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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取暴利的荣耀 ——漫步美洲札记

 Hanz何其洪 2017-02-11

你,和经济学

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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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经济学家告诉你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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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牧师不是哈佛大学的创建者,他只是哈佛大学最早的捐助人。他到北美才2年就患病去世了,死前留下遗嘱,把一半财产(780英镑)捐给了马萨诸塞殖民地新创建不到2年的大学,即后来的哈佛大学。


哈佛牧师去世14年后,1652年,又有一个人临死前把大笔财产捐给了哈佛大学,还捐了一些钱给波士顿搞城市建设。这位捐助人的名字叫罗伯特·基恩。


罗伯特·基恩是一个富裕的商人,在历史上远没有哈佛先生那么有名。但我觉得,他对美国精神的贡献不亚于哈佛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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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北美殖民地分成三个部分,以弗吉尼亚詹姆斯敦为源头的南方地区、以宾夕法尼亚费城和纽约为代表的中部地区和以马萨诸塞殖民地为源头的北部新英格兰地区。


新英格兰地区殖民者以清教徒为主。第一批清教徒1620年乘坐“五月花号”到达马萨诸塞的普利茅斯。清教徒到北美主要是为了信仰自由,躲避斯图亚特王朝对清教徒的打压。他们没有什么商业目标,在北美扎下根后以务农为生,自给自足就感恩戴德了。他们创立的感恩节反映了这种满足心态。虔诚的清教徒也喜欢恬静的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他们不喜欢会导致堕落的繁荣,也不希望社会出现较大的贫富差距。这些清教徒制定的法律,明确反对高利贷和在商品稀缺时进行投机倒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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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基恩有着强烈的商业意识。他认为,商业对社会的重要性,一点都不会比教会和政府少。


罗伯特·基恩是清规戒律的反叛者。他做生意就是看准稀缺性商品进行所谓的“投机倒把”,利润率超过50%,有时候高达75%,最少也在15%以上。


由于赚取暴利,罗伯特·基恩被议会罚了两次款,罚款额高达200英镑。还被教会训诫。


尽管罗伯特·基恩被迫缴了罚款,在教会做了“忏悔”,但骨子里并不承认自己有错,甚至不认为自己赚取了暴利。他说自己做的都是“便宜的买卖”。


罗伯特·基恩既不靠权力赋予的垄断地位做生意,也没有养了打手欺行霸市强买强卖。他提供的商品是买方需要的,价格也是买方所接受的,双方是自愿交易,又没有买卖违禁商品,确实没有什么错。至于获得了高利润,那是市场对他高人一筹的商业判断力的奖赏,也是对隐形商业风险的补偿。


罗伯特·基恩没有因为被罚款被训诫就收手不干,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信念不动摇。波士顿不安于务农热衷于经商的人也越来越多。商业推动了经济发展,改变了清教徒理想的清心寡欲的世界,波士顿成了北美的商业中心,第一大城市,并带动了整个马萨诸塞殖民地和新英格兰地区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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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流行的说法,源于马科斯·韦伯,把资本主义归功于新教伦理。这是不准确的。


资本主义的萌芽期和成长期发生在威尼斯、佛罗伦萨、热那亚和米兰等意大利北部城市,这些地方都是天主教世界,那时候也没有新教。后来资本主义非常活跃的弗兰德地区,也就是羊毛贸易地区,现在的比利时西部,也是天主教的地盘。


在商业方面,新教伦理与天主教伦理一样,都强调所谓的“公平”价格,反对“暴利”,没有更有助于资本主义的商业观念。


如果说新教对资本主义发展有什么贡献,主要还是新教教义反对繁琐奢华的宗教仪式、反对庞大的层级教会组织,由此减轻了教徒的财政负担,也减少了教徒消耗在宗教仪式上的时间。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类似罗伯特·基恩这样的商人,把商业成就植入了清教徒荣耀上帝的价值观。


清教徒属于新教加尔文派,是一群自视很高的人。加尔文派信奉“预定论”,认为一个人能否得到拯救是上帝预先定好的。你不是上帝的选民,靠祈祷靠行善靠严格地遵行教规都没有用,然并卵,不会进入天堂。凡是信奉加尔文派的教徒都坚信自己已经命中注定是上帝的选民,所以有着与众不同的格调。他们遵行教义伺服上帝不是为了从上帝那里换取去天堂的路条,而是为了荣耀上帝。


如何荣耀上帝?那个时代大多数清教徒不把商业成功视为荣耀。罗伯特·基恩以实际行动彰显了商业成功的人生价值和耀眼光环。当时哈佛大学主要是培养宗教人员的,基恩对哈佛大学的捐助荣耀了上帝的事业。清教徒殖民波士顿时,曾发出宏愿,要建设世界瞩目的光荣城市以荣耀上帝。罗伯特·基恩等商人阶层推动的商业活动促进了经济发展,改善了城市面貌。罗伯特·基恩对波士顿城市建筑的捐助,把荣耀上帝的口号落到了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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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成功人士有一个传统,凭借智慧或科技赚了大钱,再捐给社会。比尔·盖茨、巴菲特等世界顶级大亨都是如此。这个传统,就是从罗伯特·基恩那一代人开始的。


在没有权力干预的自由竞争的市场上,能够赚取暴利,说明你有眼光有智慧有能力,这样的暴利是有益的,就像微软公司苹果公司一样,会推动经济发展,会导致科技进步,会为人类带来的福祉,也会荣耀上帝——如果你相信上帝存在的话。

 

附说明:

“漫步美洲札记”系列文章,是我写作《旅途上的建筑——漫步美洲》一书时旅行途中的见闻与思考,这些思考没有全部纳入该书中。

《旅途上的建筑——漫步美洲》是一部透过建筑看美洲文化、文明、宗教和历史演进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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