應知內蘊非虛;其響緩微,多是中藏不寔。

呂眞人曰:此詳言辨聲以佐察脈之不逮也。其音重急者何?乃病者之發聲堅寔有神力,且出之捷,有一種張侈氣象,皆由內之根本無甚耗損,不過偶因臓氣之不平而生疾,或染不正之氣而致灾耳。症亦多端,究其內蘊,非虛者可比。然亦有一種火逼金破者,音獨反乎此,其內又係寔。然火逼金破,其音雖不重急,而其氣息,究屬奕奕有神,亦與重急相表裏。不同之同,在人細辨耳。其響緩微者,乃病者之聲音低伏,有一種欲吐欲茹之概,如無源之水,其流安得不弱?故因此便知此中之不寔。然亦有一種中宮積塞而潰,引氣下陷者,其音亦必緩微。究其中仍是寔,故不寔而特云多是。多者,非盡如是之謂也。究之中宮,積而潰,潰而引氣下陷,亦有症可見。所以辨聲爲察脈之一助云爾。

欲言而舌結沉沉,失珠光於海底;無問而唇竟沓沓,起魘障於絳宮。

呂眞人曰:欲言者,乃病者有意欲吐也。旣有意欲吐,何以舌結沉沉,卽言之難也?舌結者,舌之音不玲瓏,有一種咿咿嚶嚶氣象,卽音之啞也。故曰舌結沉沉。何謂失珠光於海底?蓋舌雖應於心,而寔發源於腎,海底者,腎經隂海之地也。隂中挾有眞陽,故曰珠光。失珠光者,卽隂虧是也。然亦有一種心火與腎火交攻,而舌亦結者。但其隂寔不同,雖結而音帶重急,又不可不辨。無問者,乃旁人未嘗與病者說。然旣無問,何以唇竟沓沓?乃其人之亂語。沓沓者,卽亂語不已之意。所以然者,皆由其心之有所蔽。蓋心竅一蔽,則神恍惚,而目爲神明出入之牖,亦從而恍惚,所以至於亂言。或火蔽,或邪蔽,或痰蔽,或毒蔽,蔽種種不一,皆謂之魘障。魘者,鬼魅之流。特借以明之。世亦間有一種被魘侵者,其語亦亂,特罕有耳。絳宮者,卽心耳。心有絳色,故曰絳宮。魘障起於絳宮,斷無不沓沓其語。

聽若鏗鏗,不壞關元氣海;發之囁囁,定見敗土破金。此乃聲之原於經脈,寔見脈之達於聲音。

呂眞人曰:聽若鏗鏗者何?蓋聲之清亮堅寔,如鐘音之鏗鏗也。人雖有疾,而其聲音悠長清寔,便可知其關元氣海之不壞。關元者,神之祖竅;氣海者,氣之宗室。關元氣海皆在黃庭之下、幽闕之上,寔氣與神發源之鄉。聲音之根本,先基於此。所以聞聲而知其不壞也。發之囁囁者,破散之聲音也,試聽雄鴨之聲便明。人之聲音如此,由土燥木尅之不能生金,而金破也。金何以破?假火夾肝木之鬱積而致其破。然亦有一種金寔者,亦發源於土。土中火盛,生出痰涎,上壅入肺金內。然其脈之部位,亦有寔處可辨。此言敗土破金,卽五勞七傷等類是也。從此參求,便知人之聲音,本由內發,可以爲辨經脈之一助,故曰聲之源於經脈。得其意者,卽可以見內蘊之流露,故曰見脈之達於聲音。所以目古醫家,莫如越人,猶云以五聲辨其死生,卽此意也。

脈隨五氣以發舒,色因五行而遞見。黃氣流形,中宮之惡;黑云發見,下隰之殃。

呂眞人曰:此別色以知內景也。蓋人之色,無不由內而發,其發皆因乎五氣,本乎五行。五氣發爲脈,寔統貫於五行。色乃因此發著也,故曰脈隨氣舒,色因而遞見。黃氣流形者,黃是色,而色因乎氣,乃曰黃氣。何謂流形?卽色之發著於面目體膚之間也,故覩黃氣之發,便知由於中宮。蓋中宮屬土,土色黃,其發則爲黃,內外相符也。中宮而曰惡者,土受病也。或寔或虛,則按部而分之。黑云發見者何?乃得疾之人,其面色有黑暗之象,不論深黑淺黑,皆從海底發來。蓋坎宮屬水,其色黑。水潤下,故曰下隰,卽人之腎是也。黑云一發,便知人之腎有損,病在腎,故曰下隰之殃。

青則震位之徵,白則兌宮之驗。病起南離爲大赤,皆合八卦而同推。

呂眞人曰:青者何?乃人之面色青也。人之色何以青?蓋東方之木其色青,東方卽震,在人則肝膽是也。人之肝木,太過於盛,故其色必青。然盛寔非眞盛,乃七情搖動使之然耳。眞木盛豈有作惡之理?白者何?乃得疾後色化爲槁白也。白屬金,位居西方之兌,在人則肺是也。肺主氣,氣不調則血不生,血不生,故有槁白之色,所以察其色之白,便知由於兌宮也。此等白須要細認,非同潤白之謂也。病起南離者何?離位乎南,屬火,在人則心是也。心主火,受病於此宮,其色則發而爲赤,與火相符也。合而觀之,色之所流,皆隨五行之氣,而無不統於八卦。卽上所謂坎離震兌之類也。故云合八卦同推。此特辨其一宮之惡耳。有一宮而兼乎他宮者,則如下文所推焉。

黃帶青,木盛土瘦;黃而黑,土燥泉乾。赤入黃中,火燒瓦釜;白侵黃裏,土失金甌。互相察著,自覺詳分。

呂眞人曰:黃帶青者何?乃病者之色黃,而帶有幾分青色。雖則由中宮而發,寔由肝木之鬱積而成假盛。木盛則尅土,故謂之木盛土瘦。所以發而爲色,有黃帶青之驗也。黃而黑者何?其色本黃,但黃之中有黑氣,謂之黃而黑,所以然者,皆由中宮之土燋燥,下失水之滋潤,故曰土燥泉乾也。赤入黃中者,其色本黃而帶赤之象,所以然者,由於眞火不安其位,上飈而入於中宮作惡,瓦釜卽中宮也,中宮之形如釜。不曰金釜,而曰瓦釜者,瓦乃土所成,爲狂火所爍,乃曰火燒瓦釜。所以發之於色,黃兼乎赤也。白侵黃裏者何?卽疾者之色,黃中帶白是也。黃何以帶白?皆由中土之冷而弱,不能上生乎金,謂之土失金甌。所以人之脾胃冷弱,不生肺金而氣日損,氣損而胃愈不能化物,其發而爲色,則黃而白也。互相著察者,乃色之發,本無一定,亦不能備述,特舉數端以爲式。苟於此而互爲推求其內景,無不可得其詳也,故曰詳分。學者當舉一而反三可也。

脈合而一箭破的,脈殊而九竅當參。載籍備詳,勤稽自得。竅竅皆統於三焦,滴滴咸歸於六部。

呂眞人曰:脈合者何?蓋聲色之發,與所診之脈,得其根源,兩兩相合也。何謂一箭破的?乃聲色脈三者,合而凖的明,一投以妙藥,遂中其病根,如射者之不失正鵠,故曰一箭破的。何謂脈殊?蓋人往往有假脈,與所發之聲色不同,故曰脈殊。脈又何以殊?此必絡舍有蔽塞也。然則何以定之?又宜參以九竅,互爲考證,於其同者從之,如三人占,則從三人之言之意也。此九竅之流露,載籍皆有,無容贅錄,業醫者所當稽考,而求得此互證之法也。所以當考求者,以人身中之竅,皆內景之門戶,無非統貫於上中下三焦。有分統者,有合統者,如耳則專統於腎,目則兼統於各經,鼻則特統於肺,如此之類是也。合九竅與聲色之發源,同推原於氣脈。氣脈又發見於左右兩手,定爲六部。曰滴滴咸歸者,蓋七十二之分散,會之則爲十二;再統會之,則合而爲六,卽滴滴歸源之意也。篇內衹求握要,若泛而無紀,不幾如入大海,莫知西東耶。

察其兩旁,大小攸辨;究其三驛,强弱暗分。

呂眞人曰:何謂兩旁?乃脈之左右也。察者,按而辨其界限也。不察兩旁,安知大小?有一種虛而散漫之脈難察,又有一種邪氣盛之脈,兩旁亦難察,其餘則無不可察,以其脈界清也。察之而或大或小,無不了然於指,卽無不了然於心,倘大而如上文所云燈籠,便知其非寔,小而如上所云石路行,自知其隂陽之損。不能盡述,舉此爲端耳。曰辨者,非徒辨其大小也,然因大小而詳辨,尤當按其上中下三部,以溯其神力,以定强弱。上强而中下弱,亦可知其下關之不足。如此類推,非徒以寸關尺分强弱也。若衹以寸關尺分之,則謂之明分,安得謂暗分?種種妙理,在人領會圓通,不過舉一二以爲式耳。

獨盛一指,當問賊由誰唆?兼變兩關,還尋惡從何起。

呂眞人曰:獨盛一指者,乃人之脈,部部無甚低昻,於無甚低昻中,獨有一部亢,謂之獨盛。不論眞盛與假盛,此宮便知有賊。然賊非無自而生,必有勾引,亦必有其起始,故謂之唆。所以攻賊必兼除其招賊之賊。卽如人之病在某宮,而寔先起於某宮,此卽唆賊之謂也,此言獨脈之必究其源也。變兩關者,乃人之脈不止一宮受病,有他宮同受病也,受病則其脈必變。關字勿泥,作寸關之關,亦非限定兩關之變,不過舉以爲規耳。然其病亦有原本,或急則暫治其病,然後再兼治其所以生病;寬則一並治之,皆所以除後患也。所以生病,卽惡從何起之區也,但不細尋,則不得其所自始耳。此見治病者,當知治其所以病,免病後之病也。

左沖右突似敗兵,細觀何宮之異;忽來卽去如狂鳥,詳摉攸伏之緣。按部位以參求,憑靈苗爲照燎。

呂眞人曰:何謂左沖右突?乃人之脈變動不常,亂標亂撞也。曰似敗兵者,試觀兵之敗,其驚惶疾走,有一種失措氣象。脈之冲突,何異於是?然沖突之脈,部部如是,又於何辨其生病之由?蓋其中必有異處,但當細察在何宮得其異,乃可並拔其根株也。此補上文所論之未備。忽來卽去者,乃脈之甫到手,有一種不能住留氣象。蓋神完氣足之脈,其來而去,有雍容之氣。此一來卽去,有迫促之形,好比狂鳥遇人,一見卽驚走。故曰如狂鳥,然亦必有其根緣,但當究其伏於何地,所以必貴詳摉。此兩種脈,亦已言之,但不推究所以然,則人恐不揣其本。凡脈皆然,不但此兩種。學者所以在悟,不可執一也。然參求本源,寔不能離乎部位,必按定以參之,乃得其本。旣知部位,不得挾一亳粗率,又須虛心以靜聽,心至靈故謂之靈苗。若不憑乎此以照燎,則如入暗室,勢必强猜誤認,害人靡淺,深可惜也。

擒賊先擒王,正本清源之說;除惡如除草,救火避水之能。

呂眞人曰:此言治病之要。何謂擒賊先擒王?賊者,卽所中之病,指症候言。王者,病之根本,指生病之由。言猶之乎攻賊,若不殲厥賊之魁,則其勢必至日積,治病亦必如是。此乃正其本而末自從,所謂正本清源也。亦有急則治標之說,然不治其本源,難斷後患也。何謂除惡如除草?惡者,卽病根也。病若不除盡其根,則病復生,譬之除草,根若不拔,日久又復萌芽,所以必稱其力以施之,其功能又比之於救火避水,有恐後之心,且有必欲永遠其害之意。秘經云賊去仍復修墻垣,卽此意也。

推本末之所流,合外內以互證。脈病坎宮,宜建金屋;脈傷離位,早灌木林。

呂眞人曰:推本末者何?卽上文究其所以病也。合外內者何?卽上文所謂聲色之發,與內之五氣相符也。此二句總結上文數節之意,以下又申言治本。脈病坎宮者何?坎爲水,在人卽腎。人若察得坎宮有缺,固當培其本宮,益其水。然益其水而不開通水源,則無源之水,涸可立待。何謂開水源?壯金以生水也。故曰宜建金屋。金卽兌宮,在人則肺是也。屋字勿泥。脈傷離位者何?離居南,屬火,在人則心也。曰傷者,乃人之心脈受病,欲安固其心,必於木林加以灌溉。木者震宮,在人則肝是也。蓋肝主乎血,血虧所以心不安。若徒顧其心,而不培其血,謂之無柴之火,不能久燃也。故云早灌者,調理之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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